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啸春伸手擒住他,提起刚洗过的湿毛巾,又开始给他擦。
路少延:“……”
他打量了下孟啸春身上压根没变的衣服和干干的头发,悟了,真相只有一个:“你刚刚是不是根本就没洗澡?你开着水在骗我出来!”
“我在拧毛巾。”孟啸春边擦边说。
“我傻我就信你!你拧个毛巾开莲蓬头的啊?声音根本不一样!”路少延怒道,“骗子!”
“管用就行。”孟啸春装都不装了,无耻地如此回应。
他居然还敢回应!平时装聋作哑,这时候居然还敢回应!
气得路少延一边挨擦一边挣扎着竭尽全力踹他两脚,然后眨眨眼睛,故技重施:“你要换毛巾啦!”
“嗯。”孟啸春应了一声,不擦了,拉住路少延的手腕,往洗手间拖。
路少延就差坐地上了,他恨地毯的摩擦力如此之小,令他硬生生被孟啸春拖进了洗手间,按到马桶盖上坐着。
孟啸春把门反锁了,这才慢条斯理地打开挨着门口的洗漱台水龙头洗毛巾。
路少延瞅准时机就要去开门,孟啸春反手抓住他,推回马桶旁让他继续坐着。
路少延不屈不挠地试图逃跑三次,三次都失败了。
孟啸春在这时间缝隙里洗好了毛巾,又开始给他擦。
路少延咬咬嘴唇,计上心头,腾的站起身,开始脱衣服,边脱边嚷嚷:“我洗!我洗行了吧?你还不滚出去?要看我洗啊?”
孟啸春提着毛巾,还真站那儿看着他。
行,比狠是吧?
路少延心一横,把卫衣T恤都脱了,光着膀子凑过去,挑衅地看孟啸春。
孟啸春真的怕这个!他好难得居然会目光闪躲、侧过头去了!
路少延一举挽回颓势,凑到孟啸春面朝的那边,得意道:“怎么不敢看了?看啊。不是要帮我擦澡吗?你不看怎么擦啊?”
孟啸春换个方向看。
路少延跟着他的脑袋转,反正他看哪边,路少延就去哪边,还要很嘚瑟地嘲笑他:“哎哟,这么怕啊?好、坚、贞、哦。看啊,你看啊,不敢看啊?刚不是还很牛吗?牛啊,你再牛一个给我看看啊!笑死我,都是男的,光个膀子你就吓成这样了,我要脱个裤子你会不会哭啊?”
孟啸春靠在门板上,索性闭上眼睛。
路少延推他肩膀:“还不让开?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让不让开?”
孟啸春杵着不动。
路少延继续推搡他,推一下问一句:“让不让开?让不让开?让不让开?……”
作者有话要说:
苟弈:路少,咋说呢,我感觉情况好像不是特别对……要不咱见好就收?
路少:别打岔!我正赢着呢!
第33章
见孟啸春不反抗, 路少延越发来劲儿了……
他正推得上头,突然的一瞬间, 他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形势莫名地逆转了——
孟啸春突然就反抗了,一把将路少延推到墙上,牢牢摁住他的肩膀, 令他动弹不得。
路少延吓了一跳, 瞬间不说话了,不嚣张了。
这真要打起来,很显然他打不赢。
傍晚在酒吧里, 孟啸春一下子就扣住了那个油腻男的手腕,那男的真就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听说, 医学院的人都有两把刷子,打人快准狠直接朝人体弱处下手。
以前新闻里说的那个砍人十几刀、刀刀避开要害、最后只检验出个轻伤的就不说了, 还有说得更神乎其神的, 说有些中医专业的还真会传说中的点穴!
当然, 前提是孟啸春真敢打他。
但仔细想想, 蛇精有什么做不出来?蛇精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是, 这会儿路少延怎么都拉不下脸服软。
正所谓, 输人不输阵,就算要挨打, 他也要挨得有骨气!
