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路观泰。”路观泰开门见山地说,“小曾,路初阳在你那吗?”
“卧槽路总,晚上好。”曾嘉霏抬手,周围众人识趣地闭上嘴巴,空留鼓点激昂的音乐吵闹嘈杂,曾嘉霏笑眯眯地说,“路导不在我这,他现在作息贼健康,早起早睡,按时吃饭,从不熬夜,也不抽烟。”
“为什么?”路观泰问。
“因为他找了个医生。”曾嘉霏感叹,“谁能想到路导谈个恋爱把自己谈成家雀儿了。”
“医生叫什么?”路观泰问。
“路导说回家出柜,他没告诉你们对象叫什么?”曾嘉霏问。
“没有。”路观泰说,“他什么都没说。”
“啧,嘴够紧的。”曾嘉霏说,“那您找别人问问吧,他不说我也不好说。”他打哈哈,“路大哥,你想啊,我和路导怎么说也是活泥巴的友谊,我一秃噜全说了,他不得全北京追杀我。”
“那你觉得,”路观泰决定曲线救国,“我怎么能知道呢?”
“医院早上八点半开门。”曾嘉霏暗示,“医生们一般八点左右到。”
“OK。”路观泰说,“多谢。”
“您客气。”曾嘉霏说。
“有空咱们吃个饭,今个儿就不打扰了,晚安。”路观泰说。
“好的,随叫随到。”曾嘉霏说,“您早点睡,晚安。”
对于破产的生活,路初阳异常迅速地适应,他一口豆浆一口煎饼吃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表现出忧心忡忡。
倒是白韶,尽力避免提起金钱相关的话题,生怕惹得路初阳沮丧。
两人走到地铁站门口,路初阳说:“我小时候独自坐地铁去找我爸,快把管家吓死了。”
“我哥也被我爸一顿训。”路初阳说,“我怀疑我哥的老妈子性格,都是被我爸妈逼的。”
“他们忙,管不了我,就让我哥管。”路初阳摸摸鼻子,“导致他现在啰嗦又龟毛。”
“你哥哥叫,路观泰?”白韶问。
“对,你怎么知道?”路初阳问。
“新闻上有。”白韶说,“我比较关注业界新闻,特别是东升药业。”
“别看他新闻里一本正经的样子。”路初阳光明正大地诋毁中年老哥,“平时特别烦人。”
随人群涌进车厢,路初阳肆无忌惮地杵在白韶怀里,他说:“我真想当着姓夏的面亲亲你,宣誓主权。”
“你总跟他较什么劲儿。”白韶说,他抽出口袋里的左手,安抚地拍拍路初阳的手臂。
路初阳低头盯着手指上深色的伤痕,抿唇,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他抬头,眼中阴鸷如潮水般褪去,仍然是白韶眼里的小男孩:“看到他就想锤他。”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白韶说,他牵着路初阳的手下车,“今天该去看看蒋永枚老师插的花怎么样了,她说为我定制了一款插花。”
走出地铁站,两人朝医院走去,白韶眼尖地看见马路对面鲜红的别克车,说:“那不是你的车吗?”
“嗯?”路初阳顺着白韶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他冷笑一声,大大方方地跨过马路,敲敲车窗。
车窗降下一条缝,露出一双眼,路初阳说:“这么巧啊哥,来医院看病?”
白韶看看车里的眼睛,再看看路初阳,内心感叹不愧是亲兄弟,都是顾盼生辉的桃花眼。不过路观泰常年身居高位,看起来威严些,但因偷偷摸摸的行为被当场抓获而威严尽失,令人深感滑稽。
第47章 不成熟的小想法
路观泰看一眼路初阳,紧接着视线转向白韶,他降下车窗,朝白韶颔首:“你好,我是路观泰。”
“我在新闻上见过您。”白韶说,“我是白韶。”
路初阳笑嘻嘻地堵着车门,以肩膀为界限不让他大哥与自家医生对视:“你今儿不开会啊?”
