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频摇手指:“你不懂,重点不是药,是神奇的寒月石碎片,再说杜仲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大夫吧?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和不负一定有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关联!”
楠尔忍不住鼓掌喝彩:“牛逼啊安小频!都学会分析问题了!”
“什么叫都学会分析问题了?!我本来就会!”安频怒锤楠尔背,“我又不是真的傻!”
楠尔被锤得直咳嗽:“没……没觉得你傻!真没觉得你傻!只是在我心里,你还停留在看注音版《儿童成语大全》的地步……现在突然井井有条地分析问题,哥哥……哥哥欣慰啊!”
安频怒上加怒,拳拳生风。
楠尔抱头鼠窜,狼狈躲避。
被遗忘的鹿之难:“……”
“这是怎么了?”结束走戏的易故拖着长剑走到鹿之难身边,只看了一眼那边的小学鸡互啄场面就收回目光,定定看着鹿之难。
鹿之难艰难地组织了一下语言:“嗯……这大概是一个……弟弟智障多年,哥哥不离不弃,终于感动上天让弟弟的智商跨出历史性一步,然后兄弟俩过于激动一起失常的感人故事。”
“???”易故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虽然懵逼,但还是下意识顺着接话,“那是挺值得激动的,恭喜他们兄弟拨开云雾见天日,守得云开见月明……”
鹿之难也没想到易故会顺着他的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两人俱是满眼问号的对视,几秒后,相视大笑。
远处的靳导手搭凉棚,看看追追打打嗷嗷大叫的安频楠尔,又看看莫名其妙就面对面笑个不停的易故鹿之难,摇头叹息,他们九城剧组药丸啊……
身为剧组老大,靳导自觉有责任撑起剧组重担,遂转头对面色不善的沈梦我道:“我这儿有个角色特适合你,来试试吧!”
沈梦我瞥他一眼:“我给你们剧组投钱不够,还要搭上人?”
都搭上他师兄了,还不够?!
靳导多精的人,一看沈梦我这样儿就知道他在憋屈什么了,当即一脸真诚地宽慰道:“天要下雨,师兄要嫁人,自古奈何不得……再说咱们易故相貌佳人品好,还对小鹿死心塌地,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他那眼里心里全是小鹿。你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我们马上压着他改!”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沈梦我目光沉沉地看着远处灿烂笑着的师兄。
靳导不解:“那是什么问题?”
沈梦我沉默半晌,眼神依然放在那两个笑着的人身上,缓声道:“我前段时间刷朋友圈,看到你女儿晒了她和同学一起去看电影的照片。”
顿了顿,沈梦我强调:“男同学,还有玫瑰花。”
靳导瞪大了眼睛:“我怎么没看到?!”
沈梦我终于收回目光,微笑着看着靳导,柔声细语送出致命一击:“可能是把你屏蔽了吧。”
“!!!”靳导顿时面目狰狞怒发冲冠,“助理!我的青龙偃月刀呢?!!”
听了全程的导演助理弱弱往后缩了缩脖子,试图用称呼唤起头顶暴怒buff的靳导的亲情:“姐夫,外甥女已经读大学了,谈……谈个恋爱也正常——”
在靳导的愤怒瞪视下,助理的劝解戛然而止。
沈梦我却一点不怕,还在旁边扇风点火:“我看了那个男生的照片,人长得不错,眼神清正,又和你女儿同校,名牌大学前途光明,最关键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他满心满眼都是你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说,我们——”
已经反应过来的靳导连忙叫停,苦笑道:“行了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嘛……”
易故啊,你小子还是自求多福吧……
沈梦我轻哼一声,他又不是那种棒打……的人,至于这样么……
靳导深呼吸几下,小心翼翼开口:“那个……”
沈梦我一眼就看出他想问什么,:“是真的,你女儿真把你屏蔽了。”
靳导:“!!!”
导演助理:“姐夫!振作一点!!!”
第119章 猪蹄
世间之事, 大多如沙地砌塔、水上搭桥,风平浪静时塔高千层桥长入云,看似坚不可摧颠扑不破令人见之生畏, 但沙地终究不实,水面总会生波,只要找准时机, 一切高塔长桥都不堪一击。
而恹城更是如此,因为它没有白天, 每一次黑夜与白天的交替都暗藏危机岌岌可危。
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动手打破塔中桥上人的生活。
这是主角团之间的第二次分歧,上一次是为恹城蹊跷, 这一次是为动手与否。
对桃源乡有执念的谢棋虽然知道了恹城的真相也依然不忍破坏这里的繁华,尽管它是虚假的。
“……说到底我们只是误入这里的外人, 为什么一定要插手他们的生活呢?”谢棋有些激动, “灯会那日你们也都看到了,这里的城民过得很开心,他们未必不知道城中古怪, 若是他们自愿,我们所作所为便是多管闲事,不仅没有人会感激,还会遭人嫌弃!”
郁九城眸光始终清正, 不为外物所扰:“既然遇到,便不能不管,我不求他人感激, 只求问心无愧。”
谢棋牙都要咬碎了,按说这人也经了不少事儿了,怎么还这么死倔呢!
“是, 你是问心无愧了,可别人不一定需要啊!”
“虚幻的快乐与真实的痛苦,你以为世人会如何选择?”
“虚幻的快乐与真实的痛苦……”郁九城低声重复一遍,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虚幻的快乐终究只是虚无,一味沉溺其中,只会错过真正的喜乐……如此岂不是舍本求末?”
谢棋无奈:“是,但你所谓的‘真正喜乐’不一定什么时候到来。有可能明日,也可能明年,甚至还有可能永远也不会来,而眼前虚幻的快乐却触手可及……如此说来,你说的‘真实’岂不更加‘虚幻’?而恹城中‘虚幻的快乐’反而‘实实在在’?”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破灭他们如今‘真实’拥有的快乐呢?”
谢棋的话无疑是诡辩,但涉世未深的郁九城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反驳,只能干巴巴说一句:“虚幻永远是虚幻,变不成真实。”
十分没有气势。
谢棋在口舌上赢了郁九城,十分得意,正要乘胜追击彻底打消他对恹城出手的想法,一直静静站在旁边听他们争论的不负突然开口。
“那么在虚幻的快乐与身家性命之间,世人又会如何选择呢?”
谢棋皱眉看向不负:“此话怎讲?”
不负摇头,并未解释,只道:“你只说会如何抉择。”
谢棋眉头逐渐拧得更紧,沉思半晌,他眉间一松,叹息道:“我很想潇洒地说些及时行乐今朝有酒今朝醉之类的话……但最后还是好死不如赖活着。大抵这便是人性吧,能活着,谁又愿意死呢。”
不负笑了:“既然人性如此,那恹城里的这场幻梦便是非打破不可了。”
谢棋再次询问:“此话怎讲?”
不负反问:“你只知恹城夜间热闹繁华,可知白日里恹城城民身在何处?”
谢棋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自然是在各自家中。”
此话一出,先是郁九城的表情微变,而后谢棋也反应过来,眼眸瞬间睁大。
“白日的恹城,是座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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