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让他意识到,要么是因为自己主动,要么是陆珣的温柔,让他享受了一场高质量的欢爱,除了一些斑驳的吻痕,浑身上下并没有太多不适。
他们无疑是契合的,除了后天赋予他们的可笑身份。
但到底是起迟了,陆荷阳来不及吃早饭。出门时陆珣还睡着,直到他上了车,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点开来是陆珣发来的一句“我中午给你送午饭”,后面配一个发射爱心的小人表情动图。
……
淡定地把手机重新揣回口袋,陆荷阳已经学会不在这些小事上和陆珣较劲,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何况他做的饭菜少油少盐,合他的胃口。
上午他有一场两个小时的主题讲座,虽然没能提前太多,但也算踩点到达,没有耽误正事。
心理学是一门非常生动的学问,它可以在每个人的一言一行中觅到踪迹,热点事件中也总能找到适合用心理学进行分析的侧面。当他提到PUA和精神控制相关理论时,台下听众里本就是慕名而来的女生居多,一时间话题戳中痛点,大家兴致很高,讨论声鹊起,形成了整个讲座的小高潮。
恰在此时,阶梯教室的后门被推开,他余光看见一对中年男女走进来,就在他以为他们要去寻找座位的时候,其中的男人忽然声如洪钟地高喊:“衣冠禽兽!”
陆荷阳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神色凛了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边在做讲座,请不要大声喧哗,要么坐下要么离场。”
“衣冠禽兽!”中年男人又大喊一声,指着台上的陆荷阳,满脸憎恶,“你根本不配当老师!”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滚烫地聚集在陆荷阳身上,原本在埋头玩手机的人也抬起头,做好了吃瓜准备。一瞬间,质疑、愤怒、畏惧、窃笑,各种各样的情绪在陆荷阳身上爆炸。
但他早已不是十三年前站在溜冰场上茫然无措的少年,他不想也不会再做一只怯懦的鹌鹑。
他舐了舐干燥的嘴唇,拿起讲台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镇定自若地回答:“不管你有任何诉求,我们讲座之后再谈。”
“不可能,我在这里说,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
陆荷阳冷冷地看着男人,随后对第一排最靠近门的同学微微颔首:“麻烦去请一下保安。”
“天王老子来我也这么说,你根本不配做我女儿的老师!”中年男人怒斥,女人在身边紧张地扯了扯他的手腕。
大家的眼神变得暧昧,女学生和帅气的男老师,多么微妙的组合。
很快保安赶到,半强制性地将两个人请出去,一时间教室变得寂静,但寂静又不是真的寂静,嘈杂的余韵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与脑海。声与画的浮想联翩,假如有实体,早已填满了这间巨大的阶梯教室。
陆荷阳扶了扶眼镜,清嗓,声音机械地从声带里发出来。他草草略过精神控制这个部分,往下进行。
其间粉笔折断两次,指尖被细碎的粉末敷得干燥,以至于龟裂。
绊倒铁盒
陆荷阳:你猜我喝没喝多。
第16章 好好珍惜吧
好不容易熬到讲座结束,到答疑环节,无人发言。大家也不是全然没话说,陆荷阳瞥见不少人交头接耳,彼此交换手机,似乎在查看什么只有他一人未知的讯息。他兀自体面地收了尾,在不断投射过来的晦涩目光中离开教室。
打开手机,刚刚感到轻松的神经又紧绷起来,院长发消息让他结束讲座后务必到他的办公室一趟。
陆荷阳隐隐猜想与刚才那对中年男女有关,当他推开院长办公室的门,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猜想。
“就是他!”中年男人从沙发上蓦地站起来,额上青筋泛起,激动地指着陆荷阳,“王院长,你可不能包庇他!”