“滚一边儿去。”路观泰推两下车门,推不开,气得拔掉车钥匙艰难地从副驾驶挪出来,下车后抬脚踢向不省心的弟弟,“护食儿是吧。”
“瞧你那肚子,加强锻炼。”路初阳灵巧地躲过大哥的袭击,站定在白韶身边,“咱们去上班,别理他。”
“路总,您来医院挂什么号?”白韶问。
“不挂号。”路观泰说,他指着路初阳,“这小子离家出走,我替爸妈过来看看他。”
“离家出走?”白韶疑惑地看向路初阳。
“污蔑啊,明明是爸让我滚出去。”路初阳说。
“让你滚就滚?这时候这么听话了?”路观泰气不过,一巴掌拍到路初阳背上,“昨晚老妈大半夜给我打电话,老人家担心得睡不着觉。”
白韶叹气,劝导道:“你给家里打电话,报个平安。”
“嗯嗯。”路初阳点头,“等会儿打。”
“现在打。”路观泰催促,他低头看表,“我九点半有会,你赶紧打,我就算交差了。”
白韶双手揣兜,看向路初阳,他眼瞳清澈,全然是担忧和催促。
路初阳掏出手机,打给母亲,简单寒暄几句,便挂断电话。当着白韶的面,路初阳并不想表现出太多与家人的热络,他推着路观泰的肩膀,将老妈子哥哥塞进车里:“快走吧。”
“没良心的兔崽子。”路观泰把自己也骂了进去,他发动汽车,摆摆手,左打方向盘汇入车流。
“怎么不跟你妈妈多说几句?”白韶问。
“没啥说的,老太太瞎操心。”路初阳说,“你老家是哪的啊?”
“江西赣州。”白韶说,“于都县下属的一个村镇。”
“叫什么?”路初阳问。
“白桥头镇。”白韶说,“原本是个村子,后来发展成镇。村里的人都姓白,祖上三代全是亲戚,发展成镇子之后,有不少外姓的人移居过去。”
“哦哦。”路初阳说。
踏进门诊楼,安宁病房在一楼,眼科在四楼,路初阳依依不舍地和白韶道别,站在直梯旁看着恋人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夏垒的病情发展迅速,肺癌晚期转移脑部,出现头痛、视物模糊、肌肉无力等症状。白韶走进病房,夏肖钺和康瑶都在,夏垒刚刚结束呕吐,痛苦地趴在床边休息。
“夏先生,认识我吗?”白韶蹲下,从床头柜抽一张湿巾帮老爷子擦去嘴角的污迹,“知道我是谁吗?”
“白医——生。”夏垒意识模糊,声音嘶哑,他本能地呼救,“疼。”
“哪儿疼?”白韶问。
“头疼。”夏垒声音颤抖,“好疼。”
“剧烈头疼是脑转移的常见症状。”白韶站起身,交代身后的规培生写记录,“盐酸吗啡十五毫克,一天四次,睡前那一次剂量加倍。”
夏肖钺静静坐在凳子上,冷眼旁观痛苦的夏垒,说:“我爸这两天也吃不下去饭。”
“吃不下就算了,别逼他吃。”白韶说,“多输几支静脉营养维持生命运转。”他瞧一眼窗外春光灿烂,山桃花和玉兰花竞相开放,说,“多推老爷子出去晒晒太阳,看看花,调节心情。”
“好的。”康瑶应下。
白韶看不过眼夏肖钺对待妻子和父亲的冷漠,问:“康小姐的预产期是几号?”
“下个月底。”康瑶说。
“你怀孕,天天在这陪床不合适。妇产科空床多,我跟刘主任打了个招呼,留出一个单间,你要不要提前住进去。”白韶说,“费用这一块儿你和夏总商量。”
夏总,生疏的称呼像尖利的刀锋扎进夏肖钺的耳膜,他下意识看向白韶,与医生冷淡疏离的目光对视片刻,移开视线,说:“你去住院吧,我请护工照顾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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