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警官抓紧机会,向狼射出第二支麻醉针,过了一阵子麻醉针起作用了,狼渐渐没声音了,头耷拉下来。
警员上前用麻绳绑好它的四肢,确保狼不能行动了,这才拍响哨所的门,“里面的人可以开门了!”
“警察,你们终于来了。” 赵业旻边开门边擦眼角的眼泪,但眼泪还在一直往下掉,他的声音呜咽,“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们了,我……我真的谢谢你们。”
“我的朋友腿受伤了,半块肉快被咬了下来,救救她!救救她!”
“小林小郭。”聂警官叫后面的两位警员,他们简单学过医疗急救,能帮上忙,“你赶紧帮这小姑娘看看,还有帮这两个男孩看看有没有那些地方受伤,我去门口那里守着,不让狼进来。”
外公看着地上昏过去的狼,喊住狄远恒,“阿恒,帮我把这匹狼拖到进屋里,我做个简单的记录。”
狄远恒不知所以,但按照外公说的照做了,回头把还在外面和狗一起的森芒拉进哨所里栓好门。
外公从包里拿出绳尺,戴好手套,度量了这只狼的长度,“体长一米二,肩宽十七英寸,华北亚种,是只公狼。”
森芒也跟着蹲在一旁,伸手摸上狼后颈背上的灰毛,有点扎手,摸着和自己家德牧的皮毛有点像,同样长着尖耳朵和矫健的四肢,却没有自己养的德牧那样壮实有肉。
“狗属于犬科,这一科下还包括狼,从DNA上看狗就是狼,它们没有生殖隔离,可以自由杂交,但狼绝对不是狗,就好像黑猩猩和人类在DNA上只差2%,但这不能说明人类和黑猩猩的行为是一样的。”
“我们要分清它们的不同,把握好分寸,无论对谁来说,生命都只有一次。”外公记录着数据,不忘教育自己的小孙儿。
森芒不说话,眼睛盯着狼看,狼昏在地上安静的模样,和家里养的狗子很像。
外公检查着狼腿上的伤口,用医用消毒液和药品在伤口中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然后在绑好医用绷带,“幸好诺亚咬得不深,这样处理很快就能好,不然这只狼以后就要做瘸脚狼了。”
坐在被警医包扎伤口的赵业旻眼神带着愤怒和怨恨,“我的朋友因为它受了这么重的伤,死了最好,一报还一报!”
一旁他的同伴刘均昂摇了摇头,头疲惫地靠在墙上,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业旻算了,得救已经非常好了。”
“这么大的伤口,血流了一地,以后肯定会留疤,乔怡是个女孩,她以后还怎么穿裙子?”
“这次医药费和以后的祛疤费我们一起出,业旻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男孩听到这话眼泪流的更凶了,“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约你们来这里,我对不起你,我更对不起乔怡。”
外公叹了一口气,说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见闻,“我小的时候,葡泸山是有狼的,偶尔也会发生狼跑进村里偷鸡偷鸭的事情,那时候的人放了很多捕兽夹就为了抓狼。”
“把狼困住后,一把尖刀扎进狼的嘴里,从喉管往下戳透,狼嘴里能看到血泡翻涌出来,狼比狗要狠,敢玩命往刀上撞,那时候狼皮值钱,一张卖出去的钱够一家子过上一个月。”
“特别是到了冬天,山上没吃的了,狼就会下山到村了偷吃的,不下山它们就会被饿死,下山它们被抓住了就会被做成皮子,怎样都是死。”
“几十年了,我没在葡泸山见过狼了,野猪的数量都比狼多了。”
外公边说着,边摸狼的腹部,肚子里的食物不多,看样子这只狼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然后他喊自己的小外孙,“芒芒,帮我把夹层里的GPS颈圈拿出来。”
GPS颈圈套是在套在动物身上用来追踪其行踪的装置,对于动物来说不超过自身体重5%的项圈是没有太大影响的。*
森芒点头,从包中拿出颈圈递给外公,外公接了过去,调整好大小系到了狼的脖子上。
赵业旻看着他们熟练的动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看向外公,想起警察对他的称呼,“你是……搞研究的学者?”
