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老毛说,“你跟服务生认识的时间短,在一起太快会看不清他真面目。万一是另一个段宇扬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又要受一次伤害?”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建议,你听不听随便。在我看来,只要你开心比什么都强......”
后面老毛说什么陆灿都没听见,他脑子里一直重复着那句:“别到时候你缓过来,他陷进去了,那可缺了大德。”
是啊,起初他选择让季明当专属司机是出于不甘心,不甘心对方拒绝他上丨床的邀请。
后来他信了老毛的邪,准备用新恋情去疗愈旧恋情,于是想方设法接近季明,缠着季明教他练拳,动不动给对方发消息,还半夜三更叫人家接他回家......一次比一次过分。
那个老实人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的原因是偿还修车费,而非其他。
从始至终都是他强行把季明往自己的世界里拉,没问过对方愿不愿意,甚至连对方性向是男是女都无法确定。
而且他那么着急找下一任,坦白讲,难道不存在比较的心思吗?
段宇扬能找小男生开房,所以他也要无缝衔接,要让别人觉得自己很值得被爱,不缺那一个男朋友。
他真的......自私到了极致。
像季明这种人,本该过着平淡充实的日子,本该老婆孩子热炕头像老陆那样享受天伦之乐,而不是陪他一起朝世俗所不容的黑暗沉沦。
拎塑料袋的手冻僵了,陆灿双手合十使劲搓了搓,没能搓热。
或许,陆灿蜷着指尖想,是时候离季明远一点了。
第15章 白T 彻底昏迷过去之前,陆灿隐约看到了因疼痛紧紧绷起的下颌线,和与段宇扬
早上,陆灿是被小毛的电话叫醒的。
小毛应该在比较空旷的环境中,说话带着细微的回声:“小陆哥哥,这周末我可以休息,咱们一起出去玩呀!”
“OK,”陆灿问,“你想去哪玩,哥哥带你去。”
“去哪啊......”小毛颇为苦恼,“我想去科技馆,还想趁没落雪之前爬一次凌波山。这两个地方不能一起去......嗯......我决定了,我要去爬山!”
“小毛,”这时听筒那端传来老毛的声音,他悄悄提示妹妹,“别找小陆哥哥爬山。”
“为什么?”小毛不解。
“小陆哥哥可能不喜欢去,你换成科技馆。”
“没关系,”陆灿静静听了半晌,打断道,“我没不喜欢,就听小毛的吧。待会儿把想吃的东西发给我,小陆哥哥给你买。”
“哇太好了!我要吃泡芙、榴莲千层和布丁。谢谢小陆哥哥,小陆哥哥万岁万岁完万岁!”
“你就惯着她吧,”老毛咬牙切齿地叹气,“我看小毛迟早得变成你妹妹。”
跟“新妹妹”闲聊两句,电话转到老毛手上,陆灿才知道小毛最近总是反复低烧不退,为了身体考虑,老师取消了她的补习,所以她能在距中考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享受周末,打电话时听着周围空旷是因为在医院走廊。
爬山人少没意思,老毛打算叫上秦媛媛周彦一起,能热闹一点。陆灿自然没意见,要人出人要钱出钱,比起不怎么见面的陆远小朋友,其实他和小毛关系要更亲近一些。
挂断电话,伸个懒腰,陆灿调出微信客户端,熟练地点开与J先生的对话框:
【晚上有班吗?陪我去趟超市,我想买——】
打到一半,陆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对。
昨天已经下定决心要远离季明了,怎么还叫人家陪他呢?
