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回去做作业。”他毫不眷恋地松开手,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桌上剩余的试卷上。
这种亲法也太敷衍了。不过算了,买一送一多亲了一次,这次就放过他吧。
我乖乖坐回座位,动力十足地一口气做完了卷子剩下的部分,接着在草稿纸上验算了好几遍,确保万无一失了才拿给贺南鸢看。
全对。
贺南鸢的笔尖在最后一题上停留地格外久,久到我忍不住出声询问他是不是错了,他才提起笔尖。
“把眼睛闭上。”
他知道我要做什么,干脆不再重复前面无用的对话,直奔重点。
我将脸迎向他,微微勾着唇角,闭上了眼。
视线丧失的情况下,其它感官就会敏锐起来。先是衣服的摩擦声,再是变得馥郁的檀香味。
当贺南鸢的唇在期盼中落下时,那股“想要亲近”的欲望也暂时得到了抑制。
不过……很快又变得更强烈了。
就像是为了得到成瘾药物而拼命按压传感器的实验鼠,我通过做更多的卷子来讨要我的“奖赏”。
在我做完今天的第五张试卷后,贺南鸢甚至没有看一眼我做的题,直接倾过身吻了吻我的唇角。
好开心哦。
贺南鸢的亲吻,是比冬日里的阳光还要让人感到快乐和温暖的东西。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见我干劲十足地又翻开新的一页卷子,贺南鸢按住我的笔,“下去喝点奶茶,吃点点心吧。”
我一愣。什么意思?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贺南鸢竟然让我去休息?
我立刻察觉出不对,并且通过现象看穿本质,不敢置信地得出结论:“你嫌我烦?!”
“……”贺南鸢按住我的手一颤,飞快松开了。
而这一点更被我认作是心虚的表现。
“哦,知道了,我下去好了,不打扰你了……”我垮下肩膀,失落地起身。
反正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明白的,贺南鸢只是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才迫于无奈答应和我试试的。从来没有人喜欢我,没有!
短短几秒,我脑子里已经开始循环自己知道的这世界上最悲情的BGM,并且鼻子都酸起来。
人的感情真的好多变,只是一个晚上,他就腻了我。
爱情啊爱情,你到底给了我什么?哦,除了满身的伤痛,就是冰冷的嫌弃。
这深情,终究是错付了……
“没有……”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屏蔽了周遭的声音,直到贺南鸢从后面追过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我才意识到他在叫我。
“没有烦你。”说着,他试探性地一点点靠过来,吻在了我的唇上。
这次的亲吻没有再像前几次那样,只是唇贴着唇。他用舌尖顶开我的唇齿,学着那天我对他做的那样,谨慎地在我口腔中探索起来。
发梢蹭过脖颈,有些痒。我抓住那缕头发,将他们攥进掌心。
我上次把舌头伸贺南鸢嘴里的时候,差点被他把舌头都咬断。这次换他把舌头伸过来,我一路绿灯,他想怎么探索怎么探索,想舔哪里舔哪里。
我的顺从给了他很大的发挥空间。那条活物一样的舌头起初还有些羞涩,像个去游乐天地玩放不开手脚的小朋友,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去,可慢慢的,在尝到了乐趣后,他就越来越大胆,哪个刺激就玩哪个,比任何小朋友玩得都疯。
玩得太疯的下场,是意识不到轻重。吻着吻着,感到下唇一痛,我往后仰了仰,摆脱贺南鸢的纠缠。
“好痛……”我小声抱怨着,舌尖迅速尝到了铁锈味。
他仿若未闻,追过来还想继续,被我扯着头发制止了。
“你怎么老咬我?”
