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只能连连道歉,好声好气地哄着她。
祈妄跟谷雨桐褚赫君其实没有那么熟稔,但是望见曾经的同事,也觉得亲切。
最后定下了四月份见面,正好宋云椿也带着女儿从法国回来探亲,小谷和褚赫君进修也结束了。
小谷在视频里冲喻年秀起肌肉,“我现在可是大厨,对我尊重点,我可是精通中餐和西餐的大厨。等你来了,我给你露一手。”
喻年哑然失笑,连连点头。
朝十的聚会虽然往后延了期,但是另一场聚会倒是提上了日程。
在跟祈妄去往餐厅的路上,喻年一度想退缩。
“要不不去了吧,”他一只手捂在脸上,感觉自己平复许久的胃病都要犯了,“我都能想象到应泉深跟章云尧看我的眼神,这算什么,鸿门宴啊。”
他跟祈妄恋爱这件事,家里倒是知道了,但是出于一点莫名的心虚,他没有特意通知自己两位情比金坚的好基友,应泉深跟章云尧。
尤其是应泉深,这位少爷现在远在国外,想来也管不到他国内的闲事。
但他跟祈妄这样出双入对的,他“风流”名声又在外,祈妄也早就在圈内出了柜,大家都有八卦的心思,又见喻心梨跟裴照一副默认的态度,这话传着传着,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应泉深的耳朵里。
然后在某一天早上,喻年还躺在被窝里赖床,跟祈妄一会儿说点工作的事情,一会儿讲点情话,一会儿又开了开车。
正觉着难怪君王不早朝,应泉深的电话就跟午夜凶铃一样响了起来。
比催命符还可怕。
喻年至今都不愿意回想,他被应泉深中气十足地骂了半个小时,从他烂泥糊不上墙孺子不可教栽坑里也是活该,一路质问到有没有把他跟章云尧当朋友,这么大个事情也不通知他们,是不是想绝交了?!
喻年觉得自己自打成年后,再没有这么唯唯诺诺过,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
最后等他回过神,他已经答应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要带着祈妄与他们共进晚餐。
想到这儿,喻年按了按胃部,深觉自己应该吃两粒胃药再出门。
作者有话说:
小喻只是纯洁地想玩一下制服play
第77章 和平共处
可是车已经开到了餐厅门口,章云尧跟应泉深已经在门内等着了,就算是鸿门宴,喻年今晚也必须要去了。
他解开了安全带,推门下车,但是走下车好几秒,却都没见祈妄下来,他又弯下腰,往车内看去,“你坐着干嘛?”
车已经熄了火。
祈妄坐在车里,剪裁漂亮的风衣因为坐姿,轻轻压出几条褶皱。
他侧头望着另一边,喻年的脸从车外探过来,只露出一半,围着深红色的围巾,衬得皮肤雪白,漂亮得像一道天光,像是要把把车内照亮。
祈妄睫毛颤了颤,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别的话,只是拿起了车钥匙,“来了。”
在跟喻年一起往餐厅楼上走的时候,进入昏暗的走廊里,祈妄还在想,也不知道喻年的朋友们见到他是会什么反应。
他当然知道以喻年的细致妥贴,一定会事先沟通安抚,没有人会给他难堪。
但换位思考,他若是喻年的朋友,大概也不会想看见喻年与他这样的旧情人复合,多年未归,又让喻年久伤难愈。
短短的几分钟思考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包厢外。
服务生推开了门,屋内灯光明亮,黑白色为主的装饰风格,较为中间的位置摆着一张漆黑的方桌,上面放着几支枝形蜡烛,旁边还有一个围起来的米色沙发,上面已经坐着两个身形高挑的男人。
祈妄一眼先看见了章云尧,毕竟多年前他与章云尧也算相识,比起多年前清瘦秀丽的样子,章云尧倒是没有太变,只是高大了许多,已经不再是瘦弱的模样。
倒是左边那个男人更具有存在感,黑色的头发里挑染了几缕银色,五官英俊深邃,右手把玩着一只黑色的打火机,笑起来有些漫不经心,高傲又有些张狂。
这显然是喻年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应泉深。
应泉深跟章云尧也听见了声响,回过头来,两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笑意。
喻年快步走上前,被已经站起来的应泉深抱了个满怀。
在伦敦的这些年,不仅是喻年长高了,应泉深也二度发育,个子直窜一米八五,依旧比喻年高上几分,看着像喻年的哥哥。
他本来就比喻年稍微大几个月,看见喻年就笑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揉了揉喻年的头发,却又骂了一句,“臭小子,还不想见我,没良心。”
章云尧看他俩抱了好一阵子,不满地在后面踹应泉深,“让让行不行,有没有我的地方了?”
