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鸣脸更烫了,连脖子都烫成一片。他伸手推开邹北远——在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这种话能不能只在床上说?
苏墨刷刷地抽了两张纸擦脸,吸着鼻子转过头去握住方向盘,一边哽咽一边恶声恶气道:“你俩别他妈秀恩爱了!”
汽车开动,邹北远长腿碰着苏鸣的腿,伸手牵住苏鸣放在身侧的手,一路十指交缠。
驶入医院地下停车场,光线忽然变得昏暗。邹北远转过脸看苏鸣,握着他的手低声说:“苏鸣,你喜不喜欢我?再给我嗯一个。”
第50章 牛奶味棒棒糖
苏鸣没回答这个傻里傻气的问题,我都跟你这样那样了我还不喜欢你?
邹北远又问了一遍,苏墨猛地踩下刹车,后排两个人都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一耸。
“下车。”苏墨将车子熄火,冷冰冰地说。
苏鸣松开邹北远的手,拉开车门先下去了。
邹北远跟在后面下车,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冷着一张帅脸,躬身把苏鸣背起来就走。
往前走了两步,苏鸣趁苏墨不注意,偷偷在邹北远耳朵上亲了一口,邹北远脚下一顿,没什么反应地继续往前走。
苏鸣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邹北远还是没反应,绷着脸走得非常快,跟他们并排走的苏墨需要加快步频才能跟得上他。
进了电梯,周围都是人,苏鸣没机会作案了。
第一次发现他家小狼还有点难哄。
晚餐后没多久,邹静南来了,付若琴切了西瓜摆在茶几上让他们吃。
邹北远拿了两块看起来最甜的,一块递给外婆,一块递给苏鸣。
付若琴一愣,想说邹北远怎么突然这么会照顾人,却见自家外甥脸上凶巴巴的样子,又把那句打趣给吞了回去。
邹北远又挑挑拣拣,选了块边边角角、颜色发白的递给邹静南。
搁平时邹静南这时候就要跟邹北远打起来了,但今天邹静南只是看了那西瓜一眼,摇摇头,无精打采地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南南今天怎么了?”宋芝贤咬了一口西瓜,问她,“被老师教训了?”
邹静南又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失恋了?”付若琴问。
“什么啊,我又没有喜欢的人。”邹静南坐直了一点,手伸向茶几上的西瓜,半路又折回来,“算了,不想吃。”
邹北远自己把那块不甜的瓜吃了,瞥一眼妹妹,没说话。
安静了一会儿,邹静南终于闷声闷气地说:“我下周要去见大体老师了,我有点害怕。”
坐在椅子上的苏墨问她:“你们这么早就上解剖课了?”
“嗯,这学期是系统解剖实验,不用自己动手,但是要去看大体标本。”
付若琴:“你就把他当成是老师,有什么好怕的?”
“我知道,但是……”邹静南苦恼地皱起眉,“心理上还是有点……我都好几天吃不下睡不好了。”
坐旁边的邹北远冷冷地说:“你这么怕就别学医了,回去复读考金融专业吧。”
金融是爸爸一直想让邹静南学的,为这事儿邹静南和爸爸还大吵了一架。邹静南知道哥哥这么说是在激她,她毫不留情地回怼:“没上过大学的人闭嘴!”
“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付若琴笑呵呵的,“习惯就好了,你哥小时候每次上拳台都哭,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邹北远看一眼苏鸣:“扯我做什么……”
邹静南一下子来了精神:“真的啊?我记事的时候我哥都开始得奖了,还哭过?”
