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祁恩美生前喜欢做煲汤类的食物,林恩从十岁以后失去母亲陪伴,总是怀念这种味道。日积月累下来,他煲的汤品还算有些滋味。
英嫂听他这么一说,不多问了,告诉他冰箱里的食材齐全,要什么都有,他可以随意使用。
英嫂收拾东西下班走了,林恩没急着吃饭,先去查看了储存的食材。尽管他和姚洲已经结婚一周,却还没有同桌吃过饭,林恩没什么底气地揣摩着姚洲的口味,最后决定做一份松茸乳鸽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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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洲这晚有应酬,到家已是深夜。进门以后他见厨房还亮着灯,便循着光走过去。
姚洲走路完全没有声响,正对着笔电写作业的林恩被他吓了一跳。
见到姚洲出现,林恩倏地从餐桌边站起来,“你,你回来了。”
怎么还不睡。”姚洲问他。
林恩抬眸看了眼墙上的钟,十一点了。他不会说那些温软迎合的话,一开口就直奔主题,“......我煲了汤,你喝么?”
姚洲一听,皱起眉,“英嫂没给你做饭?”
林恩知道他误解了,连忙解释,“她做了,是我另外煲的汤......想给你尝尝。”
最后一句“想给你尝尝”,林恩说得小声且不自然。
姚洲这下明白了,林恩这么晚还在厨房里等着,原来是想让自己喝他煲的汤。
姚洲没想过要他等门,更没要求他做任何家事。煲汤这事挺出乎意料的,但姚洲当下并不多问,拉开一把餐椅坐下了,说,“什么汤?我尝尝。”
林恩从砂锅里盛出一碗色泽金黄的乳鸽汤,端到姚洲跟前放下。
“乳鸽汤,小火煨出来的。”
晚饭以后林恩就一直待在厨房里,一面和同学在线上讨论小组作业,一面守着这锅汤。
他不知道姚洲会怎么认为自己下厨这件事。毕竟林恩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会讨好伴侣的人,何况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感情基础,一些寻常伴侣间的互动都难免让各自觉得尴尬。
可是这个下午林恩独自在书房待了那么久,也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
到目前为止,姚洲算是信守承诺的,至少他答应林恩的每件事都在婚后办到了。没有中断林恩的学业,也把祁恩美的遗作交到了林恩手里。
林恩长到这么大,遇到守信的人不多,他想要试着多相信姚洲一点。毕竟自己还有一件大事要仰仗姚洲找人追查。
林恩不怎么懂得感情里的进退往来,也不会撒娇示好,只能用这种方法表明自己的态度。
姚洲或许是猜到了他煲汤背后的意思,把他端来的乳鸽汤几乎全吃了,放下碗勺后说了句,“汤不错。”
说完,他靠在椅子里,看着坐在长桌对面的林恩。笔电的荧光映着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姚洲问他,“明天还煲汤吗?”
林恩愣了愣,面对隐隐有些笑意的Alpha,说,“明天也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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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一碗乳鸽汤的缘故,住进新家的第一晚不如林恩想的那么难熬。
姚洲在睡前泡了个澡,他的本意是让林恩陪着一起泡的,但林恩实在放不开,磕磕绊绊地拒绝了,姚洲便没有勉强他。
等到姚洲围着一条浴巾从浴室出来,借着卧室柔和的灯光,林恩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
左肩、手臂,腰侧都有刀伤和枪伤,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与新长的皮肉虬结在一起,似乎当时并未得到妥善的护理。
姚洲半湿着头发走到衣柜前,他没有避着林恩,直接拿掉浴巾开始换睡衣。
林恩毫无防备地见到一具劲实有力的男性身体,脸刷一下红了,迅速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着那多处伤口。
虽然在酒店时两人已经有过好几次亲密行为,但当时都关了灯,林恩也在混乱之中,无暇注意姚洲身上有什么异样。今晚再一看,那一处一处的伤痕形态各异,不难想象受伤时的凶险。
林恩从没见过身上带有这么多伤疤的人,不禁心下恻然。
姚洲穿好衣物,走到床边坐下,问他,“明天上课么?”
