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六点半,也就是说只剩一个半小时。
范天淡淡道:“下趟吧,你行李还没收拾,我去做早饭。”
韩深没待范天说完就跳下床,毫不避讳地换着衣服,同时道:“还收拾什么行李,饭也别做了,等会在机场吃。”
范天定定看着韩深腿上的纹身,喉间变得有些哽咽,他强忍着道:“需要送不。”
韩深扣好腰带,往浴室走去,路上对范天眨了眨眼,笑道:“瞌睡的话就别送了,我只走个人,打个出租就行。”韩深话因未落就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卧室一时间只剩下范天,他捏了捏眉心,定定望着韩深躺过的地方发了会儿呆,不久断断续续叹出一口气,然后下了床,走到浴室跟韩深一起洗漱。
韩深见范天进来,眯起桃花眼笑了笑,但因为正在刷牙无法说话,就用肩膀抵了抵范天,看样子心情很是不错。
范天对此只是撇了撇嘴,一脸嫌弃的模样,但也没躲开韩深此刻对他的亲近。
两人出门时刚过七点,天还没大亮,灰蒙蒙的,范天开着车,韩深坐在副驾驶上。
去机场的路有两条,范天直视前方,刚准备拐弯,韩深便倏地出手按住方向盘,道:“别拐过去,直走。”
范天眼神一闪,面色如常道:“为什么,那条路近。”
韩深道:“近是近,但快早高峰了,那边容易堵车啊,你不知道?”
“才七点,不容易堵车。”
韩深笑了笑,摆手道:“哎,保险起见啊,这条路也不远,至多半小时就到了。”
范天点点头,嗯了下没再讲话。
韩深偏头瞅了下范天的侧脸,随之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不爽。”
范天冷哼一声,“刚回来不到五天就拍拍屁股走人,搁谁谁爽啊。”
韩深抬手揉了揉范天的肩膀,“这我也没料到啊。不过我保证,下次回来一定跟你去玩极限,攀岩如何?”
范天面无表情道:“是不是还要带着他?”
韩深:“……”他干笑两声,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咳,随即斩钉截铁道:“我发誓,以后跟你玩极限运动时绝对不带任何人。”
范天今天第一次笑了,他瞥了眼韩深,道:“希望说到做到。”
“保真!”韩深说着锤了下范天结实的胸膛,随之半开玩笑道:“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
范天目视前方,低声道了句:“你对我要求太苛刻了。”
韩深没听清,偏过头问:“什么?”
范天眼睫颤了颤,自然而然道:“没什么,我说你才是姑娘,还是臭的。”
韩深失笑,也没反驳,看了看窗外逐渐亮起来的天,感叹一声道:“也不知道江秀秀跟他老公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个儿子八成是他们捡的。”范天淡淡道:“嗯,没错,垃圾桶捡的,所以才臭。”
韩深:“……”
两人到机场时已经七点四十五,韩深急着进去,告别的话就没说太多,只是重重抱了抱范天,认真道:“谢了哥们。”
范天很快搂住韩深的背,说话时嘴唇与韩深肩膀的布料挨了挨,“什么时候回来。”
韩深道:“还不知道,但年前肯定回,答应跟小潮安东他们过年呢。”
范天主动松开韩深,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行知道了,滚吧。”
韩深眯起桃花眼笑道:“好,这就滚。”
范天咬牙看着韩深快速离开的背影,喉间一阵哽咽,又强撑着喊了声:“滚回来前记得联系我。”
韩深回头笑着望了望范天,但往机场大厅走的步子没停,边走边冲范天挥手,喊道:“这不废话吗!” 第60章 Chapter 60
正午12点, 德国法兰克福。
刚出机场不久的韩深正就近在一家餐厅吃饭,算算时间,现在中国应该是傍晚六点, 所以这顿饭对韩深来讲跟晚餐差不多。
今天的法兰克福是晴天,阳光明媚,但气温不高, 约摸只有两三度,刮着微风, 让只穿件浅色大衣的韩深手脚有些冰凉。只不过韩深现在哪顾得上这些, 他一边咬着热狗, 一边兴冲冲地订飞往汉诺威的机票。
喻行南这次的独奏会设在萨克森州的首府汉诺威市,汉诺威音乐学院的音乐厅内,几年前他就是从这所大学毕业。其实以他当今的名气,完全可以去规模更大的音乐厅举办, 可最终却选在了这里。
韩深吃完饭看了看时间,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段时间,他这会儿没事,就准备去机场附近散散步, 韩深不打算提前联系喻行南,想给他个惊喜。
其实韩深自己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激动而彷徨,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紧张。在这之前,他以为再见喻行南时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挣扎,可直到迈出这一步才明白,他缺的只是张机票。
法兰克福距离汉诺威不远,飞机不到一小时就到了,韩深刚出机场就叫了车, 他不会德语,就用英文给司机报了地址。
路上一切顺利,随着车辆的行驶,韩深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快要冒汗,周遭陌生的环境因为喻行南的缘故让他觉得无比亲切,甚至能从路过的风中感受到喻行南那熟悉的气息……
察觉到这一点,韩深不禁笑了笑,暗道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避喻行南如蛇蝎,看见他就想逃,可现在却恨不得生出一双翅羽,用最快的速度飞到喻行南身边。
韩深这般想着,汉诺威音乐学院就已经近在眼前,他付了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大步往里走去。校区内面积很大,风景极美,特色建筑独具风韵,艺术气息尤为浓厚。韩深跟着路牌找了很久才看到音乐厅。
这时已经傍晚六点,音乐厅外亮如白昼,距离Erwin von Beckmann的钢琴独奏会仅剩一个小时,穿着正式的观众们正拿着门票陆续进场。
韩深见到这一幕,本是兴奋激动的心情猛地沉入谷底,他愣愣地盯着旁人手里的门票,这才意识到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买票。
韩深干瞪着眼,心想如果他现在联系喻行南,绝对可以进去,说不定还能坐个好席位。只不过……他真的想在喻行南不知道他在的情况下听完整场。
无法,韩深揉揉眉心思索一番,只得用英文跟还没入场的观众进行交涉,意图高价买走一张。只可惜,没一个人愿意转手卖给他,这场钢琴独奏会观众席位本来就少,票几乎是刚出来就秒光,现在能坐在里面的,都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得到。
转眼间,距离独奏会开场仅剩不到十分钟,韩深急得快要抓狂,心想着自己这顾前不顾尾的性子何时才能改改,急急忙忙赶了一整天,现在连门都进不去,到头来还是得联系喻行南。
然而就在韩深刚准备拨电话时,音乐厅内忽然跑出来的一位年轻女孩,她直奔韩深,匆忙地用英文问:“你还需要票吗?我有点急事,很遗憾听不了了。”
韩深见此眼睛当即一亮,刚才他也跟这女孩交涉过,想买她手里的票,只可惜没成功,没想到机会又来了。韩深连忙道:“要,很需要!多钱都行!”
女孩笑了笑,直接将门票递给韩深,说:“Beckmann先生的独奏会门票无法用金钱衡量,是无价之宝哦,不会收你一分钱的,进去享受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韩深本还想再感谢一下女孩,但眼看快没时间了,便只来得及跟女孩要了联系方式,想着等以后有机会了再答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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