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娴静瞪他:“我漂亮她漂亮?!”
“你你你,”王潞安说,“所以怎么了?”
“看着吧,”章娴静笃定道,“她手上那瓶水一定是给喻繁的。”
喻繁跑到终点停下,果然,那女生捧着水朝他走了过去。
但喻繁没看见,他抬起手背抹了下鼻子,直直朝他们走来。
“我草,喻繁,你是这个。”见他过来,王潞安一愣,竖起大拇指,“不过你等等,你身后——”
喻繁皱眉:“你不能跑就别跑了。”
王潞安:“?”
“说实话,3000米是有点难度,但没办法,访琴说我如果不跑,就得负责给运动员端茶倒水——你去哪?”王潞安愣愣地看着喻繁从自己身边走过,往他身后去。
王潞安回头一看,呆住了。
刚才跑完呼吸都没重一下的人,此刻坐在草地上,累得跟刚打倒十头牛似的。
“能跑,只是腿软。”陈景深说,“能扶一下么?”
王潞安:“……”
啊?
你这身体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第16章
喻繁一脸嫌弃地去拉他。
不知是不是体虚的缘故,明明刚跑完四百米,陈景深的手却是凉的。
庄访琴远远看到这一幕,有些意外。
这两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
她走过来,看了一眼手机上的计时,还算满意,然后她更气了。
“上次你们但凡自觉一点,乖乖参加运动会,我们班会沦落到最后一名?”庄访琴说,“尤其是你!喻繁!”
喻繁把人从地上拽起来,立刻松开手:“你就不能让班里其他人多努努力?”
“你就不能有一点班级荣誉感?”庄访琴用教案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回头看到正在轻喘的男生,态度一下软化了许多,“陈景深,没事吧?能跑吗?”
陈景深点头,垂着眼帘,像是还没缓过来:“可以。”
“嗯,实在不行就多练练,平时不要只顾着学习,身体素质也要跟上。”
“好。”
庄访琴颔首,然后问身边的人:“王潞安,你要不趁现在练一下三千米?”
“琴,不是我骗你。”王潞安认真道,“三千米这东西对我来说是一生一次,今天跑了,运动会那天我都得坐着轮椅来。”
“……”
离他们几步远的女生双手捏着矿泉水,看到庄访琴站在那,她犹豫了一会儿,遗憾地转身走了。
陈景深眸光扫过去一眼,抿着唇,不动声色地开始平稳呼吸。
庄访琴把学生聚集在一起,又瞎说了一通跑步的技巧,让他们有事没事自己多练练,然后才宣布解散。
王潞安从地上起来:“终于能走了,累死了。”
章娴静白他一眼:“你坐地上动了一下吗?你累个屁。”
“我替我兄弟累,”王潞安说,“喻繁,走,去奶茶店坐会儿?”
喻繁从他手里接过外套:“嗯。”
王潞安拍了拍屁股沾上的草,余光瞥见身边的人,脱口问,“学霸,一起去吗?”
之前的网吧逃命情谊,加上刚才瞎聊的那两句,自来熟的王潞安自认为与学霸混好了关系。
不过他这也就是顺嘴一问。
想也知道陈景深不可能和他们这种学生一起去其他人心目中的混混聚集地——
“好。”陈景深说。
王潞安:“?”
喻繁皱了下眉,刚要说别跟着,回头对上陈景深的眼睛又闭嘴了。
算了,腿长别人身上,去哪都跟他没关系。
奶茶店里面放了几张给客人用的桌子,此刻已经坐了一半的人。
他们开了桌牌,其他人围着在看。
听见动静,左宽咬着烟含糊问:“怎么才来?等你们半天了。”
这时候的奶茶店没什么生意,他们坐得又深,几个男生毫无顾忌地抽烟打牌,店内烟雾缭绕。
王潞安说:“那不是被访琴抓去跑圈了么。”
“你们不会要参加运动会吧?”有人问。
“是啊,积极响应访琴号召。”王潞安对料理台的人道,“老板娘,老规矩,两瓶香芋奶茶,其中一杯死命给我加珍珠——学霸你喝什么?我请你。”
“学霸?叫谁呢?”左宽纳闷地扭过头来,“我草。”
虽然他在前两天刚跟这位学霸一起开过黑,但本人跟着喻繁他们一块出现,场面还是很魔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升旗典礼上听陈景深演讲听多了,左宽一看见他就想拧灭烟。
“不用,我自己付。”陈景深拿出手机扫码付款,“跟他们一样,谢谢。”
王潞安开玩笑道:“学霸,今天有微信了?”
“嗯。”陈景深认真回答,“建了一个。”
“……”
喻繁把衣服扔到沙发上,懒懒地坐下去。
是个双人沙发,但他们都习惯留给喻繁一个人坐。
点好奶茶,王潞安拉了张椅子过来:“学霸,来,你坐——”
喻繁手边一轻。
陈景深把书包放到了旁边,再拎起喻繁的校服外套,随手整理了两下,搭在了书包上。
然后很自然地坐到了喻繁身边。
喻繁:“?”
周围的人手里的动作都停了一下,诧异地看着他俩。
直到有人被烟烫了手,惊呼:“哎我草……”
喻繁回神,用膝盖顶了顶旁边的人:“滚旁边去坐。”
“没关系,”陈景深说,“我坐这就行。”
“?”
喻繁眉心拧起来,左宽知道这是他发火前的信号,呼出嘴里的烟想看热闹。
只听见喻繁“啧”了一声,然后扭头看他:“你再往我这吐一口烟试试?”
左宽:“?”
“不是故意的,”左宽心想你他妈平时闻得还少么,手上麻利地给他递了支烟,“来根?”
“不抽。”喻繁说,“头转回去。”
“……”
王潞安把奶茶拎了过来。喻繁拿出自己那杯喝了一口,拿出手机无所事事地开始他的贪吃蛇事业。
陈景深看了一眼他左右挪动的手指:“你不打牌?”
“不。”
左宽他们玩的是炸金花,赌钱的。喻繁平时只有斗地主画王八的时候才玩两把,其余一概不碰,其他人知道他这一点,所以也不会开口邀请他。
陈景深:“那做会作业。”
喻繁:“……”
其他人:“??”
喻繁捏紧手机,刚想让他抱着书包滚,店门那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要杯蜂蜜柠檬——不用了……”看清店里坐着的人,那人扭头就走。
“哟,这不是丁霄吗?”看清来人,左宽脸上浮出一丝玩味的笑,把他叫住,“站着,怕什么啊?买完再走。”
听见名字,王潞安转头看向门口,原本笑眯眯的人瞬间没了表情。
只有喻繁,仍低着头在带着小蛇冲锋。
陈景深朝店门那看了一眼。
是个个子高,有点胖的男生。听见左宽的声音,他脸色瞬间惨白。
几秒后,他收回脚步,抓着书包强撑着说:“要杯蜂蜜柠檬水。”
“过来坐着等啊。”左宽嗤笑。
“算了吧,”王潞安说,“看了他喝不下,待会儿白瞎我一杯香芋奶茶。”
叫丁霄的男生脸红一阵白一阵,看起来非常煎熬。
直到他余光瞥见了自己家长的车。
他瞬间就像有了底气,柠檬水刚做好,他就一把抓了过去,然后咬牙一字一句说:“一群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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