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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郁伸手摸了摸明显的牙印，笑着昏睡过去。
在梦里，他没有被丢弃，没有变成没人要的流浪狗，没有被丢进海里。
他被他的alpha标记了，有了家。
裴临钧一直在观察他的状态，临时标记也只敢轻轻来，担心他的腺体会出问题。
目前看起来一切还好，好在他们匹配度很高。
裴临钧带唐郁去做了检查，发情的状况暂退，但是唐郁一直在睡梦中发抖。
“要打一支镇定剂。”医生斜睨着裴临钧，态度很不好，“使用药物让omega发情很危险，就算是为了满足自己，也要有分寸，太粗鲁会让omega害怕留下心理阴影。”
裴临钧低头握住唐郁的手，“抱歉，以后我会注意。”
“你们alpha就是仗着信息素欺负omega,alpha就了不起吗！”
“对不起。”裴临钧黑眸紧盯着唐郁，每一句道歉也都是和他说的。
之前他们做的时候，他都不顾忌唐郁，有好几次出血了，还有几次喝醉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医生离开后，裴临钧留下来陪夜，房间里还残留着唐郁的信息素。
很好闻，是一种花香，清淡怡人不强烈，就像唐郁一样，是一种很舒服的存在。
这是裴临钧第一次闻到他的信息素，他之前问过唐郁为什么没有信息素。
唐郁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唐郁闻起来是烂掉的。】
“为什么那样说，唐唐的信息素很好闻。”裴临钧轻声说话。
打了镇定剂的唐郁睡得依旧不安稳，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
他轻轻拍着唐郁的肩膀，然后摸他的头发，“不要害怕，叔叔在。”
唐郁手指动了两下，好似真的被安慰到了，紧蹙的眉头渐渐松开，呼吸慢慢变得绵长。
裴临钧抬起他一只手吻了吻，“唐唐，你还能原谅叔叔吗？”
唐郁在梦中被怪物追赶，这些黑色影子满身酒臭，手里拿着鞭子、刀具、还有各种铁棍。
“不要……不要碰我......”
“好脏，我好脏......”
他掉到了污水里，全身沾满了脏东西，他的皮肤被腐蚀，一寸寸烧到骨头里，他的骨骼也成了黑色。唐郁用力捂着自己的耳朵撕扯头发，他忘了，他早就烂掉了。
那些黑色怪物齐齐扑了过来，狠狠撕扯着他的衣服和血肉，他被尖牙利爪撕成碎片。
他这么脏，活该死掉。
“唐郁！”裴临钧用力晃着唐郁的肩膀，“你醒醒！”
唐郁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什么都没有，没有怪物也没有血，他还没有死吗？
“唐唐，好点了吗？”裴临钧轻碰他的肩膀，指尖擦掉他脸上的汗水。
唐郁这才意识到身边有人，刚才只是做梦而已，他身体放松下来，刚才停滞的呼吸才有了反应，“咳咳咳咳......”
裴临钧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抚摸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不要害怕，只是噩梦而已。”
唐郁捂着胸口用力咳嗽着，好半天才消停下来，声音很哑，鼻音特别重，他冷漠地看着裴临钧，把他推开一些，“你为什么在这里。”
裴临钧没有说话，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唐郁这才感觉到身体有一种陌生的变化，他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伸手摸向后颈的腺体。
“阿......”唐郁脸色苍白地自嘲一笑，直勾勾地看着裴临钧。
第58章 好啊，一个标记给我多少钱
“裴先生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唐郁神情冷漠，厌恶地看向裴临钧。
裴临钧坐在床边，给他拉了拉被子，“你先躺下，身体还不舒服......”
