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太熟。”
虽然林冬很想追上陆俊,奉劝对方远离那些有可能涉黑的职业,但眼下还是哥哥的伤更重要。他回过身,看林阳置于膝头的拳头紧攥至骨节发白,想了想,从兜里掏出包面巾纸塞到对方手中,这样好有个分散力道的物件。
一共补了五针,加重新敷药包扎,医生一共只花了不到一刻钟就完事了。叮嘱完他们三天来换一次药,医生推门出去,问等在外面的陆俊要收费单据。确实不是陆俊受伤,林冬出屋后看到他旁边的塑料椅上坐着个满脖子是血的男人,离着老远还酒气冲天。
和林阳打了照面,陆俊的表情又略微错综复杂了一瞬,随即朝林冬笑笑:“忙完啦,林队。”
让哥哥到前面等自己一会,林冬把陆俊拉到一边,严肃质问道:“你是不是犯事了?我告诉你,虽然你是我的线人,但你自己在外面惹的祸,我没义务帮你摆平。”
“不是我,是他!”陆俊表情一皱,抬手朝清创室里指去,“那傻逼喝多了,跟另外一傻逼吵吵起来,给人烤串店都砸了,我这过去又赔钱又道歉,这不还得带他来缝耳朵。”
还好,林冬心说,但语气仍是犀利:“别跟那公司干了,不定哪天就被抄了,到时候连你一块抄进去,你冤不冤?”
“我知道我知道,拿完年终奖就走。”陆俊抬抬手,同时视线又忽忽悠悠飘向站在急诊大厅里的林阳,试探着问:“那你同事?”
林冬视线一沉:“那是我哥。”
“哦……”
“结婚了,孩子都成年了,你别惦记。”
“我没,我是那种……诶诶!来了来了!”
听同伴在清创室里鬼叫,陆俊赶忙闪进屋内。林冬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去药房领药。折腾一圈,外面天都黑了,又赶上下班高峰,林冬建议在外面吃过饭再送哥哥回家。林阳其实已经相当疲惫了,也没什么胃口,但在弟弟面前他不愿承认自己老了,硬是拖着两天两夜没睡,还受了刀伤的身体和对方一起去了医院对街的小吃店。
吃完饭出来,路面上明显没那么堵了,林冬去地下停车场取车,让林阳在辅路边的人行道上等自己。可等他开车出来,却不见了哥哥的踪影,顿时脑袋“嗡”的一下大成俩——要命呐!一秒钟都不能错眼珠!?
然而不光他找不着林阳了,陆俊也同样失去了目标,正心里嘀咕着“我去!怎么一错眼珠人就不见了?”时,突然被背后冷不丁冒出来的质问声吓得几乎灵魂出窍——
“你跟着我干嘛?”
陆俊机械的回过头,对上林阳冷峻的视线,干咽了口唾沫说:“大哥我没恶意,我就是看你眼……眼熟……”
“我没见过你。”
林阳笃定道。吃饭时他就发现陆俊在店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一直压着脾气来着,结果出来之后在街边站着等弟弟,他又发现这小子躲暗处贼着自己,顿生警惕之心,一晃身隐入人群藏匿踪迹,兜了个小圈绕到对方背后。
“哥!”林冬远远喊了一声,朝他们疾步而来。到跟前看看林阳再看看陆俊,问:“你俩干嘛呢?”
“他盯我的梢。”林阳的不满显而易见——不管这小子目的为何,总归是没安好屁。
眼神瞬间降至冰点,林冬质问陆俊:“你盯着我哥干嘛?”
陆俊立刻:“我看他长得像一电影里的演员,那电影我特喜欢,讲地下拳场的。”
“别胡说!我哥从来没——”话说一半,林冬余光瞄到林阳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堪堪刹住车,本着职业习惯养成的严谨性确认道:“你没演过电影吧?”
“……”
林阳没立刻接话,沉默片刻,不怎么确定地说:“很早之前的事了,是拳场老板找我,说朋友拍的一部动作电影里有个角色出车祸进医院了,导演需要一个会打拳的临时救场,他觉着我挺合适就推荐我去了,但据说是因为我打的太血腥,上映的时候把有我的部分全剪了。”
“我看的导演剪辑版,我刚才一看背后那条蛇就知道是——”陆俊说着看林冬脸色更加不对劲,选择战术性闭嘴,把后半句“大哥我崇拜你好久了!收我做徒弟吧!”咕咚咽了下去。
此时此刻林冬根本找不出任何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本以为是个极其低调的家伙,没想到居然还拍过电影?!奥斯卡装的下您么!
