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眉头紧皱毫无反应,裹着的毯子都泛起潮湿,额头不断有冷汗滴落,整个人孱弱苍白。
顾靳淮哪敢耽误时间,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加速往医院飙去,从后视镜看到裴临钧一直在跟车。
“顾哥,唐宝的腺体也开始发热了,能不能再快点。”
江亦言用冰袋给唐郁敷额头,隐约地闻到一股清淡的香气,正要再仔细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到了医院就挂了急症,这边有唐郁的病历,熟悉的医生很快开始处理病情。
三个alpha在外面等着,江亦言看着这两人状态不对,“我去买水,你们先等着吧。”
一个是唐宝的前夫,一个是现在喜欢唐宝的人,他还是不跟着掺和了。
裴临钧心里一阵一阵地发慌,唐郁刚才苍白虚弱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攥在手里又没抽。
顾靳淮扫了一眼,起身站到他对面去,“不要把烟味染到我身上,唐唐不喜欢我抽烟。”
裴临钧如鲠在喉,掌心的香烟攥得粉碎。
从未想到过这三年唐郁是跟顾靳淮在一起,唐郁在离他只有不到四百公里的城市,和另一个alpha—起生活。
这个alpha从一开始就对唐郁不安好心。
同为alpha,他从见到顾靳淮的第一眼起就看他不顺眼。
顾靳准笑着开口:“我没想到裴总也会是死缠烂打的人,唐唐应该和你说过了吧,他不想见你。”
裴临钧喉结滚动,有血气在嗓子眼翻滚,他攥紧拳头克制着情绪,声音沉敛,黑眸带着不可一世的矜傲,“我是唐郁的合法alpha,我们没有离婚。”
顾靳淮并不意外,甚至露出几分笑意,“像你这种人当然会后悔失去唐唐,但就算你不签字,你们分居三年,唐唐一个人也可以去申请离婚了。”
“他不会。”裴临钧说。
“不会吗?”顾靳淮笑意更浓,眼中布满森冷的寒光,“你不会还自信地以为唐唐会跟你这个杀人凶手在-起吧。”
裴临钧用力抿着唇,嘴里的血腥气更浓,本就难看的脸色变得青白,他强撑着身体不让旁人看出端倪。
“你知道唐郁醒过来的时候有多绝望吗。”顾靳淮用食指点着裴临钧的肩膀,“你知道你的一句话与他而言,一寸天堂一寸地狱吗?”
“裴临钧你太自大了,你到现在还不懂唐郁,你对不起以前的唐郁,更配不上现在的唐郁,你在面前怎么好意思站着说话,你跪着都不为过。”
一句又一句,是裴临钧无法反驳的内容。
顾靳淮看着裴临钧失血的脸色,落魄的神情,才觉得唐郁这三年的苦不算白吃。
“唐郁刚醒的那段时间还不清醒,你猜猜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顾靳淮嘴边的笑意讥讽。
裴临钧动了动嘴,开口时声音沙哑干涩,“什么。”
“叔叔,我会听话,你不要扔了我。”
裴临钧刹那间红了眼睛,甚至在一瞬间想到唐郁说这句话的神情有多难过。
他脑袋上犹如千斤顶,脖颈支撑不住地垂下,只觉得呼吸困难,胸口被砸碎了碾成肉泥。
顾靳淮并没有停下来,他看着颓败痛苦的裴临钧,“你很喜欢听话的唐郁是吧,难道你看不出他不喜欢听话这个字眼吗。”
“用他最害怕的事情威胁他,你很得意啊。”
裴临钧艰难地开口,呼吸声很重,竭力隐忍着却还是能听到颤抖,“他这三年身体很不好吗。”
闻言,顾靳淮笑了,“你不配知道。”
关于唐郁的一切,他都没有资格做那个知情者。
裴临钧猛地推开他大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到医院外面身体发软地扶了下墙,转身后背靠着才大口呼吸起来。
心脏越来越疼,急促、尖锐、心跳加快,就像密集的尖刀要从里面穿透出来。
嗓子眼发痒难耐,他握拳咳了几声,肺都要咳出来了,摊开手心看到了满手的血。
和他的唐唐比,他这些年过得太轻松了。
