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八卦在十六中流传开来,有人给关校草取了个外号叫“直男也斩”,说他男女通吃。
关雪息笑了会儿道:“你们没有替补吗?”
“有替补。”傅洋说,“但水平不行,打比赛够呛。”
关雪息只听着,没有应声。
傅洋哀求道:“好哥哥,我们十六中校队到了危急存亡之秋,你得站出来力挽狂澜!”
“……”
傅洋是个搞笑男,说话一套一套的,声调也怪,关雪息又被他逗笑了:“我考虑一下。但你不是说退队两个吗?就算我加入,人也不够吧?”
“好说。”傅洋压低声音,悄悄道,“昨天下午跟你一起打球的那个谁,陈迹,他不是很厉害么?我们把他也叫来。”
关雪息:“……”
他们走到三楼,关雪息转向一班的方向,脚步加快了些。
傅洋拉住他:“哎呀,这就是我今天求你的第二件事。我听说陈迹谁都不搭理,只跟你关系好……”
关雪息打断他:“你的消息延迟了,他跟我不好。”
傅洋不信,以为关雪息故意推脱:“全校都看见你俩走得近了,你别诓我。一个小忙而已,你就问他愿不愿意加入校篮球队,然后给我个答复,好吗?求你了,小关哥哥!”
“……行吧,我问问看。”
关雪息实在受不了傅洋的猛男撒娇,只好答应他。
傅洋闻言一喜,作势要亲他一口以示感谢。
关雪息大惊失色,连忙把人推开:“你离我远点儿,恐怖。”
傅洋大笑,晃了晃手机道:“那你快去,我等你的好消息啊!”
说完跑下楼了。
独留关雪息一人站在走廊里,犹豫了一下,他走进二班,从后门往教室里望了一眼。
午休时间,二班人不多。
有的在吃东西,有的在睡午觉。
陈迹坐在最后一排,关雪息一眼就看见了他。
陈迹不知是属什么的,比平常人更敏锐。
关雪息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没发出任何声音,但还是惊动了低头看书的他。
陈迹抬头,目光转过来。
关雪息叫他:“陈迹,你出来一下。”
为免惊醒午睡的人,关雪息声音不高,乍一听几乎是温柔的。
可陈迹没动。
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目光一收,重新落回了书本上。
只是肩膀有些紧绷,呼吸也放慢了。
关雪息还记得昨天放学时的“仇”,新仇旧火一起烧,没好气道:“我叫你出来一下,你聋吗?”
“……”
陈迹仍然没动。
阴晴不定,装酷是吧?关雪息心想: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跟我说话。
他转身就走。
还没走到一班,身后传来脚步声,陈迹匆匆追上来拉住他。
“……等一下。”
下手比较急,没分清拽的是哪儿。
关雪息手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是陈迹牵住了他的手。
第20章 你又不喜欢我
如果陈迹是女生,关雪息有理由怀疑,他在用忽冷忽热、欲擒故纵的手段吸引自己的注意。
但陈迹不是女生。
看起来也不像是故意这么做,他身上没有那种游刃有余的油滑气质。
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关雪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放开。”他瞪陈迹一眼,“不是装聋作哑么?你回去,别出来。”
“……”
陈迹冰凉的手迅速热起来,在烫到关雪息之前,他应声松手,然后好像不知道要往哪儿放,他把双手一齐插进了裤袋里。
“找我什么事?”陈迹略微偏开头。
关雪息打量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些便于理解的痕迹,但没有。
陈迹还是老样子,面无表情。
关雪息也不拖拉,直截了当道:“校篮球队那边托我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最近有一个比较大的比赛,他们缺人。”
陈迹不假思索:“没兴趣。”
“好吧。”
意料之中,他如果说有兴趣才是怪事。傅洋只能失望了。
但帮兄弟办事,也不能一点力都不出。关雪息努力劝说道:“其实加入也不影响什么,每周只集训一次,你的球技很好,足够应付校队比赛了。”
陈迹却道:“球技好,怎么不找杨逸然?”
关雪息答:“杨逸然有个人项目,和篮球队时间冲突。”
陈迹看他一眼:“你呢?”
“我……”其实关雪息还没想好怎么答复傅洋,“应该也会加入吧,他们正好缺两个人。”
听完这话,陈迹改口道:“我考虑一下。”
“考虑多久?”关雪息追问,“他们在等我的消息呢。”
“今晚吧。”
陈迹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走廊的墙壁,天知道那没有任何装饰的白墙有什么好看,竟然叫他不错眼。
关雪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看见一块干裂掉渣的墙皮。
“好,今晚我等你答复。”关雪息说完转身便走,但走出两步,他忽然停下。
陈迹还站在原地,仍然盯着那块欲坠的墙皮,专注得好似这是他毕生事业。
发觉关雪息回头看自己,陈迹也看向他。
他们之间的气氛总是微妙的,没有一次例外。
每当关雪息的身影进入陈迹的眼瞳里,空气中就弥漫出一阵叫人喉咙发紧的气味,无色亦无形。
陈迹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没想。
关雪息迟疑了半秒钟,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陈迹。”
陈迹用眼神示意自己在听。
关雪息问他:“你昨天,又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
陈迹校服右侧的裤带隆起,是他的手在里面攥紧了拳,“你想听我怎么答?”他竟然反问关雪息,“你又不在乎。”
“你什么意思?”关雪息也反问他,“我没做什么吧?你别一副我对不起你的语气。”
陈迹再次转开眼,去看那块有脱落风险的墙皮。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你不在乎。”
既然不在乎,还问这些干什么?
关雪息讨厌他这种态度,抬杠似的反驳:“我什么时候说不在乎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昨天你自己脸一甩,走了,现在反过来怪我?”
他走回陈迹面前,不悦道:“你耍我是不是?”
“……”
陈迹在他的逼近下目光不得不再次落回他身上,关雪息长了一张讨人喜欢又叫人不敢直视的脸,距离越近越让人心慌。
但他毫不自觉,也可能是惯于恃美行凶,逼得陈迹倒退一步,被迫承受他的责难。
关雪息冷笑一声说:“我就知道,你这人怪里怪气,莫名其妙找我交往,说什么因为当年的事对我念念不忘……我勉强信了,现在你又翻脸不认人,你究竟想干什么?耍我好玩吗?”
“我没耍你。”
陈迹显然不擅长吵架,脸色有些难看,像缺氧。
他越是这样,关雪息越要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那你解释一下,昨天放学时突然走掉是什么意思?”
“……”
关雪息强势得近乎霸道,不给人喘息之机。
他很像是那种得到很多爱、也乐于分享爱,习惯把自己当成世界中心的人。
在他的潜意识里,所有人都该像小行星一样围着他转。
即使他不喜欢某个人,也只能由他亲自做出判决,赶对方走,对方没资格主动从他的恒星引力里逃逸。
陈迹不能莫名其妙地逃。
只能被他拒绝、被他甩开。
但关雪息并没意识到这一点,他只觉得自己被陈迹反复无常的态度惹怒了,怒火烧得比平时稍微旺一些,也都是陈迹的错。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