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若琴皱着眉摇了摇头。
“过来喝茶,”宋芝贤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进小瓷杯里,说:“小章给我带回来这个普洱还真不错。”
“嗯,”付若琴走过去坐在宋芝贤对面,“滇茶集团的老板送的。”
宋芝贤没说话,把茶杯摆到付若琴面前。
“妈,”付若琴欲言又止,“小远那个……”她说到一半顿住,不知该如何说出“小远那个女朋友就是苏鸣”这几个字。
犹豫半晌,试探道:“我总觉得他跟苏家表妹不是很合适,你觉得呢?”
宋芝贤垂眸喝茶,放下杯子才撩起眼皮看向自己的小女儿,“我当年去苏家家访过好几次,你和你姐姐都听我讲过他们家的事,还记得吗?”
付若琴唔了一声,“记得,苏鸣小时候是怪可怜的。”
“苏鸣的家里人都对他很不好,”宋芝贤说,“那孩子十几岁开始就离开家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除了苏墨,他跟苏家的任何人都没有来往。”
付若琴脑子嗡一声,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宋芝贤的意思:“妈你……”
“所以,”宋芝贤继续说,“他怎么可能让苏家的亲戚到他那里去住?我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他的表妹。”
付若琴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跳着,不可思议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宋芝贤平静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怎么知道的?小远跟你说了?”
“我看到了……”付若琴忍不住哽咽,“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宋芝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呢,比你早知道,自己已经消化过了。如果你需要我宽慰你,我可以说点宽慰你的话。”
“不是,”付若琴着急地说,“不是宽慰我的问题,是小远,难道我们就看着他这样,什么都不管?”
宋芝贤反问:“怎么管?”
“我……”付若琴语塞。
“当初你非要嫁给章东来,我管过你,你听我的了吗?”宋芝贤说,“你和章东来不要孩子,怀胎三个月背着我去医院做人流,我也管过你,你听我的了吗?”
付若琴:“说小远的事,你扯我做什么?”
“这两件事不是一样的性质吗?”宋芝贤叹着气说,“我们就算去干预小远,不让他和苏鸣在一起,他就听我们的了?”
“可是,”付若琴还是觉得很难接受,“可是这件事他们做得不对!”
“做得对不对他们都已经这么做了,小远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判断,我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付若琴跟宋芝贤聊了一会儿,心里冷静下来,握着杯子沉思片刻,“妈,我觉得你应该和苏鸣谈谈,小远以前不是这样的,肯定是苏鸣的问题。”
宋芝贤把杯子放下,瓷杯碰撞实木桌面发出一声轻响。
“因为苏鸣敬重我,我去要求他放过我的孙子,和邹北远分手,他多半会听我的,”宋芝贤看着付若琴问,“你是这样想的吗?”
付若琴被道破心思,怔了怔,点头说:“是。”
“那我成什么了?利用苏鸣对我的感情,让他做出违背他意愿的事,还同时伤害他和邹北远两个人?看到这个结果你和我就开心了吗?”
付若琴眨眨眼,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没有想过,”宋芝贤接着说,“从我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想,我想得睡不着觉、想得吃不下饭。我甚至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准备在他们主动坦白之前先去找苏鸣谈。但我最后还是决定不管他们。”
付若琴问:“为什么?”
“人工耳蜗的事,苏鸣这么多年一直对我很感恩,每年都来看我、我生病住院他坚持给我做饭送饭的。你说,普通家庭里面,亲儿女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个程度。”
付若琴无言以对,她和章东来因为加班,确实没有苏鸣去医院去得勤,而且之前有两年春节他和章东来利用假期出国旅行,除夕都是苏鸣陪宋芝贤过的。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但是十几年一直坚持下来,还是很不容易。
付若琴为自己刚刚冒出来的,对苏鸣的恶意感到有点心虚,“所以苏鸣这个人,至少人品是过关的。”
宋芝贤点点头,“说到底,人工耳蜗的钱也是你姐出的,我受了这么多年的恩,也是替你姐受的,要管,让你姐去管。”
付若琴:“……”
付若琴:“我姐怎么管?托梦管吗?”
这时客厅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邹北远脱掉风衣挂在手臂上,有点喘地走进屋,好像是一路小跑着回来的。
“外婆,小姨。”他大步走过来,身上带着深秋的凉意,不知道在外头踟蹰了多久。
付若琴和宋芝贤转头看他一眼,继续喝茶。
“我有事情跟你们说。”邹北远走到他们面前,郑重开口。
“嗯,”宋芝贤又烫了一个杯子摆到空着的凳子面前,说,“坐下说,先喝杯茶。”
“不坐了,”邹北远说,“这件事说完你可能会让我滚。”
宋芝贤和付若琴对视一眼,平静道:“我都知道了,你小姨说看到你和苏鸣,是吧?”
“嗯,”邹北远硬邦邦道,“没有什么苏表妹,和我谈恋爱的人是苏鸣。”
这句话说完他就那么站着,等宋芝贤和付若琴的发落。
等了半天,外婆和小姨还是在喝茶,什么也没说。
邹北远有点沉不住气了,“我单独回来说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你们随便怎么骂我都可以,不要去找苏鸣的麻烦。”
宋芝贤忽然笑了,看着邹北远问:“怎么外婆和小姨在你心里就是大反派吗?”
这个熟悉的和蔼笑容让邹北远心里蓦地一松,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你们觉得生气就骂我好了,苏鸣脸皮薄,被你们骂了肯定会伤心很久。”
“骂你们做什么,”外婆笑着招呼他过来坐,“先喝杯茶,要是觉得好喝就给苏鸣带点回去。”
邹北远呼吸一滞,脸上的冷色瞬间化开,笑得像个大型犬科动物,就差摇尾巴了,“你们同意了?”
“我们又不是老古董,”外婆把茶杯递到他面前,“下次再把苏鸣带回来吃饭,就别拿什么苏表妹当挡箭牌了,你一个大男人谈恋爱还偷偷摸摸的,不嫌丢人。”
第75章 一碰你,它就这样了
邹北远从小姨家出来的时候,手里拎了盒普洱,是小姨非要塞给他的。
回到天合府上了楼,正好碰见苏鸣站在家门口收快递。
整整四个大的纸箱子。
邹北远进屋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走出来帮苏鸣把箱子都搬进家里,问苏鸣:“买的什么?”
苏鸣在线圈笔记本上写字回答他:出版社寄的东西。
邹北远拿了美工刀要帮苏鸣拆箱,苏鸣阻止了他。
当然不能拆了,这里面是《兔谋狼轨》第二册 单行本的签名扉页。
若只是签名纸还能糊弄过去,主要是跟纸一起寄过来的还有二十本样书。要是被邹北远看到,有点无法解释为什么出版社会往家里寄黄漫。
苏鸣指挥邹北远帮他把纸箱子堆在客厅的角落里,准备等邹北远不在家的时候再拆。
两个人一起去了超市,买了食材回来,又一起做饭。
离别的日子在倒数,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这些柴米油盐的琐碎俗事也变得有趣起来。
苏鸣觉得邹北远自从下午拎了盒普洱茶回来之后,心情就莫名其妙地特别好,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说,只盯着苏鸣傻笑。
到晚上两个人并排站在浴室镜前面刷牙的时候,邹北远居然在哼歌。
调子跑了八百里远,苏鸣没听出来他哼的是什么,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他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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