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上山送水煮鸡蛋的助理不晓得昨夜发生了什么, 还小心提醒:“依依姐怎么不过去挨着易老师坐?”
推节目调档期折腾这么一大趟不就是为了与易故共事朝夕相处么,怎么临到了还故作矜持起来了呢。
萧依依闭着眼睛咬着牙敷眼:“凭什么要我过去?”谁还不是个大小姐咋滴!
“……”助理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可是你喜欢人家要追人家的呀, 哪儿有追人的摆高姿态等着被追的主动送上来, 您搁这儿守株待兔呢?
昨晚妈妈当着视频里的她给司蓉阿姨打了电话,司蓉阿姨保证一定会教训易故,等会儿易故过来给她道歉她才不要接受, 对她那么凶一定要真心道够三次歉她才会考虑原谅他!叫他尝尝心乱如麻忐忑不安的滋味,还有安频鹿之难……萧依依冷哼一声,将温热鸡蛋丢进垃圾桶。
另一头,萧依依以为的心烦意乱忐忑不安都不存在,易故正在给缺了一天多戏的鹿之难讲戏, 安频在旁蹭听兼补充。
易故:“你下山拍广告的时间安排得很巧妙,刚好卡在不负戏份空缺的部分, 只需要补几个隐在暗处悄声观察的镜头就能跟上进度了。我们刚好拍到为了逃出野坟族人魔爪, 慌不择路误打误撞进坟群中央最大古墓, 发现野坟族人秘密那里, 算算场次差不多也该不负出场。”
“真好啊, 我们月亮师兄又要从天而降仙人下凡式登场了。”安频抱怨, “同戏不同命啊,我这破裙子不知道还要穿多少集, 帅气出场是不指望了, 什么时候能给谢棋换身正常衣裳我就谢天谢地了。”
照剧情进展来看,估计得穿到下一个副本谢棋才能换回男装,现实太悲伤, 鹿之难只能换个角度安慰安频:“其实也没穿多久,是剧情节奏快,咱们拍得慢,这才显得穿了很久。”
安频幽怨脸:“不,不是节奏和拍摄速度的问题,是我只要穿着这身破裙子就度日如年啊度日如年!”
之前好歹还有双绣花鞋,虽然中看不中用了点,但多少能垫着点儿,如今鞋跑丢了,大冷天全靠一双袜子续命才晓得绣花鞋的好,人啊,果然只有失去了才会珍惜。
有衣有鞋还有剑的鹿之难与易故对视一眼,默契闭嘴,不去刺激嫁衣凌乱如同被糟蹋了一遍又一遍的安频。
化完妆,一天的拍摄正式开始,只是鹿之难要先去B组补几组镜头,暂时与在A组拍摄主线的易故安频兵分两路。
好在要补的镜头十分简单,不是隐在树上暗中观察就是藏在树后暗中观察,没一句台词全是个人戏,最大的难点就在于上树,鹿之难多年练舞身体柔韧动作灵活,一个小时不到就全部拍完。
一下树鹿之难就往A组跑去,与B组高效迅速的拍摄风格不同,主线剧情还有的磨。
郁九城谢棋被诡异白烟药倒,一睁开眼便被五花大绑架在了柴火堆上,周围全是坟堆,坟堆旁坐着一圈人,那些人已经不像人了,他们比堆在地上的柴火老木头还要干枯,毛发枯白稀松,脸上褶子里藏着五官,四肢干瘪身形佝偻,一眼看过去都仿佛能闻到生命走到尽头时的腐朽破败味儿。
荒山野岭,成群野坟,一群老得牙齿头发都快要掉光的老妖怪用迷药将过路人迷晕放在柴火堆上……怎么看都像是即将要发生些天理不容人伦鄙弃惨不忍睹之事。
就在谢棋脑内已经闪过煎炒烹炸闷溜熬炖等一系列人肉吃法后,老妖怪们将他俩连同柴火一同抬到了野坟群中央最大古墓前,围着古墓唱唱跳跳了几圈后点了一把火,把郁九城谢棋丢到古墓门前就各回各坟不再管了。
在火势呼啸而起的最后关头,郁九城冲破迷烟药效,拎着还动弹不得的谢棋狼狈滚下熊熊燃烧的柴火堆。
野坟群是呈包围之势围绕着中央古墓修建,这会儿一个坟头上坐一个老妖怪,相当于将郁九城谢棋包围,火势或可为他们遮掩一二,但总有烧完的时候,那迷烟诡异得很,郁九城虽然冲破了药效,但还未完全恢复,又带着个不知什么能动弹的谢棋,强行突破不是上策,迂回躲藏又没地方,郁九城陷入两难,正在这时,古墓石门突然洞开。
