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姜可给接过去了。
还剩挺多。
他咕咚,咕咚,就是好几口。
沈崇聿接过去,发现大半的酒,只剩了一点点。
沉默了片刻,问姜可:“你酒品怎么样?”
“好着呢!”
沈崇聿:“……”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可信呢?
沈崇聿的预感成了真。
姜可的酒品是真的……不大行。
说不大行都抬举了。
这人完全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酒品可言。
一开始,姜可表现还算是正常。
跟沈崇聿两人一块抬头望月,挺安静。
姜可来的时候,沈崇聿的酒瓶里总共也就只剩下半瓶,加上他也没全部喝光,沈崇聿也就没在意。
没想到,这一次的疏忽大意,直接就导致了两人在1,2班的C位出道。
“阿聿,我给你背一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吧。”
这个时候,沈崇聿并未引起警惕,只当姜可是心血来潮。
他没点头,也摇头,沈崇聿十分清楚以姜可的性格,他没给任何反应,这人也能完全自嗨。
可他到底低估了姜可此人自嗨的程度。
“八月秋高风怒号——”
姜可扯着嗓子,声情并茂。
沈崇聿眼皮一跳。
“谁?是谁在念诗?!”
“靠!哪个神经病啊!”
“大半夜的,念诗,有病啊!”
沈崇聿万万没想到,姜可是所谓的给他背首诗,是这种“石破天惊”的背法!
最初的震惊过去,沈崇聿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他直接捂住了姜可的嘴,将他往偏僻的地方拽。
得亏得同学们都已经进了帐篷里头,附近没人,要不然就沈崇聿这种拽法,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要对姜可意图不轨。
姜可诗兴正浓呢,这么冒然地被打断,可不高兴。
他把沈崇聿捂在他嘴上的手给拿开了,顽固地背下去,“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
背到“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
姜可的眼泪忽然大颗大颗地落下。
沈崇聿被落在手背上的那股温热整得有点懵,很长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这也给了姜可情绪爆发的“契机。”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你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杜子美这样的人呢?他自己都衣不蔽体了,还心忧着天下百姓。只要天下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他哪怕一个人冻死在他只的寒舍里都心甘情愿。呜……”
沈崇聿直接把姜可的那句“呜”给捂在了嘴里。
姜可挣扎着,挣脱沈崇聿的手。
沈崇聿这一次有了防备,没轻易让姜可挣脱。
可姜可平时就经常锻炼,力气大,喝了酒,力气更是大的惊人,不但挣脱了沈崇聿的手,还把人给压在了身下,伸手捂住了沈崇聿的嘴。
姜可也不背诗了。
他对杜子美的同情跟心疼,好像在刚才的那一嗓子里都给嚎光了。
他的睫毛还湿着呢,眼神却凶巴巴地瞪着沈崇聿,“你为什么要捂着嘴巴?是我背得不好听吗?还是你觉得子美的诗写得不好?!你不喜欢子美的诗?”
姜可捂住沈崇聿的嘴巴,手劲没轻没重的,把沈崇聿的鼻子也给捂住了。
沈崇聿趁着他分心的功夫,总算把他的手给拿了开,姜可一个没支持住,两人的唇碰到了一处。
沈崇聿当即僵直住了身体。
“痛,痛!痛!”
姜可的唇,磕到了沈崇聿的牙齿。
犹如电影里的慢镜头,沈崇聿终于有了反应。
他把姜可的双手按在了沙滩上,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月亮隐在了乌云后头。
沈崇聿俯下身,亲了下去。
…
姜可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跟赵开飞、何继两人在篮球场打篮球。
太阳很晒,没有一点风。
他把衣服给脱了,可还是热得不行。
姜可于是跑到小卖部去买水喝。
从冰柜里拿了瓶水。
没想到水也竟然也是热得,还很烫手!
姜可直接就被热醒了。
他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具……胸膛??!!
而他的双手,正抱着,沈崇聿的手臂!
难怪他会被热醒!
姜可立马嫌弃地把沈崇聿的手臂给扔开了。
沈崇聿睡眠浅,姜可把他的手臂这么一甩,他也就转醒了。
姜可恶人先告状,“你睡觉怎么不穿衣服啊?”
都热到他了!
沈崇聿一只手撑在防潮垫上,坐起身,审视地盯着姜可,“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姜可眼露警惕,“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不记得就算了。”
沈崇聿从他带来的旅行包里,重新拿了一件T恤穿上。
“卧槽?!我衣服呢?”
姜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竟然也是果着上身的!
“我给脱了。”
“你脱我衣服干嘛?”
肖杨起得早,过来喊姜可跟沈崇聿两人看日出,听见两人的这对话,拉开姜可的帐篷的拉链,探进脑袋,“这题我会!
你昨天晚上耍酒疯了!死活非要去海里冲浪!我们好几个人都没拉住!你衣服裤子都湿了,老金就让聿神给你换套干净的衣服。
知足吧。聿神昨晚没把你直接给摁海水里头,真的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姜可一脸震惊,他不可置信地指着他自己,“我?去海里冲浪?”
肖杨憋着笑,“不止呢。你还一边冲去海里,一边大声背诵《满江红》。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整个露营区,全是你‘怒发冲冠’的声音。绝了!我跟你说!”
姜可:“!!!”
昨晚上的浪怎么就没把他给埋了呢!!!
这脸丢得太大了!
肖杨说的这些事儿,发生在沈崇聿把姜可往回背的时候。
那会儿,姜可趴在沈崇聿后背,特安静。
沈崇聿放了跟之前一样的错误,他以为姜可这是消停了。
没曾想,后头有更大的“刻骨铭心”在等着他。
还要走到露营区,姜可从他的后背跳了下去。
就像是肖杨叙述的那一,一面大神背诵着“怒发冲冠,凭栏处”,一面往海里冲。
距离露营区太近了。
沈崇聿捂住嘴巴都没用。
两个班的学生全部都被他吵醒了。
姜可跑得还快。
沈崇聿终于把人给追上,姜可是衣服、裤子都有些湿。
昨天晚上,1班,2班好几个男生一起帮着沈崇聿,才总算是把耍酒疯的姜可给拖回帐篷。
大半夜的把人给吵醒,那几个男生没有趁机报复真真是叫一菩萨心肠。
把姜可送回到他的帐篷,几个男生就睡觉去了。
因为沈崇聿跟姜可是睡一个帐篷,老金就顺便托沈崇聿照顾一下姜可了。
沈崇聿被姜可那么一折腾,把他一身的湿衣服给换下来,已经是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两个人盖着被子,就那么睡了一晚上。
夜里,姜可睡得觉得冷了,抱住了沈崇聿,后来又因为两个人抱在一起,体温上去了,又觉得热,也就有了早起那一幕。
…
姜可跟沈崇聿还有肖杨去看日出的时候,同学们见到他,都打趣问一句——
“姜大诗人,今天不吟诗了?”
“姜可。来一首《将进酒》呗。”
“《梦游天姥吟留别也行啊》。”
“是我屈原不配?姜可,姜可来一首《离骚》!”
姜可红着耳尖,磨了磨后槽牙,“你们还看不看日出了!”
上一篇:我走后,宋先生说他爱我
下一篇:胜负欲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