TBC
作者有话要说:
蜂叔:嗨,离奥斯卡就一步之遥
PS.想看蜂叔演的电影(笑)好啦,放松几章乐呵乐呵,后面继续跑剧情喽~
感谢订阅,欢迎唠嗑~
第一百四十九章
被林冬硬压着在家里休了三天, 唐喆学实在闲不住了,揣着还没好利索的手偷偷潜回办公室。等林冬开完会下来,看他弓身于岳林的办公桌前、支棱着伤手以防被碰的德行, 又心疼又运气, 上前“啪”的,用手里的文件夹照对方屁股狠来了一下,动静脆的,楼道里都能听见回音。
一屋子人憋笑。唐喆学直起身, 用左手搓搓屁股,回头皱眉笑笑:“别动气,我只是手伤了而已。”
林冬拿文件夹朝他一指:“十点, 准时去心理咨询室报到。”
那地方林冬自己都不爱进去, 但流程规定在那摆着, 枪杀嫌犯的警员必须接受规定时长的心理咨询, 不然会影响工作评核。不能说一点用没有, 起码有个沙发躺椅可以伸直了腿, 在催眠般的谈话中放松下神经——进过那里面的都十分感谢单位给的带薪打盹福利。
唐喆学乖巧道:“去, 我一定去。”
回手把文件夹交给何兰, 林冬径直走到秧客麟的办公桌边,问:“人像对比有结果没?”
之前想的是靠订“货”来追踪该网站在境内的运营团队, 但事实证明,那边做足了防护措施:下单之前要视频连线, 举着身份证给隐匿在摄像头那一边的人进行在线“实名认证”, 而且必须和信用卡信息一致。网站上也有数字货币支付端口, 那个不需要实名认证, 有数字货币钱包就行, 利于大额支付。林冬和明烁那边确认过了, 赵尊益打出去的那笔卖房款与以太币的当日交割价一致,所以才会有零有整。但使用数字货币要申请一堆的手续,层层审批,林冬嫌麻烦,于是换了个思路:根据经验,赵尊益上的那个名为“童真乐园”的网站里,有的小姑娘可能和失踪人口能对上号,他要求秧客麟把出现在网站页面和论坛中的所有照片扒下来,一张张放进系统内进行对比。
“有一个刚对上,不过……”说着,秧客麟调出对比结果页面,惋惜道:“就在几个月前,出车祸死了。”
视线在屏幕上游走,林冬看着看着,忽然抬起眼,凝望空气。唐喆学看他又将手背到身后,食指拇指无意识的碾动,便知对方是在思考问题,遂上前查看秧客麟找到的信息:翁以娴,殁年将满十四周岁,于去年春节期间留下封不堪父母严厉管教的信后离家出走,父母上报失踪,随后于今年六月死于一起交通事故。
又听秧客麟说明道:“网站上没她的照片,我是从赵尊益电脑浏览器的缓存信息里扒出来的一张,其他的暂时还没对上的。”
对不上其实也正常,世界三大奇迹:泰国变性,韩国整容,中国美颜。“童真乐园”里的小女孩一个个都被P的“妈不认”,而系统里的证件照说明,翁以娴能被对上大概率是因她天生丽质,修图师没费太大的劲。
交通事故调查报告上记录,撞死她的是一出租司机,但司机不是主要过错方。根据当时的道路监控显示,翁以娴突然从等红灯的人群中冲出,被抢绿灯倒计时的出租车撞至十米开外,当场死亡。
继续往下看,当唐喆学看到翁以娴的亲缘关系时,立刻明了林冬陷入沉思的缘由——翁以娴的外公叫郑云健,看照片,正是留下向日葵案线索的那个“郑老师”。如果没记错的话,郑云健的死亡时间和翁以娴相差不超过一周,所以郑云健可能不是因为不堪病痛的折磨才自杀的,而是痛失骨肉至亲的打击导致丧失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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