他怔愣了下,明显急促起来的呼吸一顿,扫视了眼我的嘴唇,隔了一会儿才退开。
“抱歉……”
我从桌上抽了张纸按在唇角,拿开一看,果然是流血了。
“算了算了,新手都是这样的。咱们以后多练练,练多了你就掌握得好火候了。”捂着嘴,我冲他挤挤眼。
他视线避开我,落到桌面上:“你先做卷子,我去楼下给你拿奶茶和点心。”
“不……”
我才想说不用了,我也不饿,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屋子。
这一去就去了快半个小时,回来时鬓角的头发还是湿的。
“怎么去这么久?”我捏起盘子里一块松饼,打趣他,“你现做的点心吗?”
“嗯。”他坐下道,“用我刚上完厕所没洗过的手给你做的点心。”
我一口咬下去,哪怕知道他是瞎说的,下一秒还是拿着剩下的半块饼干往他嘴里塞。
“是吗?真巧,我这手刚刚抠完鼻屎我跟你讲,你给我立马吃下去!”
“……你拿开。”
“你求我我就拿开。”
他睨着那半块饼干,权衡利弊下,最终还是决定……一口咬断我的手指。
我痛叫一声,抽回手:“你属狗的啊贺南鸢?”
回答我的是贺南鸢抖动的肩膀,和努力想要压抑的低低笑声。
第43章 舅舅你别把我当外人
黎央英语不大好,之前都是舅舅给他补课,这会儿舅舅“哑”了,没办法,只能贺南鸢代劳检查他的功课。
隔着门,我听到一开始贺南鸢还是用层禄话在给小朋友讲题,心态比较平和,但渐渐的,语气就急促起来,到最后甚至开了国语。
“这个固定搭配上一张卷子不是刚刚讲过吗?你为什么又忘了?”
黎央声音怯怯的,用的还是层禄话。
“用不上?你人生用不上的东西多了,难道都要一一舍弃吗?”
还好我因为初中是国际学校读的,虽然拼写差了点,但口语还算不错,背起单词句式也没那么痛苦。
贺南鸢没空陪我玩,我闲来无事在庙里瞎溜达,一会儿捧着奶茶站在窗前眺望远处的雪山,一会儿在屋里做拉伸运动,期望开学身高能再长一些。
原地跳了一百下,跳得额头微微冒汗,我甩着膀子走出小楼,不知不觉到了主屋门前。
“我赢了,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
屋里头,柏胤带笑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让我瞬间梦回爬墙夜,脑子还没想明白,身体已经先一步藏到了门后,悄咪咪往里看。
柏胤与舅舅隔着矮几,相对坐在神像旁,几上摆着一幅棋盘,其中散落有黑白两色的棋子,显然正在对弈中。
我:“……”
我就说嘛,大白天大门还开着,随时有信众来找舅舅,就算他跟柏胤两个独处一室,料想也干不出什么。
一抬头,舅舅看见我,可能我这个姿势实在太猥琐,他明显地愣了愣。
“舅舅,叔,下棋呢?”我赶忙主动走过去。
柏胤闻声回过头:“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鸢呢?”
“小鸢给黎央辅导英语作业呢。”我蹲到他们边上一看,棋盘上纵横交错着十几枚枚棋子,组成了一副……五子棋?
舅舅这么个谪仙一样的人物,加柏胤一个贵公子,竟然盘着腿在神殿里下五子棋,两个人多少在我这儿有点形象坍塌。
“这黑子的棋路……很,很突出啊。”可以看出,白子就是个新手,还没有掌握五子棋的秘诀,一直围追堵截黑子,但最后还是让黑子连起来了。
柏胤微微一笑:“是你舅舅让我。”
手掌撑在几上,我跪在地上,直起上半身注视着棋盘道:“舅舅你会不会围棋啊?我会下围棋,咱俩来一局吧?”
下什么五子棋啊,幼稚死了。
“哟,你这么厉害,还会围棋啊?”柏胤扯了扯我的衣服,让我坐他的位置,自己重新扯了个蒲团自然地挤到舅舅身边去了。
“我会的可多了。”属于啥都学了点,但啥都不精。我甚至还会一点音乐——一根手指弹《学猫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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