和不爱我的男人结婚以后(11)
他的大脑木木然,久久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待到意识逐渐回笼,他才看到江澜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太快了——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他想要安慰江澜,却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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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澜飞快地从他身上离开,又翻滚了一圈,把头深深埋进被褥里,说什么都不肯再出来了。
顾惜文知道这关乎男人的尊严,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只轻轻拍了拍江澜裸露在外的肩膀。
许久,江澜才瓮声瓮气地开了口,“嫂子,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早泄——都怪嫂子你里面又热又软,还一收一缩地勾/引我,我一进去就忍不住了。平时我想着嫂子打手枪,都能硬半个小时呢——”
“嫂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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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两个人自然不可能再做。在床上哄了一会儿江澜以后,顾惜文便回房间洗澡准备睡觉。
把精/液从肠道里引出来的时候,他羞耻的不行;但一想到江澜当时欲哭无泪的表情,又觉得好笑。
Blue满嘴荤话,江澜应对情事时又游刃有余。
这让他以为江澜是个情场老手,虽然没有说明,但为此总有一些芥蒂。
可是现在看来,江澜也不过就是个强撑门面的小孩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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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又累又困,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很快就要进入梦乡。
可当意识昏沉起来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些微的响动。顾惜文知道,是江蔚回来了。
他眼皮一颤,睡意就此消散。
没有一会儿,江蔚便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或许是怕惊扰到他,江蔚没有开灯,摸黑到衣柜旁边换睡衣。
顾惜文见状,顺手开了小夜灯,又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他。
江蔚显然是没料到顾惜文还没有睡,怔忪了半晌,才缓慢回过头来与他对视,脸上带着纠结的、欲语还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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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文借着昏暗的灯光打量江蔚,他现在看起来很狼狈,平时连一粒灰尘都不许出现在身上的人,现在西装却一片褶皱,身上充斥着本不属于他的酒气。
顾惜文心里莫名其妙地一刺。也不知道是酒味太呛人,还是曾经总为江蔚心痛的病症又要故态复萌。
怎么回事?他明明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的。
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久久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顾惜文先开了口,“把长书送到家了?”
江蔚这才点了点头,“嗯,小书醉的厉害,到家就吐了,我帮他换了衣服,折腾了一阵才走。”
顾惜文随便应了一声,不打算再说什么,躺下来想要睡觉。
长久的静默以后,江蔚却再次开口,“惜文,对不起,刚才的事情太突然了,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所以才……”
所以才无动于衷,冷漠以对。
酸涩几乎在一瞬间席卷而来,眼角莫名其妙就起了湿意。
这是顾惜文感到委屈的时候才有的反应,这一年半里他体会了许多次。
其实,他是相信江蔚的话的,以当时的情境,很少有人能当即做出两全其美的选择。
但哪怕江蔚有足够的思考空间又能怎么样呢?
就好像江蔚明明知道他喜欢喝的是可乐,但是当他门三人一同外出的时候,江蔚还是会从货架上拿顾长书最爱喝的柠檬茶。
顾长书永远是干扰他选择的第一要素,放在这件事上也一样。
顾惜文没有睁眼,只偷偷揉了揉眼角,轻声说,“没关系,我倒应该感谢你保护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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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蔚终于拿了睡衣去洗澡,可顾惜文却已经被他搞得睡意全消。
或许他本就应该睡不着,毕竟今天对他来说,堪称曲折离奇的一天。他终于和谁睡了觉,而且这个“谁”还不是别人。
是江蔚的弟弟。
他还曾经以为,自己只能和江蔚睡觉,除了江蔚,谁都不可以。他怀揣着无比忠诚的、至死不渝的心与江蔚结婚。
他无比期待他们的新婚之夜,用心布置了新房,偷偷查了男人和男人该怎么做/爱,还买了他能想象到的所有用具。
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给他的却只有屈辱和无望。
哪怕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他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并非没有怨恨过江蔚。
当初他看江蔚的眼神那么火热炽烈,是专属于年轻人的果敢和张扬。
随便什么人,哪怕一眼就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他怨恨江蔚只消一眼就能看清他的情意,却因为顾长书,始终逃避他的眼神,自欺欺人地把他当做接近顾长书的阶梯。
他更怨恨江蔚的不拒绝,让两个人走到如今朋友都做不成的地步。
可是从今天起,他知道,他再也无权怨恨江蔚。
他做了比江蔚更要过分的事情。
从今以后,江蔚再也不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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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醒以后,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只有枕头旁边摆了两盒巧克力。
顾惜文拿过来看,见其中一盒上还贴了粉色的便签纸,上面的字迹幼稚又傻气,却极力写的工整。
[哥哥:我去公司了哟。这两盒巧克力是赔罪用的,下次还要再给我机会哦!Ps.早饭在餐厅,热过再吃!——Blue]
顾惜文回忆了一下,的确想起来江蔚前一阵对他说过,江澜再休整一下就会去公司工作,没有想到就是今天。
想了一下江澜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去公司上班的场景,他又觉得可爱,又觉得好笑。
打开其中一盒巧克力吃了一颗,苦涩和甘甜糅合的正好。
顾惜文回味了一会儿,才给江澜发了一条信息,“巧克力已经吃了,很好吃。”
江澜立刻回复过来,满屏的“想你”“爱你”,让顾惜文看着就觉得面热。
顾惜文没理他的胡言乱语,换了衣服就出门吃早餐。今天的早餐是米粥和清炒芥兰,米粥看来没少花功夫,熬了有一会儿,煮的香浓软糯。顾惜文热了粥,便坐在餐桌旁吃饭。
边吃边感叹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能得到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男孩的追求。
如果他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江澜,那可能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吧。
江澜也会更幸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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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才吃了一半,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顾长书打来的。
顾惜文知道他要说昨天的事,迟疑了一会儿,才接了起来。
果然,电话刚一接通,顾长书就迫不及待地和他道歉,“哥,昨天对不起,我实在喝的太多了,还差点害你,害你……我以后都不会喝那么多酒了,我保证。”
顾长书语速很快,完全抛却了他平时的优雅从容、处变不惊。
听起来的确是后悔极了。
顾惜文听了又觉得不落忍,他为自己接电话前的迟疑感到抱歉。
他是因为江蔚所做的事情而感到不快,但这又和顾长书有什么关系呢?
从头至尾,他从江蔚那里受到的冷落、忽视、不公都与顾长书无干。
他虽然屡屡这样提醒自己,但却还总忍不住迁怒。
顾惜文连忙开口,语气里带着温和的劝解,“说什么呢,这件事和你又没有关系。但你怎么喝了那么多?以前都没见你醉成这样。”
听顾惜文用这样温柔的口气和自己说话,顾长书的情绪顿时高涨起来,刚才的懊恼也烟消云散了。
“哥别担心我,就是那块地的事情总也谈不下来,我有些心急,才陪着他们喝多了。”
听顾长书这么说,他又心疼了起来,稍显严格的叮嘱他,“工作是工作,到底还是身体要紧,你看爸现在的啤酒肚,你老了以后也想像他那样吗?”
顾长书轻笑,“知道了,哥,我保证我老了以后还会有腹肌。”
知道顾惜文对公司的话题不感兴趣,他又絮絮地和顾惜文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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