真是狗记性,陆灿心底升起一股烦闷感,深吸口气删掉那行字,换成:【这几天我要跟朋友出去玩,下周一才能回来,先不学拳了】
几秒后,那边回:【需要接送么】
火山:【不用,我朋友开车,他们来接我】
J:【噢】
J:【那周一晚上我过来?】
陆灿突然有点不知道怎么回了。
他手指在“小熊点头.gjf”表情包上转来转去,最后打字道:【再说吧,我其实不确定周一能不能回得来】
J:【回来告诉我】
火山:【嗯】
对话到此结束。
有时候,陆灿真的很庆幸季明不是追根究底的人,要么他一定会把那张表情包甩出去。
没人陪的陆灿只能自己去超市,天空灰蒙蒙的,看样子要起大风,他没再耍帅穿小夹克,换上薄棉服,套上秋裤,边打哈欠边出了门。
走到爱车旁边,他忽然发现车门上那片划痕到现在都没修,也不知道在等谁。
从凌波山回来就赶紧抽个时间去修了吧,陆灿想,反正以后没人会像大半夜买梨子那样随说随听、随叫随到了。
.
小毛想在没落雪之前登山,但初冬的凌波山与落雪后区别不大,没什么好看的,也同样没几个游客。野草枯黄,几棵著名的“合欢木”只剩下光秃的树干,被密密麻麻的姻缘锁压弯了腰。
树枝晃动,“当啷”一声,有个小锁头不小心掉到地上。陆灿弯腰捡起来,秦媛媛好奇凑到他身边,“上面写了什么?”
姻缘锁可以写字,绝大多数游客会写自己和恋人的名字,这对也不例外,两个性别分明的名字间以一颗爱心相连。爱心画的很规整,能看出主人很认真。
“他们好浪漫哦。”秦媛媛感慨。
陆灿拈着那把生锈的小锁头,“哪里浪漫?”
“年轻的时候在这里留把锁,等老了可以回来看看爱情的痕迹,不浪漫吗?”
“几十年,早找不到了。”
“就算找不到,”秦媛媛说,“也能留下很多记忆。到时候爷爷可以揽着奶奶吹牛皮,”
秦媛媛踮起脚尖费力揽上陆灿肩膀,模仿老头粗声粗气的声线:“老太太啊~你看~咱们已经相爱几十年啦。”
“……去去去,”陆灿拍掉她的手,忍不住笑了,“糟老头子离我远点。”
“好,没问题,想我滚多远就滚多远,只要我灿哥开心就好!”
说着,她手肘撞撞陆灿,小声问:“今天怎么了,从早上开始情绪就不太高,有人惹你?跟那个大帅哥吵架了?”
“没事,”陆灿摇摇头,“可能是早起开了两个小时的车,有点累吧。”
从市区到凌波山这边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开了两台车,老毛载小毛和秦媛媛,陆灿和周彦则是拉了一大堆桌布、帐篷、食物之类的野餐用品。
“那你中午睡会儿觉,要么下午撑不住。小毛叫我,我先去找小毛玩啦。”
“行,去吧。”
秦媛媛招招手,蹦蹦跳跳地跑开。陆灿找个空位把锁挂回到树上,心想,几十、几百万象征永恒的钻戒都不能把两个人永远锁在一起。
更何况二十块一把的铁锁呢。
为了照顾小毛的身体,大家一路走走停停,到中午连山的一半都没爬上。
老毛决定就地安营扎寨,大家便开始一起动手搭帐篷、铺桌布。等好不容易全搞定,陆灿两只手乌漆嘛黑,沾的全是灰。
他看到不远处有条小溪,打算过去清理一下。洗到一半,身旁传来软乎乎的声音:“小陆哥哥,对不起,我不该张罗来爬山的。”
是小毛,陆灿想起电话里老毛跟妹妹说的,摇摇头,“没有的事,别听你哥胡说。爬山多好啊,可以强身健体,呼吸新鲜空气。”
“可是,可是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陆灿低头打量水里的自己,圆眼睛,高鼻梁,紧紧抿在一起的嘴唇......他平时不就这样么,为什么大家会觉得他不开心,他真的只是有点烦躁而已。
陆灿看着水面,慢慢挑起唇角。女孩见他不说话,局促地问:“小灿哥哥,你为什么讨厌爬山?”
为什么?
那是很久远的一件事了。
高中毕业那年暑假,班主任组织学生们出去露营。大家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聚会,于是不用督促,自动自觉穿上校服,在六月的烈阳下打闹奔跑,放声高歌畅快饮酒,用记号笔在彼此衣服上签名,大声讨论着关于未来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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