陆荷阳未理会,只是礼貌地打招呼:“王院长。”
“陆老师。”王致远神情复杂,斟酌着开口,“这是我们学校一位女同学的家长。他们投诉说……您正在和他们的女儿谈恋爱。”
陆荷阳不可思议地环顾这间办公室里每个人的面孔,或凝重,或愤怒,只有他一个人把这个指控当笑话。
“子虚乌有。”陆荷阳立刻反驳,“我不可能和任何一个学生有这种关系。”
“你还不承认!”中年男人气结,掏出手机,“你看!她的课表上,凡是你的课都用爱心圈出来,还有我女儿墙上贴的是不是你的照片,这一张是不是你们的合照?”
男人手机里除了用红色水笔标注出来的课表,更令人震惊的是满满一墙的陆荷阳的照片,每一张都构图精心,或立或坐,回眸顾盼,赏心悦目。
陆荷阳承认照片中的是自己,但角度看上去多是偷拍,他并没有看镜头。至于那张他和一个女学生搂在一起、举止亲密的合照,他甚至不记得这个女学生的脸,更不记得什么时候拍摄过这样的照片。
“抱歉,您女儿的名字是?”
听到这样的话,一旁一直沉默的中年女人终于按捺不住,冲上来用皮包砸在陆荷阳的身上。
“你一个老师,敢做不敢当就算了,还故意装作不认识我女儿?要不要脸呐?”她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来,“你这不是羞辱人是什么?”
陆荷阳的胳膊被结结实实砸中,王院长赶紧上前将二人隔开:“好好说,别动手,一动手,性质就变了。”
“我真的不认识这位女同学,她应该根本不是心理系的学生。”
见陆荷阳说得笃定,看上去当真不知情,王院长解释道:“确实不是本系的,唐奕菲,英语系。”
一提到这个名字,陆荷阳有些印象,似乎是某次课后她来要过他的微信。
“她来旁听过我的课程,但我与这位女同学确实没有更多接触。”陆荷阳说,“至于那张合照,我怀疑是您女儿后期制作出来的。”
“那其他那些呢?”
“我可以控制我的言行,却不能控制他人对我的想法。我很抱歉。”陆荷阳不卑不亢。
“你是说我女儿单相思?!”中年女人尖声叫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勾引我女儿,利用教师的身份施压,让她对你产生好感?”
“假如您有证据的话,您可以……”
“像你这样的人,会愚蠢到留下什么证据?!”
“跟这种衣冠禽兽废什么话!打到他认!”中年男人忽然暴起,一把揪住了陆荷阳的衣领。
椅子被踢倒的声音,茶杯砸碎在地上的声音,在扬起的碎片和腾起的热气间,陆荷阳恍惚看见有人冲进来夺过自己颈间的手,拧住手腕将对方扔回到沙发上。
“打人了!嘉大的老师打人了!”男人拍着大腿。
“我不是嘉大的老师。”
陆荷阳近乎麻木地抬眼,看向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手里还拎着一个可笑的便当盒。
“我是他弟弟,我没他们这么讲规矩。”陆珣反手将便当盒塞进陆荷阳的怀里,随即又提了提口罩,伸出食指对准举着手机录像的男人:“你他妈别拍,听到没?”
“你敢打人不敢让我拍?你哥做出那种道德沦丧的事……”
“你嘴巴干净点!”陆珣提小鸡一般将男人从沙发上提起来,女人短促地惊叫一声,捡起地上的碎瓷片朝陆珣刺去。
手背的皮肤被划开一道狰狞的伤口,血液蜿蜒滴落,将地上的茶水染成淡淡的血红。
沾血的瓷片啪嗒一声被扔在地上,女人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她以为陆珣会松开抓住她丈夫的手以躲避她的攻击,但是他没有。他的手还是稳稳地钳制着男人的衣领,将他的脖颈勒出红痕,使他的脸呈现缺氧的猪肝色。
陆珣垂下眸瞥了一眼伤口:“看到了吗?我可以告你故意伤人。”
“够了。”陆荷阳忽然开口,他一根一根掰开陆珣的手指,“够了,跟我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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