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一起困告(21)
下章写了一半,催更的小伙伴请让我看到你们的小手~
第26章
“乖,现在放手,把刀给我。”程知懿试探着去抓柏溪子握刀的手,像哄小孩一样温柔的对他讲话。
柏溪子的身上原本有种孤注一掷的冰冷,但是当程知懿碰到他的手的时候,那种冰冷就化开了,变成了柔软流动的水。
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再坚持,温顺地放开了手中的刀。
程知懿松了一口气,接过柏溪子手中的刀,他把柏溪子从眼镜身上拉起来,带到一边,半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安抚道:“柏先生,你做得很好。”
黄毛和棒球服也赶过来把眼镜扶起来,查看他脖子上的伤口。
就在这时,一道震惊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几个人倏忽转头去看,两个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厕所门口。
地板上的血,被撞歪的烘手机,那把小刀,还有衣着狼藉的五个人,仿佛昭告着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
一个工作人员愣了几秒之后,掏出了对讲机:“保安!快叫保安过来男厕所!”
棒球服盯着那个拿对讲机的工作人员,一脸戾气地说道:“滚!别多管闲事!”
他的眼神太凶狠,以至于那工作人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你……你们不要在影院闹事!我们,我们要报警的!”
黄毛就拉了棒球服一把,对他摇了摇头。棒球服于是很不忿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说道:“我们走!”
两人便把眼镜拉起来,两个工作人员一看立马往旁边退了两步,把路让出来。
走到门口,棒球服又停下来,回头看着程知懿,阴仄仄地说道:“我记住你了。今后别让我再碰到你!”
“好走不送。”程知懿冷漠地回道。
到了这时候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再继续看电影了,程知懿从口袋里摸出口罩给柏溪子戴好,在工作人员略显怪异的目光中,半扶半抱地护着他出了影院大门,一路下到地下车库。
路上没有再碰到那三个小混混了,上车之后,程知懿给柏溪子扣好安全带,又给他喝了一点水,才发动车子开上路。
从头到尾,柏溪子都很安静。程知懿偷偷拿余光瞟他,他不像刚上车时那样发抖了,但他不动也不说话,只一直看着窗外。
程知懿怕他又一个人胡思乱想,便挖空心思找了一个话题:“柏先生,刚刚用的是马伽术?”
马伽术又叫以色列格斗术,程知懿虽然不太会,但在警校和警队里多多少少都接触过。刚刚看柏溪子出手那几下,很像马伽术的基础动作。
柏溪子依然看着窗外没有动,好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练的?”程知懿隐约记得,之前柏溪子好像提过一次的,说他打伤了好几个心理医生。但那时程知懿根本不相信,也就没有在意,如今看来他说的恐怕是真的。
柏溪子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道:“18岁。”
“那么早就开始学了?那时候你刚到英国念书吧?”
“嗯。”
“怎么会想到去学这个的?”程知懿又问。
马伽术是一种诞生于以色列那种动荡战乱的格斗术,和一般意义上的竞技格斗术不同,马伽术是为了保命而存在的。所以它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也没有规则,招招致命!目的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置对方于死地,使对方没有再次施加伤害的能力。这是一种运用于战场的搏杀技,一般人强身健体都不会选择去学这个的。
但柏溪子只是淡淡地说了两个字:“防身。”
“防身?!英国治安应该还可以的吧?”
“不是因为治安。”
“哦?那是因为什么?”
这次柏溪子沉默了很久,就在程知懿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听见他低声说:“在国外,长得好看一点的东方人,有很多黑人和白人想弄。”
“弄?!”程知懿错愕地问:“弄什么?”
这是上车后,柏溪子第一次转过头来,程知懿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之前从来没有看过的神色,冷艳、疏离,他声音冰冷地说道:“就是刚刚那个人,说过的那种弄,脱光了衣服,压在地上,从后面弄。”
程知懿的心脏突然抽紧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柏溪子的神情,还是因为他说的话。有个问题一下冲到了程知懿的嘴边,他忍了又忍,却还是没忍住,开口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声音都有点发抖了:“……你……被弄过?”
柏溪子低头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半晌,漠然说道:“有人想弄,没弄成。”
那会儿他刚来英国,有一天晚上,他在图书馆多呆了一会儿,出来回宿舍的路上,被一个力气很大的黑人拉进了小树林。他拼命地挣扎却还是被那个黑人扒掉了裤子。
夜晚的风吹在光裸的屁股上,让他瑟瑟发抖。他听到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但他不敢叫。身为一个男人,却被另一个男人脱光了裤子压在地上,如果被其他人看见了传出去,他那个一辈子严厉且爱面子的母亲,会直接冲到英国来给他一刀吧。
很快一个火热而硬挺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屁股上,18岁的他在一个高大健壮的黑人面前显得太弱小也太无力了。他咬牙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了一只钢笔,拔掉笔帽,做好了把它插进那个黑人脖子里的准备。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就要这样被毁掉的时候,一个人冲过来把那个黑人从他身上踹了下去。黑暗中他听到了打斗的声音,等他穿好了裤子的时候,那个黑人已经跑掉了。
“有没有受伤?”那个人走过来蹲在他面前问。
一张英俊而亲切的东方人面孔,还有熟悉的普通话。
“我在路口捡到这个,”那人晃了晃手上提着的书包和学生证,“是你的吗?”
他愣愣地看着对方,眼泪流下来。
那是他和阮嘉韫的第一次见面。
那天之后,他开始跟着阮嘉韫一起学习马伽术,再没有人能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而他和阮嘉韫之间近十年的纠缠和痛苦折磨,也以这样一个戏剧化的开场拉开了帷幕。
柏溪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那一天他没有在图书馆多看那一本书,也没有走那条树林边的小路。
程知懿不知在想些什么,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握紧了方向盘,一直到车子开进柏溪子家的车库,他都没有再讲话。
“程医师,今天我想自己呆一会儿,就不请你进去了。”从电梯里出来之后,柏溪子转身看着他,轻声说道。
“哦,好,”程知懿抽了抽鼻子,又搓了搓手,他想说点儿什么的,又觉得有些词穷,胸口堵得难受,最后也只是说道:“那你……晚饭要吃,早点休息。”
“嗯。”柏溪子温顺地点头,转身往门口走。
程知懿没有动,站在电梯口目送他走到家门口,看着他掏出钥匙开门,才伸手按下了电梯的下行键。
电梯上那个红色的数字正在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往下跳。程知懿怔怔地看着那个数字到了1之后又开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往上跳。
“程医师,”原本应该已经进屋的柏溪子却突然远远地开口,他说:“其实,他们说得对。”
“什么?”程知懿回头看他,他站在门口那一小块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电影院里那个穿棒球服的,他说得对,”柏溪子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没有一点温度:“我是gay。”
“你说什么……”程知懿愣住了。
“我说,我喜欢男人的。”
没等程知懿再说什么,柏溪子转身退进了屋内,直到最后,程知懿也没看清他的脸,只听到他哽咽道:
“程医师,再见。”
然后,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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