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迩被吸引了,在之前浑浑噩噩的生活,让徐迩学会了沉默、随波逐流。但是徐迩现在脑袋比之前灵光了一些,虽然还是很老实,但是老实人也是可以有追求的。
徐迩想要进入这个行业,在这个行业里发光发热。徐迩想让父亲徐延斌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无是处,自己也还可以给他带来荣耀的,哪怕自己没有考上大学,也可以为他争那一口气。
徐迩一直都知道,对于自己生母的遗弃,徐延斌是有怨气的,这股子怨气一直存在着,让徐迩和徐延斌之间,隔着一个很大很大的鸿沟,大的让徐迩感到自卑。
自卑于自己有着这样一个母亲,自卑于自己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想要自己。
在天下间最好的行业里,占有一席之地,这也算是有出息了吧。这样,自己就算是个残废,也不会有人嫌弃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徐迩定下了自己的未来,成为一位收藏家。
房子过户的时候,徐家就和严家说好了可以住到这个月月末。毕竟找房子搬家,也是需要时间的。
后来还是徐栋梁说,让他们一家子先住在自己家的三间空屋里,那屋子原本是留给家里两个儿子娶媳妇住的。结果两个儿子都没有留在身边,房子也就一直空着,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用上。
之后徐栋梁给徐延斌在自家旁边的地方,批了两块宅基地。
徐延斌找了在镇规划局上班的老同学,让对方帮着联系了一个建筑队,又弄了一份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小洋楼建筑图纸,就这样,欢欢喜喜的开始建起了新房。
原本徐迩想等着帮忙把家里的房子盖好,过完中秋,再去魔都找三叔的,不过刘云花却是变着方的想让徐迩快点走,生怕他留下来,抢了自己的房子。
没办法,徐迩只能开始整理行李,准备踏上自己新的旅途。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二爷徐栋梁给他找了一个旅伴。这让第一次出远门,一直非常忐忑的徐迩,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徐栋梁带着徐迩去见他的旅伴的时候,徐迩还是非常紧张的。当天一起来就打了水,把自己的脸、脖子、甚至头发都洗了一遍,牙齿也用牙刷刷了一遍。徐迩把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也就是唯一没有补丁的衣服拿了出来,站在镜子前仔细的看了一遍自己的形象,才怀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徐栋梁出门。
“又不是看媳妇,折腾了一早上。”徐栋梁好笑的用烟袋锅子,轻轻敲了一下徐迩的脑袋。
徐迩也不生气,憨憨的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等到见到真人的时候,徐迩那是彻底不担心了,甚至于还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原因是这个人,徐迩他认识,不仅认识,还认识了很久很久。
徐迩打小就是一个憨货,别人说什么都信,小伙伴们最喜欢的游戏之一,就是骗徐迩一些话,然后让徐迩像傻冒一样的做一些事儿。
不过有一个人,从来没这样做过,它不仅不会欺负徐迩,还会在别人做的过分的时候,帮着徐迩说话,因此还和别人干过几架。
这人是徐迩童年记忆栗,除了二爷一家之外,对徐迩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他木头叔,我听说你家北子要进城?”