应泉深从善如流地让开了。
喻年跟章云尧也抱了一下,又回身去介绍祈妄。
他咳嗽了一声,“这是祈妄。你们也都认识,我就不多介绍了。”
他又对祈妄说,“我两个最铁的哥们儿,章云尧你认识的,旁边是应泉深,我跟你提过很多次。”
祈妄与应泉深对上了视线。
虽然一直在喻年的口中听说过对方,可是两个人从来没有碰过面。
视线相撞,应泉深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收敛了几分。
祈妄先上前一步。
他对着应泉深伸出了手,友好道,“初次见面,我从以前就听喻年说起你,只是你一直在国外,还没有机会见面。”
应泉深垂下眼,在喻年的虎视眈眈下,握上了祈妄的手。
“你好,”他说,眼神有些微妙,“久仰大名,祁先生。”
虽然应泉深看上去还算和煦,但喻年还是莫名觉得空气里有一点火药味儿。
等祈妄也跟章云尧寒暄了几句,他就拉着人坐下了。
“好了,都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准备吃饭,我都饿了。”
他们这是一张长方形的黑色大理石餐桌,祈妄自然是挨着他坐的,章云尧和应泉深坐在对面。
虽然刚刚见面有点微妙,真的吃饭的时候,气氛却还算松弛。
喻年跟应泉深本就是久别重逢,跟章云尧也有一段日子要见面,本来就有许多话要来。
祈妄本就话不多,但是偶尔章云尧抛出个问题,他也都回答得妥帖礼貌。
章云尧有个堂哥,也是罗德岛设计学院毕业的,七拐八拐,就读的时间跟祈妄差不多,勉强也能算是校友兼同学。
借着这个话头,章云尧跟祈妄也聊了不少,他不像应泉深脾气直率,不管心里如何喜怒,面上总是温和沉稳。
只是饭吃到一半,他看看喻年跟祈妄并肩靠在一起,突然笑了笑,说,“想想还真是感慨,年年第一次来我家教我弹钢琴,还是祈妄你送他来的,那时候也真是年纪小,我好像才刚上高中,喻年也才刚成年,却在努力给我当小老师。现在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这是今天饭桌上,第一次提起从前。
喻年的筷子顿了一下。
祈妄也想起当年的场景,他后来接喻年的时候,也进屋等过几次,两个清秀斯文的少年人并肩弹琴,就算不听琴音,也美好如画。
他点了点头,依旧温文得体,“我记得那时候聘请喻年的是你的舅舅,以前他也是朝十的常客。这些年他还好吗?”
章云尧也笑笑,“挺好的,人到中年还是很有活力,前些年给我生了一个小表妹,很可爱。”
他说到这里,又洋洋得意开始拿手机晒他可爱的小表妹。
喻年都受不了他,“你比人家亲爹妈还得瑟。”
章云尧耸耸肩,“我就晒,你们羡慕啊,反正你俩都没妹妹。”
靠。
喻年和应泉深一起拿桌上的果子扔他。
但祈妄还是很捧场地去看了看章云尧小表妹的照片。
是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穿着黑色的小公主裙,确实可爱得像珍珠一样圆润明亮。
“很漂亮,”祈妄中肯道,“眉眼像你舅舅。”
章云尧听得十分受用。
一顿饭最后有惊无险地结束了,起码对喻年来说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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