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性感?”
他仰头望着我:“你跟人做过爱吗?男人还是女人?上面还是下面?”
他的手往上,嘴巴还在不停地提问。
“最近一次是跟谁?在哪?觉得痛快吗?”他说,“你当时脱掉的是自己的衬衫西裤还是暗红色的旗袍?”
我蹲下来,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靠近我。
我很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嘴唇,血腥味很快染到了的舌尖。
我说:“关你屁事?”
“问问而已,这么生气干嘛。”黎慕说,“你让我很兴奋,我开始对你着迷了。”
我的手机响了,黎慕伸手打开我随身带着的小包。
“陌生号码。”黎慕看了一眼我的手机屏幕,“是男人吗?”
我拿过来,眼睛看着他,同时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边,一个男人说:“我在你家门口,你什么时候回来?” ☆、08 08 黎慕
我最讨厌被打扰。
无论是工作还是别的什么,当我沉浸其中尽情享受的时候,有人突然打断,真的很扫兴。
好不容易靳盛阳跟我调情,却他妈的被一个陌生来电给坏了气氛。
我这人记仇,千万别让我知道这人是谁。
靳盛阳接电话的时候,我们还紧贴着,我能感受到他的一切变化。
脸色变了,语气变了,连身体肌肉都瞬间绷紧了。
这个人对他来说绝对意义非凡。
靳盛阳刚刚还热情到有些邪恶,可一瞬间就冷得像是个冰锥,恨不得通过手机直刺对方的心脏。
他想杀了那个人,我能感觉得到。
他对电话里的那个人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说话时,他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转身过去背对着我。
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的表情。
但我这人,向来不会让自己盯上的人随心。
我跟着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他,在他脖颈间用力地嗅。
他身上的香水味道被刚刚淋过的雨水冲散了些,但依旧迷人。
我很意外,靳盛阳似乎真的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甚至能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不肯跟我周旋了,我的人生会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他的那通电话还在继续,我听不到那边的人在说什么,耳边只有响亮的暴雨落下的声音以及他变得急促的呼吸。
靳盛阳那急促的呼吸完全是因为愤怒,而不是来自我对他的撩拨。
他依旧可以抵抗我,却对电话那边的那个人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那个人可以轻易激怒他,我想引诱他放弃理智却仍然需要很大的努力。
这让我觉得很不服气,对方已然成了我的敌人。
靳盛阳说:“我劝你赶紧离开,我们见面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的嘴唇贴在他的后颈,轻声说:“不准你去见别人。”
靳盛阳回头看我,我凑过去吻他。
那边的人不知道又说了句什么,靳盛阳突然把我推开,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转身往外走。
我站在原地没动,他走的时候头都没有回。
我听着他的脚步逐渐走远,心也愈发下沉。
我不想让他见别人,尤其是会扰乱他心绪的人。
靳盛阳的烟遗落在地上,我捡起来,却怎么都点不燃。
我到窗边,手上夹着点不燃的烟往外看。
一抹身影出现,靳盛阳直接把脚上的高跟鞋丢进了雨里。
他赤脚踩着雨水往外走,像是一个决心赴死的人。
我越来越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人。
靳盛阳走后,大雨也迟迟没停,我穿好衣服,但衬衫的扣子坏了,让我显得格外狼狈。
不过这样的狼狈却让我觉得痛快,甚至久久舍不得离开。
我一直在这座塔等到暴雨结束天气放晴,雨后天气变得清透,整个人都舒展了很多。
我骑着单车往外去,走之前捡起了被丢下的高跟鞋,带回了家。
靳盛阳的鞋被我放在家里客厅的茶几上,我甚至专门弄了个摆放艺术品的架子,把它们放了上去。
这可真的是艺术品。
是灰姑娘仓皇而逃时丢下的水晶鞋。
那一晚的亲热之后,我好几天没见到靳盛阳,周一到周三,他始终没出现在公司里。
我忍不住想打电话给他,但又不愿意做出这一步。
星期三晚上,我实在等不了了,开车去了他家附近打转。
我在那一带转了好几圈,其实很清楚并不可能真的遇见靳盛阳。
可是,总会有些意外出现。
快十二点的时候,我准备打道回府,就在那时候,我接到靳盛阳的电话。
他声音很冷,对我说:“来找我。”
他只给了我这三个字,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很快,我收到了他发来的微信,内容是一家酒店的地址。
他叫我去的原因不言而明,我倒是很开心。
这可是他主动的,待会儿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
我开车去赴约,一路上幻想着他今天的模样。
他会怎么迎接我?
穿着平日里的那身衣服,还是性感的旗袍?
我迫不及待与他见面,迫不及待让他再次给我留个口红印。
恍惚间,我仿佛在自己的车上闻到了他的香水味。
神秘的,能摄人魂魄的香。
靳盛阳可真的是……令人欲罢不能了。
☆、08 08 靳盛阳
我像个在暴雨里胡乱行进的精神病人,雨幕很容易遮住别人的视线,也让匆匆过路的人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打量我。
然而,在暴雨停下之后,我比深夜的游魂看起来更可怖。
没有车可以载我,我也并不想搭车,毕竟淋成这样,对谁都会造成困扰。
一路从那个地方走回家,我只能感谢黎慕当时没把我带走太远,否则我这双脚怕是要伤个透了。
有时候人是感觉不到疼的,就这样走回来,低头的时候发现湿淋淋的脚上都是伤口和血,但我丝毫不觉得疼。
我从楼梯走上去,十几层,紧紧地抓着扶手,一点一点往上挪。
我知道,没人让我这样,是我自己非要折磨自己。
人偶尔真的是要体验一下濒死的感觉,之后才能更渴望生。
我住的地方,物业管理严格,我不知道那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从楼梯间推门出去,狭长的走廊在深夜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我刚站在楼梯间门口,感应灯立刻就亮了起来,紧接着我听见不远处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再之后他说:“你回来了?”
像是鬼魅来索魂,我突然之间吓得躲回了楼梯间里。
这么多年,我以为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了,我一直觉得哪怕现在让我跟那个人同归于尽我也不会觉得恐惧。
可是当我下意识躲回楼梯间,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时,我不得不承认,我不怕死,但我不愿意跟他死在一起。
他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在深夜尤为渗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说等死的感觉更恐怖。
我等待的并不是死亡,却比死亡更让我惊慌。
我从楼梯间的消防栓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模样,浑身湿透,狼狈不堪,更重要的是,我现在穿着一身旗袍,还戴着可笑的假发。
我不男不女的样子如果被他看到,他会在这个晚上发出无比痛快的笑声。
我不想让他觉得痛快。
我开始往楼上逃,脚底冰凉湿滑,上楼时好几次打滑差点摔倒。
在我走到上面的缓台时,楼梯间外面的脚步声停下了。
我不敢回头看,继续往上走。
我的人生曾经无数次陷入窘境,可我都应对过来了,咬牙往上走的时候,我却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样挣扎还有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跟上来,索命的鬼竟然决定放我一条生路。
我很矛盾,无法理解自己。
为什么明知道自己没勇气这样面对他却还是要回来。
我的自我折磨究竟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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