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他自己主动提起,淡淡地说:“我以为我看到同样的东西会很难过,但是好像……也还好。”
“知寒。”
沈知寒抬起头,看着段珣的眼睛,半晌,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谢谢你,哥哥。”
作者有话说:
这里解释一下,拍卖法有规定,拍卖人及其工作人员不得以竞买人的身份参与自己组织的拍卖活动,并不得委托他人代为竞买。这里拍卖人指的是从事拍卖活动的企业法人,可以理解为拍卖公司。
文中段珣虽然已经开始打理家业,但目前乾元名义上的董事长还是他爸,段珣做的任何决策最后都是他爸签字,所以他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参加乾元的拍卖。当然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应该是没有的,小说有艺术加工,希望大家理解。
第7章 07 哥哥
在电话里对代理人说“不要了”的时候,沈知寒以为自己不会再见到这只镯子了。
他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参加这场拍卖,没想到遇到一个咬着不放的买家。
沈知寒并不是非要这只镯子不可,加到一千万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冷静,心里很清楚如果自己一定要和那个人竞争,大约要把预算提到一千五百万。
还不一定拍得到。
——没必要。
抬价于人于己都没有好处,沈知寒选择收手。
说出放弃的那一刻他心里是轻松的,因为他想要的无非是面对父母离世的勇气,而现在他做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沈知寒心里仍有淡淡的惆怅和失落,所以他坐在沙发上发呆,久久没有困意。
直到段珣回来,带回他没有拍到的那只手镯。
——原来那个加价毫不手软、势在必得的买家,是段珣。
惊讶之外,沈知寒有些感动,接着又觉得好笑。
两个人争来争去,原来是窝里斗,这样的乌龙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合乎情理。
幸好他及时收手,没有让段珣花更多冤枉钱。
沈知寒不准备告诉段珣Amber背后的雇主是自己,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收下手镯,向段珣道谢。
段珣看来也不准备告诉沈知寒自己为这只镯子付了多少溢价,两人各怀心事,互道晚安后回房睡觉。
躺在床上,沈知寒仍旧没有困意,辗转反侧许久,他拿出那只手镯,套在自己手腕上。
审美多半也会遗传,看久了沈知寒竟然觉得这只镯子很漂亮。无关情感寄托,它本身就足够美貌。
再一想毕竟要一千多万,沈知寒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同样没有告诉段珣的是事故那天他原本应该也在车上,只是临出门前接到段珣妈妈的电话,说段珣回来了,晚点来接他一起出去玩,所以沈知寒临时改变主意,没有和父母一起去隔壁市的外婆家。
人们说随身佩戴的玉碎了是替主人挡灾,那么沈知寒妈妈碎掉的那只镯子,挡的大概是沈知寒的灾。
夜深人静,沈知寒想着过去的事,胸口闷闷的。
因为身体原因,他总是习惯早睡。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他的心脏和其他器官都开始抗议。
想了想,沈知寒拿起手机给段珣打去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段珣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沙哑:“喂,知寒?”
寂静无声的房间成倍放大了段珣的气息,甚至让沈知寒产生一种段珣就在他身边的错觉。
对于自己的打扰,沈知寒有些抱歉:“哥哥,你可以过来一下吗?”
……
几分钟后,段珣出现在沈知寒的房间。
沈知寒电话里说自己睡不着,有点胸闷,于是段珣下楼用热水泡了一小片山参,顺便拿来一个血氧仪。
沈知寒垂着眼帘,乖乖伸出手,让段珣帮自己把血氧仪夹在手指上,说:“对不起,这么晚打扰你。”
一般人清梦被扰,多少会有点情绪,段珣却神色如常,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知寒摇摇头:“我没事,只是失眠。”
段珣叹了口气:“没人哄你就不好好睡觉。”
“我没有……”
段珣来得匆忙,平时一丝不苟扣到第二粒纽扣的睡衣今天没有扣好,弯腰时露出一大片肌肤。沈知寒莫名有点不自在,想要移开目光,抬起头却又撞见段珣突出的喉结和冒着青色胡茬的棱角分明的下巴。
没来由的,沈知寒有点耳根发热。
段珣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取下血氧仪,皱了皱眉头说:“脉搏有点弱,应该是因为熬夜。”
沈知寒回过神,小声道歉:“对不起……”
“不用道歉,”段珣面色和缓了些,用手试了试杯子温度,温声说:“不烫了,来喝点水。”
“嗯。”
沈知寒坐起来,靠在段珣怀里,安安静静地捧着杯子喝水,让段珣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
山参有点苦,段珣加了一点蜂蜜在里面,怕这么晚沈知寒肠胃有负担,没有加太多,只隐约能尝到丝丝缕缕的甜。
夜深了,段珣的胸膛宽阔而温暖,给了沈知寒熟悉的安全感。沈知寒的精神渐渐放松下来,胸口的沉闷也缓解了很多。
喝完半杯水,他放下杯子,闭上眼睛靠在段珣身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沉香的味道,似乎来自段珣的衣襟。
“换香水了么?”沈知寒喃喃。
“没有。睡前去佛堂上了一炷香。”段珣回答。
“什么事?”
“为你求平安。”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没有让沈知寒听出其中的暗涌。
段珣到底是后怕了,听沈知寒提起过去的事,他唯一的念头只有“幸好当时知寒不在车上”。
于是他一个人来到佛堂,静静跪了半个钟头,不知道第多少次向神佛祈求沈知寒健康平安。
从前的他大概没有想过,自己某一天会如此虔诚地相信命运和鬼神。
许久,沈知寒终于睡着了。低着头靠在段珣怀里,呼吸像轻柔的羽毛。
段珣没有像平时那样等到人入睡就离开,他深深望着沈知寒,半晌,小心而珍重地摸了摸他的脸颊。
——就好像很久以前,沈知寒还在襁褓里时,段珣第一次触碰他那样。
那时的段珣只有八岁,身上没有同龄人的聒噪与好动,相反聪慧谦和,从小就表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沉静。第一次见到沈知寒是在医院,刚出生的婴儿看起来丑丑的,除了长睫毛,一点也看不出后来的漂亮样子。段珣站在婴儿床边,认真地看了很久,问:“我可以摸摸他吗?”
沈知寒的妈妈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说:“当然可以。”
于是段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沈知寒的脸颊,然后很轻地摸了一下。
那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触感,比栀子花瓣还要娇嫩,段珣的心轻轻一颤,倏地收回手,害怕碰坏了眼前这个小家伙。
“他是妹妹吗?”段珣问。
“不,是弟弟。”
“弟弟……”
睡梦中的沈知寒仿佛察觉到什么,发出一声细软的轻哼。
沈知寒的妈妈微微一笑,说:“他听到你叫他了。”
“真的吗?”段珣重新看向婴儿床里的沈知寒,试着开口,“弟弟?”
这次沈知寒没有理他。
八岁的段珣难得露出一次孩子气的失落,垂下眼帘,自己安慰自己说:“弟弟睡着了。”
大人们不约而同被逗笑,段珣妈妈说:“以后你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陆阿姨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你可不许欺负他。”
段珣乖乖点头:“嗯,知道了。”
再后来沈知寒大了点,会叫“哥哥”和“小珣哥哥”,他身子弱,不能像别的小孩那样在外面蹦蹦跳跳,段珣就经常来家里陪他玩,给他讲故事、带他玩玩具。
段珣的父母看他们感情这么好,开玩笑问段珣要不要给他也生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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