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伽出一次厝岩崧也不容易,这样,让这对舅甥叙叙旧,我们接着聊我们的,怎么样?”
“我也是这个意思。”
长臂一伸,贵公子揽住校长的肩,携着对方“哥俩好”地回了办公室,教导主任屁颠颠跟在后头也进去了。
“都回去吧。”王芳对着重新合上的校长室门叹了口气,回头开始驱赶众人,“我数十下,现在回教室我既往不咎,不然有一个算一个。十、九、八……”
人群里,夏人学生开始动摇,而层禄人仍旧目光坚毅,一动不动。
“六、五……”
事情既然有了好的解决方案,也没必要再僵持在这儿,我举高手朝着众人摆了摆:“大家都回去吧,我相信学校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夏人学生听了我的话,都开始往回走,层禄人却没有这么轻易被我劝退——狼群一旦有了更高的统帅出现,旧的那个就不管用了。王芳的倒计时越计越慢,眼看不好收场,贺南鸢下令了。
“回去吧,没事了。”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现场气氛就明显地一松。得了他的准信,层禄人对舅舅再次行礼后,终是一个个散去。
王芳长长呼出一口气,倒数停在了“二”这个数字上,没再继续。
“王老师,我能不能带我舅舅回寝室坐坐?我们好久没见了。”贺南鸢提出申请。
王芳一改方才的严肃,微笑道:“可以,上课前回来就行。”
“谢谢。”舅舅唇角带着优美的弧度,朝王芳颔了颔首,与贺南鸢一道往宿舍楼去了。
两人离开后,王芳一手按在校长室的门上,目光到我,复又变得严厉:“你给我回教室去。”说着她看向左勇,语气好了些,“你也回去吧,这件事老师和你们家长会商量怎么处理的,你们安心学习就好,别的不用操心。”
在王芳的目送下,我们俩乖乖往教室走去。
然而……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我回头看去,王芳已经进了办公室。
然而我会听话就见鬼了。
我立马调转脚步,往宿舍楼方向而去。
“喂,你去哪儿?”左勇在后面叫我。
我转过身,倒退着往后走:“去看热闹啊。”
每次我闯祸,米大友有别人在的时候还是很向着我说话的,但一到没人的地方,鞋脱得比谁都快。次数一多,他一抬腿我就知道怎么闪避了。
天下就没有孩子闯祸了还一句话都不说的家长,不可能的,不存在的。所以我认定了,贺南鸢这次一定会挨训。
这么有意思的场景,我得在啊。
宿舍楼除了从正门进去,侧面两边其实还各有一座户外楼梯可以进楼,只是通往各楼层的门常年锁着,并不能正常使用。
但这里有个BUG,就是户外楼梯虽然不能用正常方式进楼,却可以通过翻墙进到最边上的那间寝室的阳台,再由阳台进到室内。
我会知道,是因为有一次我和郭家轩体育课想偷偷溜回寝室玩游戏,就试过这种方式。方便、快捷、悄无声息,而且正好我们寝室就是最边上那间。
远远见贺南鸢与舅舅两人进了宿舍大门,我加快脚步,顺着户外楼梯蹭蹭爬到最高,熟练地扒着墙壁翻到阳台上,猫下腰,利用晾晒的衣服作掩护,完美融入到环境中。
做完这一切,我蹲在阳台门后,只露出一双眼睛透过上半部分的玻璃看向室内。
室内静俏俏的,忽然,一阵微风带动窗边的窗帘,贺南鸢推开了门。
“夏人的衣服真难穿。”那个被称为“频伽”的男人一改人前的亲切和善,先贺南鸢一步走进寝室,满脸不耐地将束缚住自己脖子的领带扯开,“如果不是学校联系我来给你办退学,你是不是要等被开除了才告诉我?”
贺南鸢关上门,没有说话。
解开领口,男人拖了一把椅子背对阳台坐到屋子正中,招手让贺南鸢站在他面前听训。
“知道错了吗?”
来了来了,我喜闻乐见的环节要来了!
贺南鸢听话地走过去,垂眸“嗯”了声。
“错在哪儿?”
“我应该拦住他们。”
“你该拦住他们,但拦不住,就该想到最坏的结果。你要知道怎么化解它,而不是牺牲自己来让这个结果圆满。”
到底隔着一道门,舅舅的声音又低,听起来有些费力。我调整姿势,想要听得更清晰一点,结果动来动去的被贺南鸢发现了。
他眯着眼睛,试图确认阳台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直接探出整个脑袋,冲他say hi。
有那么瞬间,他表情都空白了,一副完全不明白我为什么此时此刻会出现在阳台上的模样。
“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他走神走得舅舅都察觉到了,以为他不好好听训,声音都冷了。
“……有。”贺南鸢垂下了眼,不再看我。
“今天带头的那个是你新交到的朋友吗?看着挺有意思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带头的?那不就是我?
我伸长了耳朵,想要好好听听贺南鸢对我的评价。
“说不上来……”贺南鸢很是思考了一会儿,说,“有时候看着挺聪明,有时候像个傻子。”
我操,你丫才是傻子!会不会说话?傻子帮你组织学生起义?
我整个暴怒,也顾不得藏身,站起来一件件把衣服从衣架上往下扯,准备找出贺南鸢的衣服当着他面扔下去。
扯了一堆衣服,我抱了满怀,忽然觉得落在身上的视线好像变多了,回头一看,贺南鸢和他舅舅一致望向阳台,都在看我。
我:“……”
既然暴露了,藏已经没有意义。我抱着一堆衣服,大大方方拧开阳台门走进了屋子。
“你在外面干什么?”舅舅坐在椅子上,半转过身,上下打量我,眼里有着与贺南鸢如出一辙的迷茫。
“我看天气不太好,回来收衣服……”
舅甥俩动作统一地看了看外头,我也回头看了眼。天上万里无云,太阳大得很。
“天气预报说下午要下雨。”我镇定自若地瞎编。
只要我理直气壮,尴尬的就是别人。
把衣服一股脑全塞进自己柜子里,我拍拍手,从阳台进来的,没有回头路,直接往寝室门走去。
“衣服收好了,就不打扰两位了。”
刚走到寝室门口,舅舅就叫住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握住门把手,回头先看了眼贺南鸢,见他没表示,便向舅舅开口介绍起自己:“我叫米夏,大米的米,夏天的夏。”我说,“我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出生的。”
哪怕男人的领口此时仍凌乱地敞开着,他却好像又回到了人前那个言笑晏晏的神官形象,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但就是无端有了种不可亵渎的距离感。
“米夏,今天谢谢你了。”他微笑着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帮什么忙。”
“有这份心就很难得了。”
看看,看看啊贺南鸢,看看你舅舅多会说话,你学学行不行?
我傻笑着出门,又急急探头进去:“舅舅你今天就走了吗?”
他嘴角的笑刚落下去一点,又强撑起来:“是,朋友开车送我来的,不好再占他的时间。”
无视贺南鸢扎人的视线,我继续问:“那有机会再见面的话,我请你吃饭啊?”
可能没想到会被我约饭,舅舅愣了下才点头:“……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我心情愉悦地跟他道了别,哼着歌,双手枕在脑后离开了寝室。
贺南鸢在下午第一节 课上课前两分钟才回到教室。
他一坐下,我就问:“舅舅走了?”
他从桌肚里拿出要用的课本,闻言点了点头。
单手托着下巴,我盯着黑板,还沉浸在舅舅的美貌中。突然,旁边冷冷的响起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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