这么一想, 路少延就很有骨气地抬着下巴、抿紧嘴, 假装自己无所畏惧地瞪着孟啸春。
孟啸春看了他一会儿,松开手, 把另一个手里拿着的湿毛巾搭到他肩上, 然后转身打开门锁, 出去了。
路少延将信将疑地看着孟啸春把门带关上,呆站了会儿,见危机真的解除了,长呼一口气,放松下来。
算了,都这样了,干脆洗了吧。
这酒店提供全新的可带走的新浴袍和内裤,路少延洗完换上,吹干头发出来,没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孟啸春,径直进主卧了。
但早先睡了几个小时,刚刚又闹了一场,路少延一时睡不着,翻来覆去了一阵,爬起来靠在床头玩手机,习惯性地视奸齐安源的小号……
脸一下子落得老长。
齐安源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货小号平时一直只是发春,可今天跟他吵完之后,故意发了好几条别的。
他先转发一条关于周天家庭的营销号通稿,内含周天和老婆女儿幸福逛街的偷拍照,再发好几张自己和小三妈渣男爸的日常堪称温馨的聊天截图,最后连转三条大意是说没有爸妈的小孩容易心理变态的破文章。
根本就是知道路少延会换新号窥屏,所以故意内涵!
路少延本来想留言,可这个号是昨天才新开的,就这么牺牲也太快了。
他切换到微信,从黑名单把齐安源放出来,复制粘贴二十遍“私生子不要脸小三妈不要脸”,然后发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对方拉黑。
路少延:“……”
……
孟啸春洗完澡出来,去次卧睡觉。
可他闭上眼睛还没五分钟,床就一沉,路少延从他身上爬了过去。
他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个不把南墙撞塌就绝不肯回头的笨蛋。
但凡他像顾迩那样喜欢自作多情、自恋,他就要怀疑其他都是借口,路少延只是真的喜欢他、想引起他的注意。
但他不是,所以他很清楚地知道,路少延只是笨而已。
他不想太过分地欺负笨成这样的家伙。
因为,这家伙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路少延躲避着孟啸春幽深的目光,自顾自掀起被子盖住腿,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摸完鼻子摸耳朵,摸完耳朵摸头发,一看就是又要作妖。
室内沉默半晌,孟啸春就直接问了:“齐安源又跟你说了什么?”
路少延哼道:“怎么?你怕他跟我说什么?”
“不是怕,只是会很麻烦。”孟啸春说。
“呵,麻烦……”
路少延习惯性正要冷嘲热讽,忽的想到刚刚更新换代的复仇大计,忙收起阴阳怪气的嘴脸,使劲儿搓了把自己的脸蛋儿,深呼吸,然后扭头冲孟啸春温柔微笑。
路少延长得太好,做什么表情都透露着股天真烂漫的可爱,哪怕是自以为聪明的心机中掺杂着笨的样子。
但想到背后代表的麻烦,可爱里就掺杂进了瘆人。
有被瘆到的孟啸春收回目光,翻了下身,背对着路少延。
路少延凑过去做作地扒拉孟啸春:“我来找你和好啦。”
“我看你是又上当了。”孟啸春冷冷道。
姓孟的怕被自己找麻烦,从不承认和齐安源有一腿,路少延习惯了,直接当他没说,继续搞自己的大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看你刚刚的服务态度挺好,还特意给我擦澡呢,应该是想我继续包养你的哈。”
孟啸春不说话。
路少延催促了好几下,孟啸春才敷衍地“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还跟你老板我在较什么劲儿啊?”路少延问。
孟啸春又不说话了。
“哎呀,”路少延急了,“我给你台阶下,你别不下啊,那我就没办法了。”
倒也确实如此。孟啸春坐起来看着路少延,道:“台阶我下了,你还有别的事吗?”
“那,今天的事情就当没发生,就当我们没吵架,还原到之前的包养关系。”路少延说。
“好。”孟啸春点头,然后问,“那现在可以睡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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