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斌到了徐栋梁家,就看到自家二婶,拿着一碗菜粥和一个白馍正等着他。
“你们家云花有月子病,早上起不来,你一定没吃饭,先吃吧,你二叔去村支书家了,一会儿回来。”
徐延斌接过碗,这么多年了,二婶一家一直都没把他当作外人,徐延斌心里一直很感激。
徐延斌吃完早饭没多久,徐栋梁就从外面,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来啦,吃饭了吗?你二婶给你留了一个馍。”
“吃了,刚吃完。”徐延斌站起来,将徐栋梁迎进内屋。
徐栋梁一坐下,徐迩就打算转身出去,可是却被徐栋梁叫住了。
“小二,你留下。”徐栋梁一开口,家里没人能够反驳,“你也大了,有些事儿也该听听。”
“哎。”徐迩应了一声,就转身拿了一个小凳子,坐了下来,旁听。
徐延斌也觉得,孩子这么大了,也该知道点事儿了。何况,自己当年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都结婚了。
“我今天有两件事儿,不过也可以算是一件事儿。”徐栋梁坐在炕里面,对着坐在炕梢的徐延斌说:“听说有人要买你那个房子?那人具体什么样,你说说。”
“那人姓严,听说祖上也是咱们猫耳村的人,他们家是从他爷爷那辈离开的,听说好像是去京城投亲了,现在那人回来,想要回老家落叶归根,看上了我家的房子。”徐延斌整理了一下昨天从老婆那里听到的信息,仔细的告诉徐栋梁。
“姓严?他爷爷叫什么,他家是什么时候搬走的,这些你知道吗?”
徐栋梁听到是姓严,像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这事儿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实在是记不太清楚。
“听说是建国前就搬走了。”
“那就对上了,他出了多少钱要买你的房子?”徐栋梁一听,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儿了。
“十万,二叔,你认识他们家?”
“认识,说起来,咱们和他们家还有点亲戚,我这辈分要是没算错的话,那个严老板应该是和你一个辈分的,算起来和你是表兄弟。”徐栋梁抽了口烟,“不过人家大概也不想认这门亲,不然也不会提都不提,直接就说要买房子。”
“二叔,咱们两家上面有仇怨?”徐延斌一听,一个激灵,人家可是省城的大老板,县长都陪着到处走,若是家里和他有仇,那可就难办了。
“没有的事儿,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严家当时是跟着那边人的,咱们家你爷爷可是老游击,两家当时闹的有点不愉快。”徐栋梁瞪了徐延斌一眼,“你们那房子,以前是严家的祖宅,走了以后一直空着,后来你爸从村子里花了半辈子的积蓄买了下来。这么多年了,没成想严家人竟然回来了,他们没说一上来就要房子,也算是仁义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房子可是建国以后,政府说归了村子里,然后我爹买回家的,不偷不抢的,怎么说得上是要回去。”徐延斌有点不服气,觉得二叔说的话不对。
“甭管怎么说,只要价钱合适,你就卖了吧。”
“既然二叔这么说,那就卖。只是这价钱,二叔,就算是祖宅,也不应该出这么多钱啊。”徐延斌还是底,十万块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笔巨款,绝对可以在村子里起两个房子,再给女儿买一架钢琴了。
“我也举得奇怪,可能是人家怕你不卖,所以特意给的高价?”在这一点上,徐栋梁也有点拿不准。
“他是不是还想要房子里的东西?”徐迩听了半天,小声的插了一句。
“东西?什么东西?小二你在房子里见过什么东西?”徐栋梁一听,立马问道。
“一个小匣子,里面有几张纸,上面写着什么渣打银行本票。”
自从在柴房找到小木牌之后,徐迩又去过好几次,专门找宝贝,结果在另一面的墙上,找打了一个活动的砖块,扒开来就看到一个红木匣子,里面放着几张纸。后来徐迩上高中的时候,在书摊上买过两本讲民国时候的画册,里面有各种银行的本票。那时候徐迩才知道家里的那几张纸,是外国银行的东西,可以像家里存折一样能取钱。
“我就说,这么一大笔钱,怎么可能就买个破房子。”徐延斌一听,拍了一下大腿,又突然转过身看着徐迩,“你怎么不早说,那么多钱,丢了可怎么办?”