“是啊,”付若琴朝邹北远偏了偏下巴,“他小时候可没现在这么结实,瘦瘦小小的,每次上拳台被揍了就跑回来哭,我记得还有一次是跑到外婆家去了。”
“对吧?妈你还记不记得?”付若琴转头问宋芝贤,“那次我和我姐找了小远好久,结果在你们家楼下找到他,躺长椅上睡着了,嘴里还含了个不知道谁给的棒棒糖。”
邹北远:“……”
“记得啊,”宋芝贤年纪越大,过去的事情便记得越清楚,“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带高一,苏鸣那他们那一届。那天我把苏鸣叫到家里来给他讲作业,苏鸣走了没多久,你们两姊妹就来了,跟我说小远丢了。”
苏鸣一怔,记忆里似乎依稀有这么一件事。
那时候他还没有做人工耳蜗,能上普通高中是因为当年市教育局有个针对残障特长生的实验计划,他是绘画特长破格录取的。
高一上学期,他完全跟不上班里其他同学的进度,学起来非常吃力。宋老师一有空就会把他叫到家里去开小灶,在纸面上写写画画反复给他讲。
他因为听不见,理解能力很差,讲很多遍还是搞不懂,但每次有一点微小的进步,宋老师就会奖励他一根牛奶棒棒糖。
虽然他已经过了吃棒棒糖的年纪,但他仍然很珍惜,因为他小时候得到过的零食很少。
他舍不得吃,揣在衣兜里。
那天从宋老师家出来天色已经很暗了,老小区的路灯昏黄,他快要出小区后门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孩儿坐在路灯下的长椅上哭。
他听不见那小孩儿的哭声,但是那孩子看起来哭得很伤心。他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哭得这么可爱,暖黄的灯光下,眼睛眉毛鼻子都是红的。
但那个孩子脾气不好,先是朝他喊了一声滚,又站起来要举拳头揍他。
那年他已经十五岁了,比那小孩儿高出许多,他在小孩儿准备打他的时候,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
那小孩儿一脸凶狠地瞪着他,但举起来的拳头垂下去了。
他从衣兜里掏了棒棒糖出来,拆开包装,塞进小孩儿嘴里。
小孩儿傻乎乎的,塞给他他就含着,脸上还挂着泪,看着苏鸣,不知道该干什么。
苏鸣还记得自己好像是帮他擦了擦脸。
时间太久远,苏鸣记不清当时帮他擦脸用的是衣服还是手,但那孩子确实又瘦又小,脸上还脏兮兮的,个子不到自己的肩膀。
苏鸣转脸看向身侧的人,谁能想到,那个小家伙长大能有这么高。
算算时间,那年邹北远应该是九岁。
九岁能记事了,不知道他还记不得。
“小远你真不记得啦?”付若琴跟宋芝贤乐得停不下来,“就那次之后,你每次睡觉都闹着要吃糖,不吃就不睡,被你爸打了一顿才好。”
“不过后来上拳台不哭了。”宋芝贤补充了一句。
“不记得,”邹北远面无表情地说,“没这回事,你们编的。”
邹静南第一次听说哥哥小时候还有这样的糗事,笑得把邹北远坚硬的后背拍得啪啪响,笑够了才说:“懂了,我这就去找个人给我棒棒糖。”
邹北远:“你应该去找爸爸打你一顿。”
说到他们的爸爸,付若琴忍不住问:“小远,你跟你爸怎么回事?你那比赛到底还打不打?”
“在跟他谈解约,”邹北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下个月他回国我就去找他。”
“要不就趁机别打了,这个运动太危险了,每次打完都是一身的伤。”宋芝贤捂着胸口说,“只要你一打比赛,我这心里就发慌。”
邹北远低着头没说话。邹静南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膀:“拳击是他的命,要他不打拳,杀了他算了。”
“时间差不多了,”邹北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我先送苏鸣回去,明早七点过来换小姨。”
“不用那么早,”付若琴说,“八点过来都来得及,我直接去单位,开车四十分钟。”
“嗯。”邹北远站起身,自然地朝苏鸣伸出手。
苏鸣抓了一把邹北远的手臂借力站起来,跟宋老师比划:我明天再来看您。
他打手语的时候,邹北远扶着他的腰帮他保持平衡,而他也很自然地靠在邹北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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