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自己也盼着能有个妹妹像一个小屁虫一样跟前跟后的,那样,他就可以指着筒子楼外头的那片林地,神奇指给他妹妹看,看,这是哥哥给你打下的江山。
妹妹一定会用崇拜地眼神看着他。
弟弟不行。
弟弟除了流鼻涕跟哭着跟爸妈告状,哥哥欺负我,还会干什么?
是的,姜小可自从得知自己要当哥哥以后,就留意观察了许久,最后发现,每一个弟弟都哭哭啼啼,烦人得很,反而妹妹一个个又乖嘴巴又甜,他给上树摘桃子的时候,还会夸他,弯着月儿似的眼睛跟他说谢谢。
总之,姜小可认定了,妹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物种。
听说他爸今天陪他妈去医院产检,也不矫情地哭嚷了,扭头就去喊他妈跟妹妹起床。
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大家子就认定了毛春梅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姑娘。
…
一家人吃过早餐,毛春梅去卧室拿产检用的孕妇手册,姜国卫去到姜可的房间,“我跟你妈要出门了,如果医院人多,中午可能赶不及回家给你做饭。你自己把冰箱里昨天的饭菜热一下。还有,不许去找楼上沈家小子的麻烦。听见没?”
姜可坐在地板上看他的动漫呢,闻言头也不抬,大爷似地摆摆手,“听见了,听见了。哎呀,姜国卫,你话咋这么多呢?”
“啪”一下,姜国卫兜头又是一掌拍姜可的脑袋上,“没大没小。”
姜可就朝着主卧方向喊,“春梅,春梅,国卫打我!”
毛春梅这个时候还没显怀,她走路又一向很快。
姜可那一嗓子刚吼完,她人就出现次卧门口了,几步就冲到姜国卫的面前,瞪着他,“姜国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打骂孩子!孩子能打吗?孩子哪里做得不好,你教育他就是了。你打他做什么?回头打傻了,你赔啊?你也赔不起。”
姜国卫横眉倒数,“我就罩着他脑袋那么来了一下,这也算打?”
毛春梅冷笑,“怎么的?你还想把他头给拧下来?”
姜国卫:“……”
春梅什么都好,就是太宠孩子!
瞧姜小可都被惯成什么样了!
对着爸妈直呼姓名的,像话么?
要是妻子没怀孕,姜国卫少不得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孕妇最大么,不然回头要是把一大一小气出个好歹来咋整?
只好放软了态度,“好,好,我说不过你。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老婆,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能出发去医院了么?”
搂着妻子的肩膀,往外走。
“不是你的错,难道是小可的错啊?他还小,就算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也不能打,知道吗?你这么大一个人,打他,你就是以小欺大,不要脸。你得跟他讲道理,让他明白自己做错了,小可又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
“是,是。夫人说得对。”
总算是把妻子的怒火给平息下去了。
姜小可也不是头一回一个人在家了,姜国卫跟毛春梅两人都很放心。
两人也没什么可叮嘱的,就放心地出了门。
姜可竖起耳朵。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他“啪”一下,推开了手边的漫画,拿了放在玄关上串着红绳门钥匙,往脖子上一挂,穿上凉鞋,就冲向五楼。
筒子楼五楼一共住了五户人家。
姜可提前就跟一楼院子里的王奶奶打听过了。
天天一大清早练琴的那个讨厌鬼是走廊尽头,最里头的那一家。
姜可咚咚咚跑过去。
“这个部分弹得不理想。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这是一首欢的曲子,你要把你的感情放进去,把你的感情放进去,懂吗?你这样弹得死气沉沉的,谁会喜欢?没有人会喜欢的!再弹!
“我让你再弹啊!你一动不动的是几个意思?!”
“沈崇聿,我在跟你说话,你是聋了吗?!”
“不想弹是吧?好,那你给我滚!滚啊!”
姜可站在门外,黑葡萄似的眼睛瞪得老圆。
妈呀!