外公把自己口袋里的面包递给了他,“我只是个老师,有几个老朋友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所以对这些稍微有点了解,面包给你,吃点东西吧。”
对方愣愣地道了声谢,接过面包握在手中,迟迟没有吃。
作者有话要说:
*资料源自百度
GPS项圈是套在大型动物身上(比如脖子)用来追踪动物行踪的一个装置。
最重要的作用是研究动物的社群行为,也就是代替人工实时记录动物的行动轨迹。很多动物的行踪诡秘,平时很难被人发现,而且很怕人。尤其在亚洲的森林地区更是如此。不能直接观察到动物,或者有时候直接观察可能会对动物的行为有干扰,因此才想起这个办法。
第7章
赵业旻还有些心神恍惚,他愣愣地看着警员用剪刀剪开同伴已经浸红的裤腿,擦上消炎药,绑上白色的医用绷带。
“不行,这女孩的伤口太大了,而且已经发炎了,现在还有点低烧,我只能简单给她做一下包扎,她要马上送去医院清创缝针,还需要打疫苗。”警员说着,看向两个受伤旅客,“你们三个身上都有出血伤口,都需要去医院打疫苗。”
“先吃点东西,外面安全的话我们马上离开。”聂警官做了决定。
外面的狗还在叫,狼不敢靠近,但也没有离开。
双方陷入了僵持,聂警官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孩和被绑住的狼,听着外面无停歇的狗吠狼嗥,皱紧了眉头。
自己和几个同事白天上班处理公务,晚上通宵行山,精神和体力都有些透支了,手中的麻醉枪发数不多了,如何能走出山安全把患者送去医院?
聂警官按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忙活了一晚上,外公累了,也有点困了,年纪大了没有年轻人可以随随便便通宵一晚上第二天还能活力满满。
他打了个哈欠看向自己的两个外孙,小的那个目光炯炯,把狼从头到脚都瞧了一遍,连它脚趾甲多长都量了一遍,大的那个眼中不见困意,站在门边和警察一起留意外面的状况。
一旁的在照顾伤者的警员脸色很难看,他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转头对一旁的同僚说,“她体温已经升到38摄氏度了,算是中度发烧,聂警我们得快点把她送去医院。”
“可是外面还有狼。”另外一个人说。
“不怕。”森芒的注意力终于从那只任人鱼肉的狼身上挪开了,他在狭窄的房子里掏掏捡捡巴拉出来好几条干树枝,又把点火机放到大家面前,“狼怕火,头灯配合火把,它们肯定不敢向前。”
“说得对,等不是好办法,伤者等不起。”聂警官看大家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小郭,我和你力气比较大,这段路我们两个轮流背这姑娘,小林枪你拿着,保护大家的安全,小陈你断后。”
“是!”三个声音响起。
狄远恒半开着门,登山杖握在手上,门口依旧是黑漆漆一片,外面狼哀嚎的声音听得更清晰了,一直持续不断,听着让人毛骨悚然。
“等等。”狄远恒仔细听着,回想起之前的细节,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是同一只狼在叫,刚才我们绑住里面那只狼的时候,它就开始叫了,从我们进去叫到现在!”
“是母狼。”外公说,“公狼负责猎食,母狼育儿,要是公狼不回应了,母狼会在那里候着,我之前听说过一件事,草原上有只公狼被人杀了,母狼就像疯了,大白天都敢闯进村里咬死羊,狗也撵不走它,也不怕人,一心复仇。我们得让它知道公狼没死,不然接下来的路我们别想好过。”
“阿恒你去把狼带出来,麻醉的效果没那么快过去。”外公看向聂警官,“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
“好!”
狄远恒把狼拖到墙角边,关好门,打火机喀嚓几下点燃了火把,快步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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