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澜含糊道:“万一这只是意外呢?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
虞澜确实是这么想的,在他眼中,哥哥和他一样都是直男,怎么可能突然变弯呢?而且喜欢的还是他……一定是今天的电影太刺激,而他正好坐在哥哥的腿上。
廖游和欧阳看电影的时候,不是也好奇地讨论其中滋味吗?
虞澜想着想着,眉头就皱起来了,这么想也不对啊!
虞澜本来是想说服薄静时,结果想着想着,连说服自己都很难做到,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接受薄静时可能真的喜欢他这件事,他更难做到。
在过去近十九年,薄静时一直以“哥哥”“朋友”的身份陪伴他,他也一直把薄静时当好兄弟、好朋友,这种想法从未变过。
虞澜还抱有侥幸心理。
薄静时必须彻底改变虞澜的想法,让虞澜知道,他不止想做虞澜的哥哥。
虞澜坐得有些累,把枕头垫在后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垂头丧气地低头,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果然,有些电影不能乱看……
衣衫簌簌的声响传来,虞澜习惯性抬起眼皮,朝声源望去,看到被丢至一边的睡裤以及灰色布料。
虞澜瞳孔放大,快速伸手捂住眼睛:“哥哥你干什么啊!”
虞澜真的不想看这些画面,但薄静时用命令似的语调说:“把手挪开。”
虞澜脊背一颤。
被哥哥从小养到大的他,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哥哥是真的生气了,并且很认真。如果他不听哥哥的话,接下来有可能会被惩罚。
小时候的惩罚是不给他吃小蛋糕,或者是禁止玩游戏机、看动画片,有时候他太过调皮,薄静时为了让他长记性,还会挠他痒痒,或者打他的屁股。
那些惩罚在现在看来不痛不痒,他也没真被怎么样,反正没有他撒撒娇过不去的坎儿。
虞澜不想听话,但这么多年形成的肌肉记忆,让他下意识听哥哥的话。
以至于薄静时刚说完,虞澜就把手松开了。
虞澜只是轻飘飘看了薄静时一眼,薄静时就从自然状态转为非自然状态,他愣了愣,这也太快了吧!
他才刚刚看过去,薄静时就↑了。
薄静时不敢去看虞澜的表情,他自己也知道他很丢人,虞澜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很兴奋。
他低声说:“澜澜,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多时候我抱着你,我都……但我一直在忍。”
“之前你不是说我总是半夜起来上厕所,吵醒你吗?我是去洗冷水澡。”
“澜澜……”
虞澜又不吭声了。半晌,他才有些绝望地躺会床上,胳膊挡住眼前的光:“可是我是你弟弟啊……”
薄静时皱眉:“我们不是亲兄弟。”
虞澜瞪薄静时,谁知道瞪了一眼,薄静时反而变本加厉。他恼极了:“不是亲兄弟就可以这样了吗……你不准再这样对着我了,哥哥,你管管他!”
“你觉得因为我们不是亲兄弟,所以我才喜欢你吗?澜澜,你错了。”薄静时眼底涌动着克制已久的暗色,“我巴不得我们是亲兄弟,这样我们就拥有一样的血液、基因,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没有事物能把我们分离。如果我们是亲兄弟,我们一定长得很像吧?这样你照镜子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想起我?”
虞澜睁大双目,震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抱紧怀中的枕头:“我要回宿舍!我要回宿舍!”
“我现在就要回宿舍!”
薄静时知道他把虞澜吓着了,哄了半天,但这次情况棘手,普通的甜言蜜语没用。
虞澜还是坚持要回宿舍。
现在距离门禁还有二十分钟,勉强可以踩点到宿舍楼下,前提是薄静时没有搞破坏,比如故意用慢速度。
薄静时没有这么做,今天这一切太突然了,他没有锁门,虞澜进来看到他的那副丑态,也许虞澜还翻了篓子,把手弄得很脏。
他这么冒犯虞澜的衣服,虞澜没有直接给他一巴掌,已经是虞澜脾气好了。
虽然虞澜的反应有些激烈,但没情况没有薄静时想得那么糟糕,最起码,虞澜还愿意坐他的车,而不是直接下楼打车回宿舍。
虞澜也后知后觉发现这一点。
他干什么要告诉薄静时?又为什么要让薄静时送他回宿舍?他直接打的不是更方便吗?