眼见火光将散,坟上怪人也开始异动,内息凝滞的郁九城别无他选,只得拎着谢棋一头扎进古墓……
今天要拍的,就是古墓内的剧情。
九城剧组财大气粗,不仅凭空搭了个野坟群古墓堆出来,里面的‘阴间物件’也一应俱全,争取能不让后期秃头就让道具熬夜赶工,生生只凭道具堆砌就营造出了古墓阴森诡异的良心氛围。
沿着两旁绘着抽象壁画的墓道一直往里走,两人很快便来到主墓室,然而这里头没有棺材白骨,也没有血池腐肉,雕刻着玄奥纹路的黑红石砖地中央,悬立着一块等人高大小、散发着幽幽蓝白冷光的菱形巨石。
一进入这石头的光亮辐射范围,郁九城谢棋顿时如沐神光周身一轻,迷烟带来的负面效果烟消云散。
就在他俩一个忙着寻找出路,一个研究石砖纹路石头材质之时,那如月亮遗落碎屑一样的巨石突然光芒大作,一片白光中,一名身着白蓝纱裙的少女于光中旋身而现。
“你们在找什么,长生?还是死亡。”
谢棋刨土的手顿住,真心实意地接话:“我们在找出路。”
……
“嗷嗷嗷嗷嗷!我的鞋呢?我的鞋!”安频在刻着古朴玄奥花纹的石砖上飞快蹦跶,多年的街舞唱跳功底让他即便被冻得跳脚也仿佛充满节奏与韵律。
工作人员飞快送上毛绒绒拖鞋,安频的唱跳表演才告一段落。
安静旁观的鹿之难走上前去,正好与被靳导叫去看拍摄回放的萧依依错身而过,在擦肩那一秒,一声不轻不重刚好够鹿之难听见的冷哼声从萧依依那里传来。
……不出意料的被迁怒记恨了呢。
鹿之难摇摇头,脚步不停的往易故安频身边走去。
“拍得怎么样?”易故关心道。
鹿之难笑着比了个ok:“全部搞定,接下来就是正常的和你们一起拍摄主线啦。”
“那就好。”
鹿之难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刚才那组镜头有什么问题吗?”他旁观半天,感觉拍得很顺畅没什么问题,值得靳导专门把萧依依叫去看回放?
镜头里一些细微的差错不妥,除了掌控全局的导演,感受得最清楚的就只有身在戏中的演员。
易故神情自若,看起来并不在意:“她的心不在戏里,光凭几分灵气与经验勉强撑起来的表演入不了靳导的法眼。”
鹿之难回头看了一眼苍白着脸垂头看监视器的萧依依,迟疑一下才道:“那……咱们要不要和她走一下戏?”
不久之后不负也会和寒月石有对手戏,萧依依这状态,怕是不好过。拍摄时间这么紧,能不浪费还是别浪费了。
易故勾唇笑了笑,轻声道:“不用,靳导会教她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演员。”
鹿之难看着易故脸上没什么温度的浅笑,心里悄悄升起一丝异样。
然后下一秒,就听易故说:“不用担心,我已经好好拜托了靳导,他一定会尽全力教导。”
emmmm,那就祝萧依依好运叭。
“喂喂喂喂喂!”安频突然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着手机表情激动地蹦跶到鹿之难易故面前,“你们看了吗你们看了吗你们看了吗?!”
“看什么?”
安频激动得脸颊通红两眼放光,举着手机大声道:“咱们九城也撞车啦!!!”
九城、也、撞……撞车了???
这一刻,鹿之难与易故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某部电视剧连环撞车现实,充满戏剧色彩的精彩惨烈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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