林恩避着视线,说,“上的,早上第一节 有课。”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林恩很少这么晚睡,都不知道明早起不起得来。
姚洲关了灯,林恩也跟着躺下。卧室里陷入一片昏黑,林恩安安静静地躺在大床一侧,小心翼翼抓着被角,就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姚洲起先没说什么,过了几分钟,伸手把他捞到身边。
林恩还戴着项圈,龙柏气息的信息素仍在持续挥发。姚洲摸到他颈后,把项圈给解了,扔在床头柜上,告诉他,“以后洗澡和睡觉时不用戴。”
这条项圈是特制的,长期使用会有催化腺体复苏的作用,只是现在姚洲不打算让林恩知道实情。
林恩被他搂在怀里,脑袋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
姚洲自认是个不懂温情的人,但林恩出现在他生活里的这一周,留下的痕迹很浅,并不让他觉得厌烦。
他没有松手去和林恩各睡各的,而是继续搂着怀里的人,说了句,“明晚我回来吃饭。”
第9章 Beta不就是性冷淡
姚洲只是随口一说回家吃饭,林恩却很当真。
隔天下午他推掉了小组活动,提前赶回家煲汤。
石斑鱼是他去海鲜市场仔细挑选的,配料选用了黄芪和杜仲。一锅鱼汤慢火细煨,熬得整间厨房飘香。可是随着外面天色渐沉,门庭始终冷冷清清的,没有车辆驶入的动静。
英嫂瞧着林恩时不时的看表,便主动给姚洲的助理拨了一通电话,把听筒递给林恩时笑着鼓励他,“你问问姚先生的助理,或许是给忙忘了呢。”
助理那边很快接听了,并在电话里告诉林恩,姚洲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说完不等林恩再问,助理就把电话挂了,林恩没有直接与姚洲对上话。
英嫂见林恩慢慢把听筒挂回座机,有点心疼他白忙活这一下午,跟着劝了句,“没事的,姚先生一年到头也在家里吃不了几次饭。”
林恩说不上多么失落,至少他对姚洲是没有感情层面那回事的。这两晚为了姚洲认真煲汤,无非是想与对方相处得融洽些,以便能开口问问自己最惦记的那件事什么时候开始调查。
姚洲不回来就不回来吧,林恩独自饮了半碗汤,其余的放在容器里保温。
这一晚林恩在厨房里等姚洲等到深夜,直到屋外值夜的守卫换了最后一班岗。他一盏一盏关掉了一楼的灯,去书房的小沙发里睡了一觉。
隔天英嫂又一次提议要给助理打电话,被林恩劝阻了。他觉得太急切了只会遭人厌烦,但仍是默默地煲好了一锅汤。
独自吃过晚饭后,林恩从书房里拿出母亲留下的一部旧相机,走到后院拍摄日落。
姚洲到家时,见到的就是林恩躺在草地上闭目小憩的一幕。
太阳已经西斜了,照着秋后的草地。林恩把相机放在胸前,一条手臂枕在颈后,任由夕阳照在脸上,神情很安然。
保镖站在栅栏外面一声不响地守着他,七八米开外的地方是犬屋,凶神匍在棚屋外,颈部拴着铁链,也没有惊扰林恩。
姚洲听见林恩说了一声,“老丛,下班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
林恩出声时没有睁开眼,他不知道姚洲已经回来了。
保镖老丛站在一旁没吭声,他是很懂规矩的部下,现在老大就在身边站着,哪里轮得到他说话。
林恩大约是习惯了老丛的沉默,又自顾自地说了句,“我来地下城之前,总以为这里的风景和上城区的不一样。现在见到了夕阳,才知道不管哪里的夕阳都是一样的......你要看看我拍的照片吗?”
林恩说着,护住相机翻身起来。在看到姚洲的一瞬,他吓了一跳,呆立在原地。
老丛很识趣地走开了,剩下姚洲和林恩隔着后院的栅栏相对而站。
林恩没有像前晚一样,对姚洲说“你回来了”。
他是个敏锐的年轻人,似乎察觉到姚洲的眼神有少许的阴沉,没敢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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