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很多奇怪或者并不稀奇的原则。
比如不跟同事有私下接触,比如坚决远离用某款香水的人,比如工作日和周末抽不同品牌的烟,还比如,我和我的伴侣都不可以在床上吸烟。
这些“规矩”之外,其实还有一条,但今天被打破了——我的打火机概不外借。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打火机,随便上网一搜,各大电商平台都有卖,但对我来说它就是意义非凡,我不希望被人看见我用的是这一款。
可今天情况特殊,我当下一时间没能找到拒绝黎慕借火的理由。
就因为他用了一次我的打火机,之后回到办公室我用酒精棉片擦了很久。
我确实没有洁癖,但前提是别人碰的不是我的打火机。
因为堵车,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我不知道黎慕是不是故意的,但我在快到家之前转弯的时候发现他其实一直跟在我后面,直到我转过来了,即将驶进小区了,那辆白色的车才消失。
他让我觉得怪异且危险,甚至还有些烦躁。
我停好车回家,进门的时候看见挂在那里的旗袍。
我有满满一衣柜的旗袍,各种颜色,各种剪裁设计。
我叼着没有点燃的烟坐在衣帽间,沉浸在对它们的欣赏中。
这是一天之中我最放松的时刻,我重新整理它们,把它们跟每双高跟鞋搭配。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冒出那个人的那句话:你真是个变态。
我就是个变态。
我叼着烟,眯着眼看信息。
黎慕问我那家的咖啡是否好喝。
我没有回复,决心他要是再发一次就暂时拉黑他,等什么时候有工作上联系的必要了,再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我把手机丢在一边,躺在衣帽间的皮质沙发上。
我的左手边是一排挂起来的美艳旗袍,右手边是板板正正的衬衫西装。
它们就像是分裂开来的两个我,互相打架,又互相依存。
手机又震动了,我本能的以为是黎慕,摸过手机的时候已经准备拉黑那家伙,却没想到,是我姐发来的消息。
她说:后天他出狱,我准备去杀了他。 ☆、04 04 黎慕
靳盛阳是个工作狂,但他今天竟然没来上班。
我们每周五下午都有例会,部门例会,他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请假。
但这件事就真的发生了。
昨天他整个人就总是魂不守舍,去茶水间的时候,我看见他水杯里的水都溢出来了却仍然没有反应,最后还是我过去帮他关了饮水机。
靳盛阳身上一定在发生着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这一天他不在,我整个人也很散漫,时不时望向他紧闭着的办公室的门,偶尔听见别人提起他的名字都会很敏感。
在那些人谈论靳盛阳的时候,提起的大部分都是他很严格,提交上去的报告或者方案如果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错误,一定会骂人。
他们说的这些,是我知道的。
而我还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
闭着眼睛回忆那天晚上看见的靳盛阳,一身娇媚旗袍,站在路边抽烟的样子,风情万种。
谁能想到平时风度翩翩的他竟然还有那样的一面,我越想越有戳破他的冲动。
可能靳盛阳这个人向来都表现得无懈可击,所以一旦他的人生出现了裂纹,就格外容易引起别人的破坏欲。
我真是很期待他发现自己被我识破时的表现。
是会淡定自若,还是会气急败坏?
不过我可以很确定的是,无论是这两种之间的哪一种,都很值得玩味。
等了一天,没等到靳盛阳。
他不在我也不爱工作,手头的事儿能拖就拖。
到了下班时间,立刻打卡走人,直奔那家酒吧就去了。
说实话,我以前不喜欢这种风格的酒吧,说是清吧,没那么清净,说不是呢,又没法像那些群魔乱舞的酒吧一样让人释放压力,想起来,总觉得不伦不类的。
但也不得不承认,它有独特的韵味。
充满年代感的老歌加上他家驻唱歌手的装扮跟嗓音,进去之后经常让人模糊了时间意识,好像身处上个世纪某个歌舞升平的角落,完全抛却了当下的烦忧。
我不知道靳盛阳是不是经常光顾那里,但他那晚的装扮跟那家酒吧再搭配不过。
去那儿等他,总归不会扑个空。
我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信心觉得已经足够了解他,已经几乎掌握了他的行程。
但事实证明,人不该过分自信,我在那里苦等他一整晚也没能等来我要等的人。
不过,也并不是真的一无所获。
这一次我坐在吧台的位置,就是上次看到他时,他坐过的地方。
当时就觉得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至少跟酒保是彼此熟悉的。
果然,当我点了一杯价格不菲的酒,然后找酒保聊天时,很快就套出了对方的话。
那个酒保大概把我也当成了那些试图跟艳丽美人搭讪,想要带美人去酒店寻欢作乐的下流胚子,不过话说回来,我也确实不高尚,目的也着实不单纯。
酒保说:“帅哥,劝你一句,别在她身上费功夫了。”
酒保话里话外当他是个真正的女人,确实是常客了,这家酒吧不在这儿的时候,靳盛阳就总是光顾。
像靳盛阳那样的人很难不被人记住,酒保说:“我认识她得五年了,五年前我们还在老地址开店的时候,她就每周都过来。”
我笑:“你跟他很熟?”
“倒是不熟,不过她喜欢我调的酒。”
我撇撇嘴,表示他太过自信。
“他亲口跟你说的?”
酒保说:“那位姐从来不说话,不过她每次都来,我尝试做新品的时候她也都愿意试试。”
“说明他人不错。”
“……你跟她什么关系?”酒保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屑,“说得好像你们很熟似的。”
“至少跟你比起来是更熟悉一点的。”
酒保嗤笑,跟本不相信我的话。
我喝着酒笑着看他,也不争辩,想着总有一天我会跟穿着旗袍的靳盛阳在这里同进同出,到时候他就知道谁跟那人更熟悉更亲近了。
外面又下雨了,这次教堂没有再失火,修缮教堂的工人因为突如其来的雨都躲了进去。
酒吧里,那位音色细嫩甜美的歌手再次唱起了那首歌。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
玫瑰玫瑰心儿坚,玫瑰玫瑰刺儿尖。
这不就是靳盛阳?
一朵迟早要被我摘取的红玫瑰。 ☆、04 04 靳盛阳
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继续这么苟活下去,还是说干脆一点,跟他同归于尽算了。
这个疑问已经跟了我差不多十年,我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
星期五一早,我直接到我姐家把她反锁在屋里,自己转身出去,开车朝着监狱去。
出了高速站,再开差不多二十分钟就是那所监狱,我不是第一次来。
我曾经想过,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不需要我们任何人动手,他直接死在监狱里。
事实证明,这种可能并没有发生,他出狱了。
狱警那边通知的是十点左右过去,我早上七点就到了。
监狱大门紧闭,外面除了我,还有其他服刑期满的混蛋的家属在等。
我把车靠边停下,倚着车门抽烟。
我并不是烟瘾很大的人,但在这里等着的时候,我只能用抽烟的方式来消耗自己的精力,用它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我车上有把刀,我今天有多种选择。
抽到第四根烟的时候,我把手机开了机,很快我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说:“你他妈在哪?”
“昨晚睡得好吗?”
“靳盛阳我告诉你,你把他好好地送我面前来。”
“看见茶几上的包子了吗?自己热一下再吃。”
“我他妈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这家包子涨价了,下次不在他家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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