这个五楼阿姨怎么比小胖他妈还凶?
还有,这五楼家的小孩儿,怕不是个哑巴吧?
要不然怎么能从头到尾都没吱过声?
姜可想了想,就算真是个哑巴,那也不能扰民!
他这是为了全筒子楼的街坊着想!
是伸张正义!
挺直了小身板,伸手拍门。
“砰砰砰。”
在姜可敲门之前,他想着五楼家的这个阿姨肯定长得就凶巴巴的,房门打开,仰起头,竟然意外地好看。
姜小可在心里头拿这个五楼阿姨跟他家春梅暗暗比较了下,他觉得要是满分是十分,春梅有个八分,这个阿姨能有个九分!
是的,只比春梅多一分,不能更多了。
十分?
十分当然是留给他以后的老婆啦!
“阿姨您好,我是三楼的姜小可。”
见了人,姜小可就是深深的一个鞠躬。
别看姜小可是筒子楼一霸,可真要论起人气,筒子楼里头的小孩儿就没一个比得上他。
这小孩儿在大人面前可能装。
对着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就是称王称霸,上人家里做客却是叔叔阿姨甜甜地问好,要是哪家给了他东西吃,或者是留他吃饭,说谢谢那是基本礼貌,还会把饭给全部吃光,再一个劲地夸好吃,还会说叔叔阿姨辛苦啦。
要不是姜小可太淘气,绝对能荣登筒子楼各大父母最想要的那种孩子的榜首。
现在,这一榜首已经被五楼家的这个“沈家小子”给抢走了。
对方才搬进来不到一个月,可姜可已经从一楼王奶奶家还有吴婶嘴里听说了“姓沈”的好多事情。
比如小学一年级参加全国钢琴比赛,就拿了少儿组的第一。
又比如在转学前,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没掉出国前三。
还刻苦,每天一大早起来练琴,从来没任何怨言,回到家就写作业,从不浪费时间看电视,也不出去玩,成天就是学习跟练琴。
姜可心说,这做小孩儿天天就练琴跟学习,日子过得挺多没劲呐?
他一点也不羡慕。
可听多了吧,心里头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以前王奶奶,吴婶他们可都是对他赞不绝口的!
被对方的琴声折磨了这么长时间,可一回也没见到过人。
一是五楼这户人家搬过来没多久,二来,他爸口中的这个“沈家小子”好像也从不下楼玩耍!
姜可在楼梯间堵过几回,一回都没见着陌生小孩儿下来。
本来这筒子楼的人气王是他么,现在被姓沈的夺走了,姜可除了愤怒对方今天害他梦里头没能吃成西瓜,多少也有点见一见人,跟对方一较高下的意思。
现在,终于有机会见着人了!
姜可探着脑袋,悄摸地往屋子里头看。
果然,透过门扉的间隙,瞧见一个小孩儿坐在一张钢琴凳上,只可惜,对方是背对着门口,他没能看见对方长什么样。
沈音跟儿子沈崇聿搬来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他们鲜少跟邻居走动,房门鲜少被敲响过。
见到敲门的姜小可,沈茵一脸迟疑地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姜可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阿姨,是这样的。我昨天跟沈哥哥约好了今天要一块儿下楼玩。请问沈哥哥练完琴了吗?能跟我下楼一起玩儿了吗?”
对于儿子竟然跟人约好要一起下楼玩这件事,沈茵显得十分吃惊的样子。
她明显楞了楞,过了好一会儿,转过头,狐疑地看着坐在钢琴前的沈崇聿,低声问道:“你跟人约好了要一起下楼玩?”
在这之前姜可压根就没见过人家,哪里就能跟人家约好了?
这不是,担心对方不配合,会穿帮呢么?
他脱了凉鞋,就跑进对方的客厅了,拽住“沈家小子”的胳膊,“哥哥,我们昨天约好一起出去玩的。你没忘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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