唐郁是过度疲劳引起的感冒发烧,加上最近天气也不稳定,他也不和好好吃饭,抵抗力很差。
顾靳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时不时用棉棒蘸水给唐郁润唇。
江亦言坐在顾靳淮身后,目不转睛地偷看,攥紧手里的矿泉水,握着的地方已经从冰凉捂到温热。
顾哥真的很喜欢唐宝。
每次唐宝生病,顾哥都是最紧张的,整夜整夜地守着,喂饭喂水换药,从不让别人出手。
江亦言更用力地捏着矿泉水,眼神游离。
都说顾哥是个花心的alpha,交往过的omega都能组一个百家姓了,可他觉得唐宝就是让顾哥收心的那个人。
“顾、顾哥,吃点东西吧。”江亦言小声说话,和顾靳淮指了指小桌子上的食物。
顾靳准过去跟他笑了笑,“辛苦你了,一直照顾着唐唐的生活。”
“不辛苦!唐宝这么可爱,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江亦言说完觉得有些尴尬,“再说您还给我工资,我就更不辛苦了。”
“是唐唐喜欢你。”顾靳淮笑着说,当初唐郁不反感江亦言的靠近和陪伴,虽然这是个alpha,但和唐郁很合得来。
江亦言笑了几声,觉得顾哥坐在自己对面,他就很紧张,想想也是,毕竟是自己的雇主,面对老板谁不紧张。
顾靳淮拆开面包递给他,“你也吃,别挨饿。”
“谢谢顾哥!”
如果江亦言有尾巴的话,这种时候一定是摇来摇去的。
顾靳淮笑着把牛奶拆给他,是个少年气很足单纯的alpha,和城府极深的他们都不一样。
唐郁第二天下午才醒,醒过来的时候脑子一片浆糊,闻到消毒水味才知道是来医院了。
“还以为你要睡到晚上。”顾靳淮开口了。
唐郁看到他觉得有点意外,“你不是在外地吗?”
“昨天正好回去,本来打算买两份蟹黄通心粉带给你吃,你就先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还好亦言比你懂事,知道给我打电话。”
顾靳淮说着凑上前,捏着唐郁的鼻子惩罚,“是不是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不好好休息,也不好好吃饭,白给你取这个名字了。”
唐郁扬起苍白的小脸笑了笑,唇边陷下小梨涡,又乖又顺从,“没什么,只是在想新文案,你说做番茄锅怎么样。”
“不行。”顾靳淮直接拒绝,“这可是小唐唐专门给我定做的大菜,谁都不能学。”
说着就把一瓣橘子放在唐郁嘴边,“吃一点润润嗓子,我可听不下去了。”
砰。
病房门被轻轻关上,有人出去了。
裴临钧待不下去了,他已经暴躁到无法呼吸,里面的空气像是透明胶带把他用力勒住。
他就站在离唐郁不到三米的地方,可是唐郁没看到他。
三年时间他错过了太多,他成了那个很难进入到唐郁生活的第三者。
病房里,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唐郁就蔫了,他刚才就知道裴临钧在这里。
顾靳准拿回水杯,笑着开口:“唐唐你也太无情了,用完就扔,对你顾哥都不能笑笑了?”
唐郁认真地看着他,“顾靳淮谢谢你。”
顾靳淮拍了他的脑门,“瞎客气,记得下个月要体检了,我倒时候会接你,提前把一周左右的工作都推掉。”
“嗯,我知道。”
唐郁没有和顾靳淮暖昧,更不存在恋爱,他很感谢顾靳淮,可他们只是好朋友。
裴临钧刚才出去的时候很难过,唐郁抠着手指,神情落寞无助。
可他没有做错什么。
裴临钧是在唐郁住院的第三晚进的病房,这天顾靳淮不在,江亦言看他在外面等的可怜,才说让他进来几分钟。
裴临钧皱眉,“你和唐郁,你们不是情侣?”
“不是啊。”江亦言看他盯着自己的耳钉,“这是代言的首饰,你到底进不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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