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泊:“还可以,一个人习惯了。”
“哪儿大呀?”宁母笑起来,“等你哥结婚就小了,你看他装的,连个儿童房都没准备,弄一会客室出来。”
宁泊也没觉得大,看着大是因为东西少,显得空旷,就那么几间房,他都会使用到,至于会客室,宁律和周政两口子偶尔会过来找他喝茶,庄桐还没来过他这里,暂时请过不来,这女人比他还忙,是他不曾想到的。
“我要自个儿住这么大的,得寂寞死。”大庆说,“我以前找活儿只找管吃管住的,工资少点不碍事儿,就图热闹,晚上宿舍里不冷清,有人跟我说话。”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全部心疼起来,包括坐在不远处喝着茶的第四人——宁父。
要说最心疼大庆的,还是他昨晚刚处上的男朋友,可惜大庆感觉不到,昨晚才谈的恋爱,迟钝的脑瓜子没有太强烈的实感,一宿到天亮,起床就赶上哥哥搬家。
然后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出发,哥哥开车,爸爸坐副驾,妈妈和弟弟分别坐他边上,他因为这个幸福的家庭,一路上情绪都很高涨,就暂时忘了弟弟是男朋友这回事儿。
直到从哥哥家出来,和爸妈分开行动后,被弟弟拽到安全通道里抱着亲了好几分钟的嘴,他才慢慢有了实感,自己跟弟弟在谈恋爱呢。
真是怎么都亲不够这傻子的嘴,再亲下去又要硬了,宁濯克制地抱紧老婆,偏头亲了下老婆的耳朵,悄声说:“你等我想想办法,以后每天晚上我都抱着你睡,陪你说话,不让你寂寞。”
每天晚上?大庆立马想到昨晚睡前那个漫长到有点折磨人的吻,滋味儿甜是甜,可架不住时间长啊,有点费舌头,他遭不住,赶忙说:“我不寂寞啊,你别陪我。”
宁濯:“……”
很好,老婆又开始气人了,还乖乖在他怀里待着呢,破嘴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除了会煞风景,还会干什么?哦,还会吃。
“老婆。”宁濯喊了声。
大庆仍不太适应这个称呼,就没应。
“老婆。”宁濯又喊了声,想看看这个不要他陪的傻子会不会答应。
一秒、两秒、三秒……果然没答应,合着昨晚都是应付他的?
宁濯有点不爽,但反而把怀中人抱得更紧,固执地继续喊着:“老婆,我叫你呢。”
“我听见了,”大庆刚在琢磨,没琢磨好呢就被打断,他有点不乐意,“小濯,你老这么叫我,我别扭,能不能换一个啊?还有,你别抱我这么紧,我都喘不过气儿了。”
宁濯稍稍松开一些,问:“哪儿别扭了?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是在谈啊,可我心里头别扭啊……”大庆下巴磕在弟弟肩上,盯着昏暗的楼道,忽然想,反正现在都谈恋爱了,为啥不让弟弟跟着叫啊?多听几声耳朵还有福呢!
于是他跟弟弟打商量:“要不你跟妈叫一样的吧?”
“跟妈一样?”
“对啊,你又不肯叫我名字。”
宁濯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老婆说的是“湫湫”,结果耳边紧接着来了一句:“妈一叫我宝贝,我就高兴,你也叫我宝贝,行不?”
“……”宁濯愣了愣,随即心里大操一声,老婆太傻太好玩了,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这个称呼?还要老婆来提醒,身为男朋友,太失职了。
“咋不说话?”大庆问,“你是不是不乐意啊?”
“没有,”宁濯有些激动,又把老婆抱得紧紧的,很正式地喊了一声,“宝贝。”语气也是激动的。
还是这个好听,咋听都不腻,大庆咧开嘴乐了,高兴地也抱紧弟弟,应了声:“嗯!”