徐栋梁一进院子,就和正在做着木工活的陈木头说话,很有着当领导的派头。
“呦,村长来了,快快,坐。北子,给村长到碗水。”陈木头一看徐栋梁进来,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招呼着。
陈知北听到陈木头的吩咐,转头进了屋子,一会拿出了一个水壶,几个小碗,给几个人倒上水,然后坐在一边。他知道,这次村长来,主要是找他的。
徐迩拿起水碗喝了一口,发现水里竟然有骨子甜味,眼睛好奇的看了一眼陈知北,发现陈知北也在仔细的打量自己,连忙憨厚的笑了笑。
对方看到徐迩的样子,一个没绷住,也微微的笑了一下。
虽然笑容一闪即逝,可也让徐迩不再觉得尴尬。
“北子想要去哪,有计划吗?我家小二是要去魔都找我家二小子。”徐栋梁很欣赏陈知北,确切来说,整个村子里能让他看上的小辈,除了自家小二,就只有陈知北了。
陈知北十八岁去参军,今年二十五岁,士官退役,为人稳重有成算。若不是年纪差的有点大,徐栋梁都想着把妮妮嫁给他。
“我也想去那,那是全国数得着的大城市,想来挣钱的机会也能大一些。”陈知北其实没有具体的打算,去哪都无所谓,魔都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可好,我家小二也要去,正巧你徐三叔也在那,到了地方也有人照顾。”徐迩从来没出过远门,让他一个人走,徐栋梁可不放心。
“那就说定了,我找人去买火车票,你们这两天准备准备。”事情说好了,徐栋梁就带着徐迩离开了。
出了门,走了一段后,徐迩好奇的凑近徐栋梁,小声的问道:“二爷,北子哥不是刚回家嘛,怎么就又要走了?”
陈知北转业回家的事儿,在猫耳村很是轰动了两天,一身军绿色的迷彩军装,那块放在绒布盒子里的三等功勋章,以及一大根有胡萝卜那样大粗的人参,单拿出一样就够人说上三四天的,何况是全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你北子哥家里四个小子,除了他其他三个都结了婚,十口人全都在一个院子里,一天能打三次架,你北子哥那样的人,根本就呆不住。”徐栋梁有时都想,怎么好孩子家里全都不省心呢,还是说省心的就出不了好孩子?
总之,徐迩有了一个旅伴,能和徐迩一起去魔都的旅伴,真是想想都觉得安心。
徐栋梁也是很有能力的,没两天徐栋梁就拿到了托人代买的两张火车票,而且还是对坐下铺,顶不错的位子。不然要是买的硬座,三天两夜,铁打的汉子也会受不了。
走的那天,徐迩家只有徐栋梁和自己弟弟妹妹到村口送了送,陈知北干脆就是一个人加上一个背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两人坐着每周来回一次的客运车进到镇上,然后在镇上转车,进到县城,在从县城的火车站上车。
只是着里不是这样火车的正规停靠站,火车只会在这里减速,两人必须快速上车,经过之凶险,给徐迩留下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之后很长时间,徐迩都不敢再坐火车出门。
不过上了火车就算是轻松了,因为这辆车直达魔都,两人不用换车。
第6章 在路上
“噁~~,噁~~”
又浓又密的头发,圆润的额头,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再配上一双元宝耳朵,一身干净的棉线白衬衫和绣着小狗狗的短裤,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
无论是谁,只要见到了,都会多看一眼,然后善意的笑一笑。
只是,现在,除了孩子的妈妈,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连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徐迩惊奇的看着这样一个小孩子,从上车开始就拿着一个纸袋,一直在吐。徐迩不明白,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吐的。
“这有姜片,含一片。”陈知北出去转了一圈,回来手里拿着一块生姜,递给孩子的妈妈。
“谢谢啦,大兄弟。”孩子的妈妈是个衣着非常干净整洁的中年女人,手边放着一个蛇皮袋子,袋子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手里,即使是照顾的孩子的时候,也会一只手按在蛇皮袋子上。
中年女人从蛇皮袋上的一个外侧兜里拿出一个小刀,小心的切了一片生姜,哄着小男孩含在嘴里。
大概是吐得多了,小男孩也没觉得生姜味道呛人,乖乖的含在嘴里,小摸样可怜兮兮的。
别说,这偏方还真有些效果,含上之后小孩确实就不在难受了。
“来来来,大兄弟,吃个红枣,我这是从老家带的,都洗干净了,没有核。”
陈知北拿了几个放在徐迩的手里,“挺红的,吃吧。”
徐迩感激的道了一声谢,然后拿起一个,开心的吃了起来。
红色,往往代表着甜、熟了、可以吃。
徐迩眼睛分不清颜色,他的世界只有黑色和白色。小的时候,经常有孩子拿着生果子,告诉徐迩说是熟的,骗徐迩吃生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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