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喻行南足足怔了好几秒。这是韩深第一次心疼他用弹钢琴的手做饭。
然韩深此时面色如常,理所应当般拿走菜刀,上手就开始切,同时道:“手刚洗了,很干净。”
喻行南看着韩深,“会切吗。”
韩深一挑眉,看着案板上的土豆,笑道:“啧,还小瞧我啊,不信你看。”说罢,就按着土豆给了几刀,虽说没喻行南切得好看,但也凑活。
才艺展示后,韩深看着喻行南扬眉笑道:“如何,还不赖吧?”
喻行南垂眸看着韩深的成果,低低嗯了声。
韩深微笑了下,边切菜边用轻松的语气道:“以前偶尔帮我妈打打下手,洗菜切菜开火之类的都会点,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做饭。”
喻行南闻言一顿,显然捕捉到韩深最后那句话里的意思。但他没继续追问,单是应了声,随后便开始重新找事做。
喻行南不是不想问,而是怕最终得来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就认作他们两人是真的有以后。韩深不在的这半年内,他学得最透彻的就是自欺欺人。
答案或许不浪漫,但期待永远是。
其实韩深还想感谢喻行南以前为他无偿做了半年饭,想责备自己曾经从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只是话到嘴边又将其咽回了肚子,这些已经失去意义的话还是适合烂在心底。
吃饭时,偌大的长桌旁只有喻行南和韩深两人,他们自然而然地围着一个角坐着,桌上饭菜是中式,都是韩深喜欢吃的,其中还有两份鲜香四溢的葱花饼。
韩深喝了口粥,又大大咬了口葱花饼,尽数咽下后感叹道:“还是以前那个味道,感觉很久没吃了。”
喻行南淡笑,“好吃吗。”
韩深勾起唇角,“建议你以后再经营个副业,店名都帮你想好了,就叫喻记葱花饼,绝对会成为招牌。”韩深说着顿了顿,之后又紧接着笑道:“广告词也不能缺,这句就不错,世界冠军都在吃的葱花饼!怎么样?”
喻行南眼底涌上一层笑意,看着韩深低声道:“如果是这样,我只卖给你。”
韩深笑了笑,“那你可就赔本了,因为我不会给钱。”
喻行南道:“不用给钱。”
韩深凑过去问:“那给什么,总不能白吃。”
喻行南眼睫闪了闪,他想说用一辈字还,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可以白吃。”
韩深神情一顿,坐好喝了口粥,随后笑道:“这就是传说中免费的午餐么,以后离了你我岂不是要饿死。”
喻行南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这半年你怎么吃的?”
韩深一愣,跟喻行南四目相对,良久才道:“在酒店吃的。”
“回国之后呢。”喻行南问完这句,放在桌下的手蓦地蜷了蜷。
韩深静默两秒,说了实话,“范天做的。”
此话一出,喻行南立即别开视线,看着碗里的粥低声说了句,“嗯,有的吃就行。”
韩深:“……”真是言多必失!他刚才扯什么没有喻行南就会饿死这种话,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傻到家了!不过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万一喻行南又因此伤心得睡不着觉怎么办……
于是韩深想了想便道:“刚说的是以后,以后需要你的葱花饼续命,必须得定期吃一次。”
喻行南对这话没多大反应,仅是应了声,不紧不慢地吃着饭。而之所以这样,只是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韩深跟范天睡在一张床上的画面,由此产生的嫉妒使他根本无法开口讲话。
韩深见状,抿了抿唇也开始闷头吃饭,没再多话。
饭后,韩深帮喻行南洗完碗,窝进沙发里后便没再动弹,跟喻行南看着电影。
当然,两人的心都没在电影上,韩深会时不时瞄喻行南一眼,喻行南视线看似在电影上,实则也没放过韩深的一举一动。
不久,韩深还是耐不住心痒,偏头没话找话问:“家里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没有阿姨吗?”
喻行南自然而然应道:“阿姨这两天有事,不在。”
“哦,这样啊,那你不创作的话,都是在这看电影?”
“不是,一般在卧室。”
韩深挑起眉问:“一直都在?”
喻行南点头。
韩深噢了声,也没继续问下去,而是忽然起身道:“那现在去你卧室。”
喻行南有些意外,“不看电影了?”
韩深眯起桃花眼笑了笑,“现在谁看得进去啊。”
可到卧室后,两人又不知道做什么,韩深坐在藤椅上抱着猫撸,喻行南坐在桌旁,随手整理着他的乐谱。
两人间的气氛还从未像现在这么尴尬过,韩深一时间有些郁闷,便也没再刻意装轻松,望着喻行南认真道:“最近半年过得怎么样。”
喻行南手底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低声道:“还好。”“有什么开心的事没,说出来听听?”
喻行南彻底放下手底的乐谱,转而注视着韩深道:“昨天有一件。”
韩深一怔,虽说已经猜到几分,但还是问:“什么。”
“你来了。”
韩深咬了咬牙,“除过这个,还有呢?”
喻行南没吭声。
韩深了然,随后扯出一张不是很自然的笑脸,哑声说了句,“嗯,其实我也差不多。”
喻行南眼睛眯了眯,低声问:“你这半年呢,过得好吗。”
韩深笑了笑,坦白道:“凑合吧。”说着静默两秒,“就是健身房锻炼,赛车,赶飞机,来回循环。”
“有交到新朋友吗。”喻行南问。
韩深皱眉想着,但不久又听喻行南道:“若不方便讲别勉强,说点其他的。”
韩深闻言心情登时有些复杂,很快道:“不勉强,一点都不,刚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都认识了哪些朋友。”
韩深看着喻行南,笑了笑继续道:“但实际是真没认识新的朋友,因为遇见过你,所以觉得别人都太普通。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我把酒吧戒了,已经半年没去过。”
喻行南愣住,眼底闪过一抹难以置信,可这既然是韩深正儿八经说的,那必定是真的。
良久,喻行南低声问:“为什么。”
韩深扬起唇角,冲喻行南挑了挑眉,笑道:“除了你,还能为什么。”韩深此刻想把那些必要的话都讲出来,互通心意是他们当下最需要做的。
喻行南闻言沉默下来,韩深也不在意,继续道:“咱俩半年前能分开,我肯定也有不对的地方。现在想来,那时我的确不怎么会爱一个人,比较贪玩,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所以我也得改一改的。”
韩深说这些话时一直看着喻行南,“其实说实话,这半年来我一直逼迫自己不要想你,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太深了,假如无意间想起,就会特别难受,到最后甚至变得有点怕,怕你带给我的所有情绪,也怕再次面对你。”
韩深说着鼻腔有些发酸,“其实这也是我一直拖着没来见你的原因,可从昨晚到今天,就有些后悔,后悔没能早点鼓起勇气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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