坐在副驾驶的虞澜开始复盘方才的“辩论”,拳头紧握,还是他太过紧张,当时他怎么能那么回答,应该这样回答才对……
他像吵架吵输了,事后突然回想起其中细节 ,满满的懊悔,只恨当时发挥不好,恨不得重来一次。
薄静时没有故意制造意外让虞澜无法回宿舍,在距离门禁时间还有五分钟时,他将车停在楼下。
虞澜提着他的随身包准备下车,薄静时要下车帮他开门,他拒绝了:“哥哥你……你不用下来了,你送我回寝室再下楼,估计就超过十一点了。”
“我自己上去就好。”
薄静时看着虞澜躲闪的眼睛,说:“好。你注意安全。”
“我往里面放了些面包和糕点,还有你爱喝的牛奶。面包和牛奶留着当宵夜和早餐,糕点不要晚上吃,太甜了,你可以明天午饭后吃。”
虞澜刚刚都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的包里面装满各种各样的东西,全部是他爱吃和爱玩的,还有一串钥匙。
“虽然有你的指纹,但我怕突然没电,钥匙也放里面了,如果你在宿舍住得不舒服,就回来住。”薄静时说,“好不好?”
这样虞澜的心更乱了。
要是以往,虞澜肯定已经和薄静时甜甜地撒娇,可现在他知道薄静时的心意,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将那些话说出口,更无法对薄静时做那些亲密的行为。
他很纠结和郁闷,因为他很喜欢和薄静时撒娇,也喜欢和薄静时抱抱。
时间在流逝,薄静时没有催虞澜下车,他在祈祷,希望虞澜可以突然改变主意。
虞澜突然看向他,轻轻的声音在车内十分清晰:“哥哥,我们和从前一样,好不好?”
薄静时怔然。
薄静时嘴唇微动,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到虞澜满怀希冀的眼睛,他又将唇合上。
半晌,车间才响起薄静时的声音。他说:“好。”
他又说,“快下车吧,马上就要到门禁时间了。”
虞澜看着薄静时:“哥哥晚安?”
薄静时伸手摸了摸虞澜的发梢:“澜澜也晚安。”
自然的举动,好似先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虞澜如释重负,抬起脸弯起唇角,冲薄静时勾起了一个甜甜的笑。
“那哥哥我走啦,我们明天见!”
薄静时下车给虞澜开门,顺势帮虞澜解开安全带,虞澜走路的步伐轻松雀跃。
门禁时间到,玻璃门上了一层沉重的锁。虞澜在玻璃门内,对车旁的薄静时挥了挥手,眉眼弯弯,笑容灿烂。
薄静时也对虞澜抬了抬手。
虞澜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区域,薄静时的神色顿变,他面无表情地回到驾驶位,车内残留虞澜身上的沐浴露香气。
他看向副驾驶的位置,真皮座椅上有一枚发夹,应当是虞澜不小心落下的。
薄静时将发夹捏在手心。
挺好的。
至少还有明天。
*
薄静时确实放弃了。
才怪。
工作室内。
薄静时躬身坐在沙发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
“大概就是这样。”
华叠沉默。
华叠一脸一言难尽:“你这也太社死了……你说你乱来就算了,你为什么不锁门?这样会更刺激吗?”
薄静时:“家里就我和澜澜两个人,没有锁门的必要。而且他洗澡也不锁门。”
虞澜从来不会在他洗澡的时候来开门,他更不会在这时候故意开门做什么。这是唯一一次,薄静时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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