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嘉禾连忙抱紧,低声央求:“就一下。”
“秦嘉禾。”江崇嗓音压低,“你不要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
他的确是,可是明明江先生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明明江先生已经知道了他越界无礼的行为,明明都已经把他的秘密剖开来给江先生看过了……
江先生怎么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呢?怎么能?秦嘉禾不能,他做不到。
他把江崇的手放在自己的侧脸上,视线一瞬不瞬的看着青年,说道:“江先生,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嘉禾只有这一个愿望。”
接触的皮肤烫得惊人,着了火一般,而且这火有些刁钻无理,燃得凶猛不说,还顺着指尖一路烧到了他身上。
江崇眼神愈沉。
秦嘉禾像小狗一样蹭着他的手心,下垂的眼尾显得无害又纯良,他小声的说着:
“嘉禾的一切都是江先生的,包括嘉禾自己。”
“江先生,您不讨厌我,是吗?”
“嘉禾喜欢您,很喜欢很喜欢。”
江崇似乎被这道声音迷了心智,在秦嘉禾再次开口的时候,他的手突然一抽,转了个方向捏住他的下巴,轻抬起来。
嗓音低哑:“不后悔?”
秦嘉禾向前探身,睫毛轻颤:“只要江先生愿意,嘉禾随时可以把自己给您。”
江崇垂下眼,细细的打量着他,“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秦嘉禾:“知道,嘉禾很清醒。”
话音刚一落下,江崇就弯下腰,微凉的唇贴了上去。
“江先生……”
只说话的一个间隙,青年就已经撬开了他的齿列。
秦嘉禾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和他怀着满腔窃喜偷吻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直面着青年最真诚的炽烈,他们都意识清醒,靠近彼此。
秦嘉禾喘着粗气喃喃道:“先生,江先生,嘉禾爱您。”
一个发烧到快要四十度的病人,暖意融融的热气,升温的氛围,江崇觉得自己的理智也融化了。
他伸出手扣住了秦嘉禾的后颈,将他拉的更近,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林齐的声音传了进来。
“江先生,医生来了。”
江崇猛地回神,视线所及的是秦嘉禾汗湿的五官,理智逐渐归位,他慢慢松了手,整理好急促的呼吸。
“明天不要再生病了。”
秦嘉禾:“是。”
江崇起身,很快离开了秦嘉禾的房间,门口的林齐视线跟着他,发觉他脚步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匆忙。
第二天秦嘉禾果然没再生病,他挂了三个小时点滴便又生龙活虎,将自己收拾的别出心裁又整洁干净,一清早起来就去了阁楼。
他知道江崇每天早晚都会健身,在门外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健身房的门开了。
秦嘉禾鞠躬:“江先生。”
江崇脚步一顿,视线不自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移开眼睛朝楼下走去。
“身体怎么样了?”
秦嘉禾跟上去:“已经恢复了,江先生,您不用担心我。”
江崇被这句话堵得语塞了下,“嗯”了声直接回房间了,刚要把衣服换下来,就发现秦嘉禾也跟了进来。
他一皱眉,下意识问了句:“干什么?”
秦嘉禾似乎也有些懵:“我给您放洗澡水。”
江崇脸色有些古怪。
“江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没什么问题,这工作向来都是秦嘉禾做的,有问题的是江崇自己,他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但进浴室时却并不像往常一样直接赤身,而是披上了浴袍。
他跨进水里,对站在身边准备帮他捏肩的秦嘉禾说道:“出去吧。”
秦嘉禾手指蜷了蜷。
“江先生,嘉禾是又做错了什么让您不开心了吗?”
江崇身体一僵。
“没有。”
“那为什么……”
“你留下吧。”江崇言简意赅,闭上了眼睛:“别说话。”
秦嘉禾的眉眼这才挂上了笑意,他半跪在浴缸旁,伸手替青年放松着肩颈。
江崇面上没显什么,任由秦嘉禾的手在他肩部触碰,实际上心里却满是控制不住的燥意。
秦嘉禾以前也是这样吗?这么碰他,这么看着他?
江崇居然到现在才发现秦嘉禾想要藏起来的那些心思和眼神是那么明显,明显到他闭着眼睛都无法忽视。
几次想要出声,但江崇都忍住了,似乎知道身边的人又会用哪一招,知道自己会心软,索性便当作看不见了。
但没想到早餐吃得更是如坐针毡,说不清楚到底是谁的问题更大一些。
江崇看到秦嘉禾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偏偏秦嘉禾一天都形影不离的跟着他。
江崇有些头大,手里的文件看了几次都没看下去,昨晚他将人扣在掌心接吻的画面一遍遍在眼前播放,甚至带起了些微末的烦躁。
这是第一次他的情绪被影响到如此地步,江崇晚上在健身房待了整整三个小时都没能恢复理智,于是当晚他就打电话给林齐,让林齐再带个知根知底的人来戎宅。
然而他忘了吩咐带什么样的人。
林齐怕他不适应,带的那个男孩和秦嘉禾差不多岁数,高高瘦瘦的,长得很漂亮,还比秦嘉禾话少。
江崇看到第一眼的时候愣了下,本来打算让人回去,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还是让人留下了。
秦嘉禾和陶简面对面的时候甚至没反应过来,人跟在江崇身后,像是另一道听话沉默的影子。
陶简当年是和秦嘉禾一起被带回戎家的,他性格更加沉稳内敛,和秦嘉禾并不是一类人。
他点了下头算是招呼:“秦哥。”
秦嘉禾却不看他,视线只黏着江崇,叫道:“江先生。”
江崇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嗯”了声便饶过他,随口吩咐陶简:“把文件整理一下给我送过来,两个小时后提醒我一声。”
陶简:“好的江先生。”
很快陶简和江崇都离开了,只有秦嘉禾还站在原地,他看着青年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什么都说不出来。
江先生还是不要他了。
这一天的秦嘉禾过得浑浑噩噩,他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只记得有好几次和陶简撞上了,他要给江先生沏茶,陶简也是。
“秦哥,我来吧。”陶简接走了他手里的工具。
秦嘉禾似乎成了那个多余的人,陶简几乎接管了他在戎宅所有的工作,而这一切都是江崇默许的。
秦嘉禾想不通怎么了,明明昨天还一切都好。
他想找机会问清楚,可江先生忙得脚不沾地,身边的陶简也寸步不离,秦嘉禾只能从头到尾看着青年从他面前走过,亦或者只有背影。
之后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更糟糕的是,江先生开始躲着他了。
江崇以前再忙都不会夜不归宿,而现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青年已经两次留在他西区的住处了。
秦嘉禾对江崇白天的行程一无所知,陶简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而江崇也很少接他的电话,更不会向他汇报自己的工作。
这夜江崇依然没有回来,明明戎宅只是少了一个人,却感觉比往常冷清了很多,冷清到大宅里好像只剩他了。
秦嘉禾靠在二楼的走廊里,灯已经灭了,他还在等。
他等得很认真,眼神一直望着楼梯的转角,像被抛弃的小狗崽等待主人归家一样认真。
然而一直到天蒙蒙亮,二楼都没有任何动静。
他打电话给林齐,林齐可能也在忙,响了许久才接起来。
秦嘉禾问道:“林叔,江先生昨晚又在西区吗?”
林齐也不太清楚:“江先生昨晚又没回家?”
秦嘉禾“嗯”了声。
“江先生是不是想把我换走?林叔,江先生没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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