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害怕归害怕,这个贱他要一犯到底。
“张嘉瑜真的很好看,如果今年重新评校花,我一定投她一票。”宋明利说,“你要不要追她?”
此句一出,三双目光都落到了关雪息身上。
陈迹似乎是故意的,不同他坐在一起,但毫不避讳地盯着他看。眼神不加掩饰,依旧充满威胁。
他似乎已经计划好要怎样“惩罚”关雪息了,只等后者犯到他手上。
那是一种比独占欲还极端的情绪,关雪息被盯得头皮微微发麻,失措感涌上全身,握筷子的手都有点发软。
他突然理解其他人为什么对陈迹唯恐避之不及了。
陈迹阴沉起来真像个疯子,即使他暂时什么都没做,却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暴起行凶的预感。
关雪息被盯得简直奓毛,偏要和他唱反调,嗓音冷冷地说:“追啊,为什么不追?下午我就去十班找她。”
“……”
关雪息说到做到,果然去找张嘉瑜了。
他从来没主动追过女孩儿,但也知道行事要有分寸。开头含蓄一些,先好好见个面,攀点关系,找找感觉,确认自己真的想和她谈,再开始追求。
他先找人借了一张十班的课程表,提前得知下午第三节课十班上体育,张嘉瑜大概会和女生们一起,课间就去操场做准备。
于是第二节课一下课,关雪息就来到了操场。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几个闻风凑热闹的:宋明利,杨逸然,傅洋,伍睿源……赶都赶不走。
关雪息被架在中间起哄,难得地害臊了,想打退堂鼓。
但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今天天气好,太阳悬得高而远,不似夏热,不如冬凉,晴朗得恰到好处。风也轻盈,不吹砂石,只掀起少女飘逸的长发,带起一阵阵香。
张嘉瑜就这样从男生们面前走过。
不知是谁脸皮最厚,大喊一声她的名字:
“张嘉瑜——!”
紧接着,关雪息被一把推出人群。
陈迹独自倚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从他的视角张望,能看见关雪息和那个女生的侧脸。
关雪息在陈迹面前和在其他人面前完全是两种样子。
虽然也骄傲,但不骄纵。
更不可能高昂下巴对谁说“你是我的奴隶”。
他被身后那群没分寸乱助攻的男生一把推到张嘉瑜面前,女生吃了一惊,看口型似乎是在问他:“找我有事吗?”
关雪息笑得有点尴尬,但一直在笑。
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虚伪得要命。
不知他说了什么,那女生有点脸红,回了句话就转身溜掉了。
男生堆里一阵爆笑,关雪息被围在中间调侃。
他的脸也红了,不知是害羞还是气血上涌,只听他骂了一句:“滚啊,你们别他妈拿我开涮!”
那群人笑得更大声了,簇拥着关雪息回教学楼。
直到人走光了,陈迹也没动。
他站在树下的阴影里,盯着关雪息离去的方向,沉默了片刻,突然拿出手机。
他给关雪息发微信:
-放学后我在篮球队休息室等你。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关雪息刚回到一班,把闲杂人等打发走。
他盯了会儿屏幕,打字回:“不去。”
陈迹的消息很快再次发来:
-关雪息,你又想和我断绝关系?
-因为我只能给你添麻烦,带不来任何好处?
-你不需要我。
“……”
陈迹上午还在耍狠,这会儿又来软的了。关雪息的心也被他捶得时而轻一下,时而重一下,滋味酸涩,不堪忍受。
陈迹说得很对,他只能给关雪息添麻烦,没有好处。
关雪息和刚才那群人在一起时只有快乐没伤心,但一看见陈迹就快乐不起来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紧张和惶恐。
陈迹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糟糕。
关雪息还没回复,对面又阴晴不定起来。
陈迹:“早上是我不对。我听见那些话一时冲动,不知道怎么留住你。”
陈迹:“你知道我什么都不舍得对你做。”
关雪息:“别说了。”
陈迹:“好吧,你真的要和张嘉瑜谈恋爱?”
关雪息:“这跟你有关吗?”
陈迹:“……”
陈迹:“关雪息,我也是会伤心的。”
陈迹:“也会生气。”
关雪息:“……你想说什么?”
陈迹:“如果你坚持要和那女的谈恋爱,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关雪息微微一顿,陈迹的最后两条消息说:
“反正你也不在乎。”
“你就当我死了,互删吧。”
第41章 告白
陈迹真的把他删了。
关雪息打了一个问号发过去,微信聊天页面上显示“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
关雪息打开QQ。
QQ可以双向删除,“我的奴隶”从他的好友列表里消失了。
“好啊。”
关雪息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盯了会儿微信上的红色感叹号,噌的一声,心里的火就窜起来了。
——他还没同意呢,陈迹竟然主动删他!
什么意思?
绝交?
不,陈迹显然还是在威胁他,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逼他就范。
关雪息不一定吃软,但一定不吃硬。
他在心里骂了陈迹一百遍,脑海里情绪化的词句拼命往外冒,例如:“陈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根本不愿意当我的奴隶”“骗我罢了”“终于装不下去了啊”“算你牛”“拜拜就拜拜,我又不在乎”……
是失控的,没道理的,气愤之余还有关雪息绝不会承认的委屈。
他脸一沉,心想:有本事你就绝交,一辈子也别来找我。
关雪息心里不可自控地烧了一场大火,但脸上绝不肯显露半分。
他平静地上课,平静地放学。
路过二班门口的时候,杨逸然突然叫了他一声。
关雪息脚步一顿。他单肩挂着书包,姿势放松地半倚在门上,神态闲适得好似没有一点烦心事。
他甚至打了个呵欠,懒懒地问:“叫我干吗?”
杨逸然收拾着书包说:“今天我去你家那边有点事,一起走呗。”
“好啊。”关雪息应了声。
二班的学生陆续离开,陈迹也在收拾书包,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关雪息当做不知道,一寸余光也没分给对方,只顾跟杨逸然谈笑,仿佛和陈迹断交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陈迹背起书包,冷淡地从他面前经过,走了。
——这是互删的第一天。
之后整整一个星期,关雪息和陈迹都没说过一句话。
关雪息的生活看不出丝毫改变,依旧两点一线地上学,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篮球队那边本来比赛将近,可突然通知,因为场地冲突问题,比赛延后半个月,从10月22日改到了11月5日。
关雪息一听就有点烦躁,因为11月5日临近期中考试,他不想在考试周去打比赛。
他问傅洋,能不能把之前退队的那两个人喊回来,喊回一个也行,代替他。
傅洋却反问他:“你是因为期中考试不想参赛,还是因为陈迹?”
关雪息:“?”
傅洋:“你俩最近好奇怪,一起打球都不说话。”
“……”
关雪息的“平静”完美无瑕,故作冷漠地回答说:“不奇怪吧,普通的绝交而已。”
“绝交?”傅洋很惊讶,“这还不奇怪吗?你和他有啥矛盾,为什么突然闹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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