“宝贝。”
“嗯。”
“走,回家教你写作文,把大哥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好,我五点回学校。”
“啊?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晓得。”
那是吃完午饭后的事,宁濯被他大哥叫进了书房,他这才了解大哥其实并不想逼着二哥写作文,逻辑思维和分析能力什么都没考虑,写作文可以训练语言表达能力,二哥在语言表达这方面,欠缺明显。
目前只能先这样试试,如果实在不是学习那块料,最终只能放弃,以后他和大哥都得照应好二哥,大哥所说的照应,那必然是一辈子。
对于老婆的表达能力,走上弯路的宁濯是深有体会,曾经有多嫌弃,现在就有多心疼,但凡这傻子会表达,也不至于说出那些暧昧的话,不过幸好不会表达,他才有这个机会。
以后他的宝贝,他来照顾。
回到家后,打开哥哥发来的邮件,大庆看到作文题目,脑瓜子开始犯晕了,每个字都看得懂,可要写八百字出来,不知道咋写,何况还是两篇作文,那不就是一千六百字吗?要他命啊!
宁濯端了杯鲜榨果汁进来,见老婆愁眉苦脸,他关上房门走过去,“宝贝,题目看完了吗?”
“嗯,看完了,可我不晓得咋写啊。”
“先喝点果汁。”宁濯在旁边坐下来,看着邮件。
两篇作文题目都很简单,一篇以“家”为主题,一篇则以“自我、成长”为主题,文体不限,要求写出真情实感,不少于八百字。
“我记得你是初一辍学的,小学里没写过作文?”
大庆咕咚咕咚一顿灌,半杯果汁下肚,酸酸甜甜的,他满足地擦了下嘴,说:“写过啊,全忘了,而且我不老得下地干活儿吗?作业来不及写就不写了,老师也不管我。”
“……”宁濯后悔问了,一问就心疼,还是直接教吧。于是他倾身凑近,“宝贝,亲我一下,我教你在五点之前把两篇作文写出来。”
从哥哥那儿回来就不早了,大庆看了下电脑上的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五点之前就能写完,那还挺划算。他转头,爽快地在弟弟嘴上啵了一口。
老婆终于乖乖主动了,宁濯顿时欣慰得如同一个含辛茹苦一把试一把尿将孩子拉扯大的老父亲,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下老婆的笨脑瓜。
“宝贝,家就是你现在住的这个地方,家里的一切都能作为写作题材,包括人和东西,人就是爸妈和我还有大哥,东西有很多,比如客厅那个古董钟,或者照片,或者奶奶织给你的毛衣,这个我瞎编的,就是跟你打个比方。你自己想想,来了以后,有没有印象比较深刻的,比较忘不了。”
大庆认真回忆着,大热天送外卖被车撞了,意外找到了亲生爸妈,这事儿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有点激动,说:“我跟大哥撞车那天,忘不了,我不跑外卖吗?给客户的麻辣烫都洒了,当时急死我了!说起来真得好好谢谢小刘,你说光给他带了点特产,是不是不够啊?要不是他,没准我这辈子都找不着家。”
宁濯听着,觉得老婆这表达能力还可以嘛,还知道人情世故,他点头说够了,可以再找个机会请对方吃顿饭,现在作文要紧。
“除了这件事呢?还有吗?”
“有啊!”
这一说起来,大庆没完没了了,说爸妈和哥哥有多好,给他收拾行李,给他买新手机,买护肤品和防晒霜,买很多很多衣服,点点滴滴的好,数都数不清。
说到最后,他忽然道:“还有你啊,那会儿都不让碰,床也不给我坐,后来老跟我吃醋,不乐意搭理我,我给你买乐高花不少钱呢,你还骂我傻逼。”
宁濯:“……”
什么叫往事不堪回首,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宁濯是死都不会骂一声傻逼的,他及时把还剩半杯的果汁递给老婆,“宝贝你话这么多,我意思是,你说这么多话,口渴了吧?喝掉,我下去再给你榨一杯。”
“这你给我榨的啊?我以为张姨弄的。”大庆两三口咕咚下肚,把杯子还给弟弟。
其实是保姆准备榨,宁濯恰好看见了,想亲手给老婆榨一杯,于是把活儿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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