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
温年:“……”
心里挂着沈淮景的事,温年都没怎么好好听他们说话,在药箱里又翻了翻,想找两片解酒药出来,才想起上次的解酒药是沈淮景带过来,这边没有。
节目组胃药备得多,温年每类挑了一盒,上楼拿了钥匙,便往对面走。
对面别墅暗着灯,只有二楼主卧的方向透着浅弱的光,看起来像是睡了。
临哥说得对,如果能睡着最好,别吵他,可万一醒着,这个时间点,自己突然开门进来会不会有些吓人?
温年思索良久,还是给沈淮景发了条信息。
【沈老师,临哥说你胃有些不舒服,我带了药过来,如果你醒着,麻烦给我回个消息。】
直到走到别墅门口,那头还是没回消息。
门口感应灯亮起,借着灯光,温年浅呼一口气,将攥了一路、攥得锁身都染上了自己体温的钥匙合上锁眼。
“嗒——”
客厅暗着灯,温年站在门口,轻声地喊了声:“沈老师?”
无人回答。
循着记忆找到玄关处的开关,温年开了灯。
客厅的沙发上放着一个车钥匙,一件西装外套和一条银灰色的领带。
领带就散在沙发扶手的位置,看起来像是随手一把扯下,又随手一放。
客厅一如既往的干净,黑灰白为主基调的风格,几次来都是午后,阳光落进来还没察觉,现在一开灯,才发觉连吊灯灯光都透着一种隐隐的冷调。
和二夏别墅相似的布局,却因为过分宽敞,显得没什么人气。
温年径直穿过客厅,顺着旋转楼梯往楼上走。
他脚步不算慢,却走得很轻。
楼梯走到底便是一条横平走道,微暗的走廊上,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
灯光顺着没关严实的门缝透出来,一半落在走道灰色菱格地毯上,一半打在对面白墙,折出一道光柱。
屋内冷气似乎依旧开得很足,哪怕站在这个位置,都能感受到凉意。
温年犹豫片刻,最终走过去,抬手,极轻地敲了三下门。
仍旧无人应答。
温年以为自己没有紧张,可站在门口的瞬间,突然加快的心跳把潜意识里的紧张全都显了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药袋才重新镇静下来。
事出有因,这也不是……不算随意进入他人卧室。
“打扰了。”温年很轻地说了一句,推开门。
在房里蓄了一晚上的空调冷气一下子没了束缚,朝着门口的方向扑过来。
沈淮景躺在床上,像是不久前才洗漱过,穿着灰色棉麻睡衣,面向门口的位置微偏着头,右手手背遮光似的搭在眉眼的位置。
被子虚虚盖着,额间发梢还残存着水汽。
睡了。
温年怔了好一会儿。
和中午蹲在自己面前检查伤口的完全不一样的沈淮景。
温年说不上来那种既安心又担心的情绪从何而来,又从何解,只好慢慢上前,把被子往上带了带,盖住心口。
转身的时候,碰到刚被放在脚边的塑料药袋。
塑料药袋发出“簌簌”的声音,温年忽然想起付临的话。
临哥说他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空腹吃药可以吗?
温年皱了皱眉,看了眼床上的沈淮景,拎着药袋寝室轻声下楼。
一一检查过胃药上的服用说明,除了一包冲剂需要饭前半小时服用,其余都要饭后。
温年:“……”
温年起身走到厨房。
厨具一应俱全,好些连塑封都没拆,一看就没动过,温年也猜到了,转身又去开冰箱。
温年:“…………”
除了咖啡,就是淡啤,还有冷冻室的冰块,其余什么都没有。
冰箱空得能塞进去一个沈寒。
温年叹了口气,给沈寒发了条信息。
十几分钟后,沈寒抱着一袋小米和一把小青菜出现在门口。
“我哥醒了吗?”沈寒压着声音问。
温年:“没。”
沈寒把声音继续压低,跟特务交接似的:“那现在煮粥干嘛?”
温年看着他:“嗓子怎么了?”
沈寒:“我怕我哥听见。”
温年:“……”
“沈老师听不听得见我不知道,你再小声一点我就听不见了。”
沈寒声音放大了点,又指了指被温年接过去的食材。
温年:“临哥说沈老师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那些胃药都要饭后吃。”
“自己煮啊,那多麻烦,要不我点个外卖好了。”沈寒说。
温年:“厨房有个砂锅,煮点粥很快。”
沈寒想想也是,其他东西似乎也放不住,砂锅保温性比较好,醒了就能吃。
温年看着那一包小米,想到沈寒今晚也没吃什么东西,半锅也是煮,一锅也是煮,于是问:“你饿不饿?沈老师橱柜里好像有个保温盒,饿的话等下煮好带点回去给你。”
沈寒睁圆眼睛。
温年:“?”
沈寒小心翼翼:“你等下还要回去啊?”
温年:“……”
温年关上门。
饿死算了。
第37章 谁?你说谁??
“咚咚”清脆两声, 沈寒紧紧扒着门,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年木着脸,开门。
沈寒用着也不怕头被夹掉的速度陡然探进脑袋, 温年一惊, 下意识把门开宽敞了点。
“脑袋不要了?”温年心有余悸。
“不好好在我脖子上待着呢吗, ”沈寒问,“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啊?”
温年微一低头, 扫了一眼怀里的小米:“等煮完粥。”
“煮完粥我哥要是还没醒呢?”
温年想了想:“能睡着最好。”
小疼小痛的时候,睡眠比一切药物都要更有效点。
“药和粥都留在这里,我给他留条信息, 沈老师醒了自己会吃。”
沈寒拖着音调“哦”了一声。
醒了自己会吃。
多冷酷无情。
温年看着沈寒:“你不放心是吗?”
沈寒“嗯”了一声:“半夜醒来难受也没个人照看。”
温年沉默小片刻, 看了眼沈寒灰扑扑的T恤:“那你回去洗个澡再过来?”
沈寒登时把脑袋收回去:“但我哥那么大人了, 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温年:“……”
“那你也别弄太晚, 煮完粥我哥要是还没醒就早点回来。”
“好,你回去早点洗漱。”
“嗯。”
沈寒一走,温年转身进了厨房。
砂锅像是釉下彩手工烧制的, 锅体上有些细小的贯入纹,有些古朴,也是这厨房里少有的带有使用痕迹的厨具。
温年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 确认干净之后,把小米泡了进去。
他没怎么下过厨, 但上学的时候家里经常煮粥,看步骤都是先把小米泡上二十来分钟再用砂锅慢慢熬煮。
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很快, 热气袅袅而上, 砂锅响起的粘稠咕噜滚泡声成了整个客厅唯一的声响,快焖透的时候, 又撒了把青菜碎进去。
澄黄小米配上青翠蔬菜,好不好吃温年不知道,但挺好看的。
等一切准备好,已经11点。
回到二楼,沈淮景还在睡。
温年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药盒和一个装了热水的保温杯放在床头。
煮粥的时候,他还在沙发茶几下面找到了几片解酒药。
在一众带着“胃部不适”、“胃痛”字眼的药盒中,解酒药另类又显眼。
解酒药能和胃药一起吃吗?会有不良反应吗?温年忽然怀疑。
他屏着呼吸,半蹲在床头柜前,用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的动作拆了药盒,一一翻过解酒药和胃药的使用说明,用研究报告的专注神情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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