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雕霸总的千层套路(110)
江父:“?”
那、那倒是还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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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上车。
正月初一,司机叔叔也早就回老家过年了,江堰很自觉地坐到副驾驶上,侧头看江裴凉。
江裴凉手搭在方向盘上,道:“安全带。”
江堰被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把安全带给系好了,然后在副驾驶上装作自己是一座狮身人面像。
车缓缓发动。
初一,这里的习俗是互相串门,路上的车流不比以往的工作日稀疏多少,穿着新衣拖家带口的行人众多,街边的商店倒是休息了好几家,一股新年的热闹气息扑面而来。
而江堰和江裴凉待在车辆内,这样一个狭小而密闭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二人。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江堰总感觉离得这么近,他大哥身上浅淡的香味一直萦绕在自己鼻端,若有似无的,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使劲儿闻了两下。
江裴凉直视着路面,侧脸却好像长了眼睛一般,问道:“干什么?”
江堰在这大年初一,打开歌喉为他深情献唱:“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
江裴凉:“……”
距离太近,冲击太强,他一下子脑袋嗡嗡的响。
“唉,大哥。”没等江裴凉说些什么,江堰就垂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我和你待在一起,有点不太适应,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比较好了。”
他这话千真万确,从出门到两人独处开始,江堰就一直很有些紧张。
江裴凉说:“听你刚刚唱歌,不像是紧张的样子。”
江堰:“那是超常发挥了。”
“谢谢。”江裴凉略一点头:“我个人更希望你稳健一些。”
江堰:“我再给你唱一首……”
江裴凉紧急截止:“免了。”
江堰被扼住了无助的歌喉,只能忍气吞声,扒拉到车窗边上去看街景;结果发现和他哥这么你来我往说了几句相声,紧张的心绪倒是缓解了许多。
“别想太多。”在他身后,江裴凉突然说道,语气平淡:“你怎样舒服怎样来就好。”
江堰怔了怔,抿起了唇:“嗯……”
但是,既然都在一起了,情侣自然要做一些只能情侣之间做的事——
江堰不好意思看的太明显,只把脑袋转回去,斜着眼睛瞄男朋友兼大哥俊美的侧脸;由于太过努力,看上去再添点口水就可以完美扮演眼歪嘴斜的中风患者了。
从侧面心无旁骛地仔细看,他才能发现江裴凉的眉骨生的极好,眉弓弧度优雅,连带着眼窝也十分深邃,睫毛很长,皮肉匀停,泛着冷白,像是哪间画室里的石膏雕塑一比一复制出来的。
江堰的视线从他的眉骨一溜而下,投到了嘴唇上。
江裴凉的唇瓣微薄,形状优美,泛着淡淡的粉色,江堰瞅了半天,总感觉大哥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涂唇膏了,怎么还那么有光泽呢。
他兀自痴痴盯了半天,完美诠释了自己色中饿鬼的形象,殊不知动作太过明显,早就被江裴凉看的一清二楚。
“要看的话就大大方方地看。”江裴凉嗓音淡漠道:“不收你钱。”
江堰惨被抓包,第一反应竟是呜呜起来:“收我钱也是可以的……”
这是他免费可以看到的吗?他感觉自己在做梦,美梦。
“收钱?”江裴凉微微挑了挑眉梢,侧头道:“从来没听说过看自己男朋友还要收钱。”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理所当然,江堰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顿时又开始在自己头顶上咕噜咕噜煮火锅了。
“大哥,”江堰红着耳朵问:“你的年假到什么时候?”
江裴凉道:“你的到什么时候,我的就到什么时候。”
“工作不会很忙吗?”江堰憋着气问:“到时候忙起来又得熬夜了,熬夜很伤肾的。”
“忙。”江裴凉面无表情地转了转方向盘,道:“但是陪你重要。”
江堰:“……”
他“啪”地一声倒在了座椅上,用手狠狠地搓了搓自己发烫的脸颊。
大哥,你变了,你彻彻底底的变了!以前冷声冷气让他“管好你自己”的大哥呢?现在怎么变成这副,这副模样——
“对了!”江堰把自己的脸颊肉搓的叭叭作响,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坐了起来:“大哥,刚才跟爸那样说,没有关系吗?”
就江父那个性子,肯定是会刨根问底的,他说了有喜欢的人,就肯定会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一来一回,还真是惊险万分啊。
“没事。”江裴凉侧了侧脸,道:“反正他总要学着接受。”
江堰莫名从这句简短又冷酷的话中,嗅出了一丝往后江父悲剧人生的味道。
他还没说话,江裴凉又道:“而且你生气了。”
“啊?”江堰装傻:“我哪有生气?没有啊,完全没有的事情。”
江裴凉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角。
车子在热闹的街道中穿梭着,二人没再说话,却感到情绪无比松弛。
转过一个弯道时,顺着惯性,江堰微微往□□,却感到自己放在座椅边沿上的手一凉,江裴凉的右手覆了上来,缓慢且温柔地将他包裹。没有言语,没有眼神,但二人都在同时微微扬了扬嘴角。
“哥,你的手好冰。”江堰吭吭哧哧地把自己的右手也搭了上去,将他哥的手团成一坨,小心地摩挲起来,抬头灿烂地笑道:“我给你暖暖。”
“别了。”江裴凉神态自若道:“再暖可能会出交通事故。”
江堰反应了三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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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去串完门回来,就发现家里多了个客人。
顾宴还真是说到做到,说自己过年要来做客,就真的在大年初一风尘仆仆赶了过来,现在正笑靥如花地和江父江母侃大山,见到江裴凉就如同见到了亲人一般,亲亲热热地喊起来:“裴凉!”
江堰站在旁边恍如一个隐形人:“……”
这人还是不一般的讨人厌。
江一朝和江淼倒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阴着脸打游戏。
有客人来,作为主人,他们是肯定要出来待客的;但顾宴每次过来,都要或多或少给他们留点小疙瘩,比如这个时候——
“一朝!大过年的,怎么还玩这种打打杀杀的游戏,快关掉。”江父皱眉怒道:“你看看人家小顾,连秋裤都穿的大红色,你们得多学学,真是,现在的小孩子对待春节都不够尊重……”
“淼淼!大过年的,怎么还在看你那些书?”江母也加入进了男女混合双打:“老大不小了,不是孩子了,要懂得交际,客人来了要主动交谈,你看看小顾,多会聊天啊!”
江一朝默默关掉了游戏,开启了糖豆人;江淼把书放下,开始跟自己的小姐妹煲电话粥。
江父江母叹了口气:“唉,真是让你见笑了。”
“哪里,他们都非常可爱啊。”顾宴笑眯眯的,叫道:“裴凉,刚从孙叔叔家回来么?那边的小孙对你印象很好呢。”
“是吗。”江裴凉不冷不热地应了声,而后坐进了客厅的沙发里,和江堰一起观摩江一朝打糖豆人。
“一朝。”江堰看了一会儿,突然语气沉重地叫他。
江一朝转头,和他对上了视线,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忍忍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