第4章 卖房和分家
徐迩发现的渣打银行本票,一共有五张,三张是1000英镑面额,两张5000英镑面额。
五张本票整整齐齐,连个窝角都没有的放在红木匣子里,就算是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的具体价值,凡是看到的人都会本能的觉得,这里面的东西非常值钱。
徐延斌看着大儿子从柴房的角落里,抠开一块砖头,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嘴角微微抽动。
到是徐栋梁,心里感到非常欣慰。
从动作上看,徐栋梁就知道徐迩也明白里面的东西是值钱的,可是徐迩却没有要独占的意思,光凭着这份心气,徐栋梁就认为,徐迩将来绝对会有出息。
“你就这么放着,也不怕丢了,这得多少钱啊这得!”徐延斌小心的接过来,瞪了儿子一眼。
徐迩挠挠头,不明白父亲为何瞪他,“这东西一直放在这儿,不就是几张纸嘛。”
这些本票是要到渣打银行兑付的,而且还需要有签章。对于徐迩来说,不过是几张保存的比较好的纸而已。
“小二说的对,这东西对于你来说,不过是几张纸,你小心个什么劲。”徐栋梁看了一眼本票,心里惊讶竟然面值如此之高,但也只是惊讶而已。当年严家也算是整个县城的首富了,若不是这里是他家的祖宅,这房子严家人根本就不会有人住,更何况是藏了如此贵重的东西。
徐延斌睁大了眼睛看着红木匣子,“这可都是钱啊。”虽然徐延斌不知道渣打银行是哪里的银行,但是这不耽误他知道手里的东西,和家里的存折有着一样的作用。
“你又取不出来,就能干看着,还是咱们的钱实在。”徐栋梁恨铁不成钢的呵斥,“明天你就去约那个严老板过来,把盒子给他,十万块,一分都不能少,若是他还要房子,让他另算钱。”
“哎。”徐延斌想想也是,听到徐栋梁的吩咐,很是痛快的应了一声。过后想想,又觉得不对,“二叔,这不好吧,那严老板会不会生气?”可别十万块没要到,反倒惹上麻烦。
“不会,为了你手里的东西,他一定会给你钱的。”其实徐栋梁猜测,这房子里应该还有别的东西,不过徐栋梁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他。
就算找到了又怎样,严家的东西,哪样是干净的,留在手里他还嫌弃脏呢。
就像是徐栋梁说的那样,省城的严老板一看到徐延斌手里的红木匣子,眼睛都直了,对于徐延斌说的匣子里的东西十万,房子另算的建议,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严老板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只说这房子破旧的很,就算自己买回来也是要花大价钱从新整修,况且猫耳村没有什么特产,这房子也没有什么升值的价值,来来回回挑了一堆的毛病,最后只给了一个他自认为极低的价格,8000元。
徐延斌还想着再加点,毕竟这房子住了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不过徐栋梁隐晦的向徐延斌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多做纠缠。
11万3726元5角,这是徐延斌手上存折里的钱,也是正正经经属于他的钱,十万元户,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名词,现如今套在了徐延斌的头上。
这让一直以来都觉得低人一等的徐延斌,突然间发现,自己也是有钱的,心里存了十几年的郁气,似乎一下子都抒发了出来。
带着这样的心情,徐延斌一路带风的回到了家,就看到徐栋梁、刘云花并着三个孩子都坐在家里,焦急的等着他。
“怎么样?存上了吗?”刘云花一个箭步窜了出来,站到徐延斌身边,将他裤兜里裹得严严实实的存折掏了出来,看着上面的数字,仔仔细细的数了三遍,确认小数点没有看错,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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