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潮闻言僵直在原地,然后向韩深递过去一道求助的目光。
安东刚才说的是英文,所以唐小潮没听懂,韩深见状连忙翻译了—下,“他刚说现在没空房间了,没关系的小潮,我跟行南—般都待在卧室,所以放心,不会打扰到我。”
唐小潮闻言更是恐慌,手也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裤缝,他是真不想打扰韩深和喻行南两人,可正当他准备说去另一家酒店看看时,他身旁不远处比他高了将近—个半头的安东便又用一口蹩脚的中文道:“我邀请你,—起房间。”
这时一旁的唐纳德也连忙道:“我房间也有两张床。”
韩深挑眉,就试探着问了唐小潮一句,“小潮,他们问你愿不愿跟他们住—间,房间都是……”
“可以。”唐小潮手心冒汗,但仍是强撑着对安东道:“谢谢。”唐小潮已经不想这—圈人都在为他耽误时间。
韩深沉默了会儿,还是不放心,“小潮,你如果想一个人住,我可以……”
“真不用了哥哥。”唐小潮道:“正好安东大哥会说中文,比较方便。”
韩深无法,最后只得看着唐小潮跟着安东进了房间。其实这样分房也好,安东是个比较老派的人,也比较靠谱,说话什么的也能掌握好分寸,想必不会让唐小潮为难。
然而,第二天韩深跟安东去健身房训练时,对方就问:“韩,你朋友是不是有点……不太喜欢跟人交流?”
正在锻炼腰部力量的韩深闻言便停下动作,喝了口水就问:“为什么这么说?”
安东道:“昨晚我本来想问他吃不吃夜宵,可他就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往墙角缩了缩,然后只是摇头,也没说话。”
韩深闻言鼻子—酸,他就知道唐小潮不是真的信任安东才跟他住在一起的,估计只是为了不打扰他。
“他确实有些不擅长交流,你多担待担待,跟他偶尔说一两句话就行,等这次比赛完我就带他出去逛逛。”
安东应了声,“没问题。”
转眼间,三天时间匆匆而过,荷兰大奖赛正式开始,两天练习赛后就是正式比赛。韩深这次受了上次的影响,想再体验体验那种奇妙的状态,然而这次并没有,甚至因为他刻意寻找,注意里较为分散,到最后只拿了个季军。
这次没拿到冠军韩深其实并不在乎,就只是可惜上次那种状态这次没找到,正准备回家跟喻行南说说他的情况时,对方就突然打来电话,“深,你现在回酒店,我等会得去机场。”
韩深挂掉电话后就快速往酒店赶,等他到时喻行南已经在楼下等他,手里提着装乐谱的包,—看就是现在就准备走。
韩深有些反应不过来,跟喻行南紧紧拥抱了好一会儿才问:“出什么事了?”
喻行南认真看着韩深的脸,“我母亲旧病复发,这次比较严重,我需要立刻回德国。” 第39章 Chapter 39
面对即将到来的分别, 韩深一时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望着喻行南,半晌才说出一句, “伯母一定会好的。”
喻行南点头,“嗯。”说罢便凑过去亲吻韩深的眼睛,用嘴唇蹭着他细长的眼睫,末了低语道:“照顾好自己。”
韩深撑起一张笑脸,“这话应该我跟你说才对, 白天忙的话晚上就别写谱子了, 身体最重要。”
韩深之所以提这个, 是因为他发现喻行南经常晚上写谱作曲, 每次互相亲热完等他睡下了就会拿着五线谱纸坐在他身旁画,有时凌晨一两点还不休息。
喻行南牢牢注视着韩深的面容,用目光临摹着他帅气张扬的五官。韩深以前的蓝色短发如今长了些, 柔软的额发掉落几缕在他的鬓角。夜灯吹拂中,喻行南不禁看得着迷, 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韩深柔软的发丝, 刚准备说什么, 一辆黑车轿车便停在两人身侧,与此同时,司机摇下车窗冲喻行南招了招手。
“这是你雇的车?”韩深看到后问。
喻行南嗯了声,跟司机点头过后再次拥抱了下韩深, 低声在他耳畔旁道:“深,再见。”
韩深笑笑,吻了下喻行南锋利性感的喉结,“当然,一个月多后就可以, 我去法国比赛前会先去德国找你。”
喻行南看着韩深,道了声好,转身上车前最后一句话是,“以后少去酒吧。”
韩深只管点头答应,等那辆轿车载着喻行南驶离后,他便低声笑骂一句,“怎么可能!天真。”
韩深说罢便回了酒店,期间揉了揉脸,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希望喻行南的母亲能早日康复,然后放她儿子回来继续管自己,不然他以后可就真要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了。
喻行南走后的第三天,韩深虽说格外想念,可这仍不足以阻止他出去浪的冲动。
喻行南在时,韩深每日按时回酒店只有两点原因,其一是真心想跟喻行南腻在一起种草莓,其二则是怕身边这个酸酸怪乱吃醋,然后开始搞各种幺蛾子,比如上次强行更改他的行程。
而现如今,以上两点原因皆已不再成立,韩深在酒店待得屁股痒,就准备跟队友出去浪。可就在这时,他手机铃响了。
韩深以为是喻行南,看都没看便笑着接听,一边捯饬发型一边道:“老婆,伯母现在怎么样啦,快跟老公汇报汇报。”
对面静默片刻,随之传出一道尴尬至极的咳嗽声,下一瞬,唐小潮母亲那细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小深啊,这是交女朋友了?”
韩深脸上笑容一僵,连忙道:“不好意思啊阿姨,刚以为是我爱人打来的。”
对方轻笑两声,“没关系,你们好好相处,今年过年时带回来让阿姨瞧瞧。”
韩深干笑两声,心想您早就瞧见了。不过他虽是这么想,但嘴上仍是说着:“当然了,今年年前就带回来。您打电话来有事吗,国内现在都凌晨了。”
韩深说完这句,对面便叹了口气,半晌才忧愁道:“是小潮的事,案件现在还需要他口述整个事件的录音,可……这对小潮来讲太残忍,我实在是忍不下心,但律师又说这个很重要。”
韩深听了也有些意外,但紧接着一想,又能理解这份录音对最终判决的重要性。“阿姨,交给我吧,我等会儿跟小潮谈谈。”
挂掉电话后,韩深略微思忖一阵,便打电话把唐小潮叫到自己房间,直白了当地说了需要他口述整件事的经过。
唐小潮当场愣住,动了动嘴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太丢人了,他实在无法对着韩深说出口。
韩深最了解唐小潮,在讲完口述中都需要交代什么后,便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你先录着,我跟安东出去喝杯酒,实在不想说的细节就跳过,把该说的点讲清楚就行。还有你放心,这份录音除律师和法院的人会听外,其他人都不会听,所以尽管讲,讲出来那混蛋或许就能多判几年。”
韩深说完这番话便轻轻关上门,将房间留给唐小潮,跟安东一起喝酒去了。一杯烈酒下肚,将心疼和烦闷一齐压下。
韩深说到做到,晚上回酒店当着唐小潮的面将录音文件发送到律师邮箱后,便立刻删除了本地记录,“好了,这事算是彻底结束,你以后就可以安心跟哥去全世界玩,有机会再带你看看极光,不过得保密,小心你嫂子回头往我饭碗里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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