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弯下腰,要去拉苏墨的裤腿,苏墨一把抓住苏鸣的手:“我没事,我真没事。你别生我气,哥哥。”
两个人拉扯之间没注意到旁边开过来一辆骚绿色的车。
邹北远放下车窗,喊:“苏鸣!”
苏墨和苏鸣同时转头看过去,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邹北远脸上有瞬间的空白,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双生子?”
苏鸣也很惊讶,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样,刚才还在想要向邹北远求救,邹北远就立刻出现了。
“那是谁?”苏墨问。
苏鸣放开苏墨的手,很快地用手语说:我朋友,那我先走了。
苏鸣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苏墨也立刻拉开门坐进后排。
邹北远看看苏鸣又看看苏墨:“你俩长得好像。”
“嗯,”苏墨表情有点傲娇地说,“他是我哥哥。”
邹北远觉得稀奇,转头问苏鸣:“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有孪生弟弟?”
苏鸣没回答,苏墨把身子探到前头来,拉着他哥的胳膊央求:“你别生我气好不好?我真不知道他们要给你安排相亲,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叫你来了。”
邹北远迅速抓住重点,问苏鸣:“你是来相亲的?!”
苏鸣拿出手机打字,给邹北远看。
邹北远看完忍不住笑,把手机屏幕转给苏墨,说:“帮个忙,兄弟。”
苏墨看到手机屏幕上写着:把他赶下去。
第22章 甜不甜?
苏墨:“……你们要去哪里?”
邹北远看着苏鸣:“你要去哪儿?”
苏鸣把手机拿回来,打字:送我去火车站,我坐动车回蓉市。
邹北远有点意外:“现在?”
苏鸣点点头。
邹北远说:“那我跟你一起走,我送你回去。”
苏墨也说:“坐我的车,我送你!”
说完邹北远和苏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读出一点不爽来。
苏鸣摇头,指了指刚打的那行字,再次要求邹北远把他送到火车站。
但是邹北远态度很坚决:“我跟你一起回去,反正我明天也要走,提前一天走也没关系。”
说完他看向后排,十分当家地对苏墨下达指示:“你哥跟我走。”
苏墨很想问他,凭什么?你跟我哥是什么关系?但是苏鸣转头看了他一眼,让他话到嘴边不敢问出来。
苏鸣跟苏墨打手语说:你回去吧,你爸妈还在酒楼。
苏墨小声嘀咕:“那也是你爸妈。”
眼看苏鸣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了,苏墨只好拍了拍邹北远的肩膀:“你把电话给我,到了蓉市给我打个电话。”
于是苏墨和邹北远交换了姓名和电话号码。
苏墨又看一眼苏鸣,希望苏鸣能改变主意跟自己一起走,但是苏鸣显然没有那个意思,他只好自己打开门下车走了。
邹北远把苏墨的电话存好,没有马上发动汽车,看着苏鸣问:“你刚才在相亲?”
苏鸣撇了撇嘴,在手机上打字:被我弟骗来的。
邹北远看了他一会儿,转过身握着方向盘:“嗯,也是,你都已经有喜欢的人。”
苏鸣:……
可不就是你吗?
邹北远继续说:“那我们走,我先回家拿行李。”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一个闹中取静的高档小区门口,苏鸣发现邹北远外婆家竟然和他的老师是同一个小区。
……这一定是特别的缘分。
“你在车上等我一下,”邹北远解开安全带,把车钥匙递给苏鸣,“我进去拿了东西就出来。”
苏鸣点头。
等邹北远的时候,苏鸣收到了苏墨给他发的消息。
苏墨:[哥,我跟爸妈说了,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干涉你的事。]
苏墨:[奶奶是真的病了。]
后面跟了一张在医院的照片。
苏墨:[到了蓉市给我发个消息好不好?笑哭.jpg]
苏鸣没回他。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邹北远提着一个黑色的小行李袋走过来。
他先绕到后面去把行李袋放进后备箱,然后拉开门坐进驾驶位,把手上的盒子递给苏鸣,说:“你路上吃。”
是满满的一盒车厘子,每一颗都饱满新鲜,上面还挂着晶亮的水珠,明显是刚才洗过的。
苏鸣有点意外,他没想到邹北远会这么细心。
发动汽车上路,邹北远看他怏怏的不太高兴,找话题跟他聊天:“你跟你弟弟感情很好?”
苏鸣打开那个文字转语音的APP回答邹北远:“不好。”
“那他怎么骗你的?”
苏鸣在手机上啪啪地打字,跟邹北远告状:“他们让苏墨跟我说奶奶病危,让我来看奶奶,绝了。”
手机里发出来的是没什么感情的AI音,但邹北远还是听出了苏鸣的哀怨:“你跟你爸妈关系也不好?”
苏鸣:“一年见个一两回。”
这是邹北远第一次听苏鸣聊自己的家事,很想多了解他一点,于是难得地多嘴问下去:“为什么?”
苏鸣一直觉得那些话说出来多少有点矫情,所以很少跟人说这些,连陈沐超也只知道个大概,但是他现在有一种冲动,很想把不愿示人的委屈都告诉邹北远。
“因为我天生耳聋。”苏鸣说。
邹北远眉头皱得很深:“这又不是你的错。”
苏鸣继续打字:“可能本来不是我的错,但是双生子中的另一个是完全健康的,我自然就成了那个bug。”
之后的话都不用说出来。
一个不那么有经济实力的家庭、一个强势又势力的奶奶、一个自私的父亲,还有一个软弱的母亲。
他们构成了苏鸣的整个童年。
邹北远心里泛起一点空荡荡的难受,看了苏鸣一眼,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所以我不喜欢他们,也不想和他们有瓜葛。我现在基本上断绝了和父母的联系,”他问邹北远:“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漠了?”
“不会,”邹北远说,“原生家庭有时候对一个人来说不是港湾而是牢笼,生养孩子的人不一定就知道该怎么做父母。有的人当爹妈当得很糟糕,却觉得自己天然地可以支配子女的人生,摊上这样的父母,彻底离开才是正解吧。”
苏鸣看着他说这话时认真的侧脸,低头在手机上打:“你这么有感悟,你跟你父母关系也不好?”
“我和我爸的关系很复杂,我十岁时我妈就走了,然后我被我爸用棍子打上了拳台。”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有点羞赧地看一眼苏鸣,“说起来你别笑我,其实我没怎么上过学,我爸把我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训练上了。”
苏鸣想起陈沐超跟他说的话。
邹北远的合约在他爸手上,他想解约,但是他爸扣着合约不放人——隐约知道了邹北远和他爸的矛盾所在。
估计他爸是把邹北远当自己的事业了。
这么看来,邹北远的童年应该也过得不大好。
“那你喜欢拳击吗?”苏鸣问他。
“喜欢啊,如果不是拳击而是别的运动,我肯定坚持不下来。”邹北歪着头笑了,“但是他在拳击的事情上干涉我太多,我现在也在想办法跟他断绝联系。”
他笑得特别好看,轻描淡写的话,却说出一种锐不可当的气势。
苏鸣被他的笑感染,心中松快不少。
他早不是那个看人眼色的小聋子了,却仍未能拥有邹北远这样的底气。
因此苏鸣很羡慕邹北远。
汽车顶着烈日开上高速,光线亮得晃眼。
邹北远拿了墨镜出来戴上,跟苏鸣说:“前面的储物盒里有湿巾纸,你擦擦手吃东西。”
苏鸣很乖地照做了。
擦干净手,拿了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他没头没脑地想,要是同性婚姻合法,而和他相亲的人是邹北远,他肯定没有犹豫就会立刻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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