“真恶心。”唐郁垂眸喃喃自语。
“你以为标记我就可以不离婚了吗。”
唐郁用指甲掐住这个alpha的牙印，觉得可笑，这样的东西为什么要留在他身上。
裴临钧不说话了，唐郁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
“昨天你被下了药，我们信息素匹配度很高，我的标记对你有益无害。”裴临钧放软了语气，“别生气了，想吃点东西吗？”
唐郁低头自嘲地笑着，手指无意识地往皮肤深处抠着，“那你还不如让我发情死了算了。”
“我一点都不想沾上你的气味。”
裴临钧脸色惨白，端着水杯的手抖了几下，克制着情绪，“唐唐，我还是你的alpha,你被我临时标记过，你的腺体对我不会排斥，这是最安全的办法。”
唐郁沉默了半晌，冷淡的声音响起，“我在甲板上被人按住腺体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希望你能出现吗？”
“你是我的alpha吗？”唐郁问他。
裴临钧冷沉的黑眸带着复杂的情绪，呼吸轻颤。
“我的alpha就是在我发情的时候给我画一只猫吗？”
唐郁把自己说笑了，可他眼底分明写满了难过。
沉溺在海底，被海水吞噬，被所有人抛弃，这种孤立无援让人绝望。
裴临钧握紧拳头，当初没有标记是因为唐郁腺体损伤严重，标记会有危险，他不可能拿唐郁的命冒险。唐郁手脚冰凉，他不想再回到过去了，他现在明明已经有很好的人生了。
“裴临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纠葛，在临时标记消失之前，你必须和我离婚。”
裴临钧动了动嘴，一瞬间没能发出声音，“......我不离婚。”
“我们分居三年，我一个人也能离婚，就是麻烦点。”唐郁的情绪忽然有些烦躁，他一把掀开被子，要下床离开。
还没等站起来就被裴临钧握住手臂，裴临钧把他按在床边坐好，黑眸深情似海，“恋爱游戏，试一次。”
唐郁迟疑地看着他，才想起来是裴临钧生日那天他随口说的，他说裴临钧是不是要玩恋爱游戏。
“我们试一次，如果你还是想离婚，我不会再拒绝。”裴临钧认真地看着唐郁，神情哀求，“给我一个机会唐唐。”
唐郁看着面前的alpha，低声下气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
从前总觉得裴临钧高不可攀，只要见到就满心欢喜，抱一下就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
看到裴临钧难过，他也不会觉得快乐，麻木的心脏疼了一下。
这是他唯一真心爱过的人，幻想过可以一直在一起，可也打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救他的是裴临钧，让他活不下去的也是他。
唐郁看着裴临钧，他脸色不好看，青黑的胡茬也长了出来，黑眼圈很重，很狼狈。
“你爱我吗？”他轻飘飘地问道。
“我爱你。”裴临钧目光坚定，听到这句话后觉得自己有了希望。
然而，下一句话就将他打入地狱。
“那你不爱方遇了吗，你要背叛他了。”唐郁说的每个字又何尝不是在自己心口扎刀。
他弯了弯唇却笑不出来，空洞的眼神让人心疼，“这是不是证明你以后也会背叛我？”
“可如果你心里还有方遇，你又凭什么说爱我。”
裴临钧喉头干涩泛起腥甜，心脏被无形的细线缠绕收紧，他忍不住弯了脊背，用力抓着唐郁的身体才没让自己倒下。
唐郁的声音很低很冷，是在说和裴临钧说话，也是在和自己说不要犯贱。
他不想只是被选择，而是坚定的被热爱。
唐郁轻嘲一声，眼底只有碎裂的微光，可他又凭什么被喜欢？
“唐唐，别哭了。”裴临钧温柔地把他拥入怀中，拍哄着他的后背，“说我就说我，你不要难过。”
唐郁这才觉出脸上冰凉湿润。
裴临钧到了两难的绝望境地，他说什么唐郁都不会再相信。
唐郁有无数个理由拒绝他，可没有一个理由是他能反驳的。
言语很苍白，是他伤透了唐郁的心。
“和我离婚吧，我不想学着方遇的样子和你出现在同一张照片里。”唐郁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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