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古板、守旧、教条也传统。
他认定一个人,就想陪他共度余生。
可他连生命都无法控制,又凭什么在余念身体里留下痕迹。
他可以坦然离开,却留下余念伤心、怀念、再痛不欲生。
梁颂晟触碰他的手腕,铃铛轻轻晃动,“念念,对不起,我不能伤害你。”
手腕被抽出,铃声很响,但无情。
“嗯,我知道了。”余念不再撒娇,也没有可爱,从枕头下拿出盒子给他,“生日快乐,晚安。”
梁颂晟握着盒子,站在床边。
余念背对着他,听不到脚步声,心里下着雨,“我困了,你走吧。”
*
梁颂晟回到卧室。
他小心翼翼拆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用紫玉髓雕刻的姓名章。楷体字,算不上精致,但很用心。在晟字的左下角还刻着一颗爱心,圆圆胖胖的。
梁颂晟打开卡片纸。
【祝我家先生生日快乐呀!希望你健康顺遂又幸福。以后每一年的生日都有我,一直活到九十九岁!】
梁颂晟握紧刻章,压进心口。
余念的肩膀、后背、掌心还有手腕,就在刚才,这些地方都被余念盖上了印章。
浅红色,在白色皮肤上印着他的名字,像是归属证明。
梁颂晟把手指握得发白,用力呼吸来抑制情绪。他从不是正人君子,也不甘心只在那几处留下印记。
他想失控、想占有,想把他用力按在床上;想听他对自己撒娇,想看他红着眼圈说不要;想亲手脱掉小鹿衣裳,想在他身上刻下痕迹,发疯刻、用力刻,刻进血肉和骨髓,永生永世都抹不掉。
*
生日不欢而散,余念闹着脾气和他冷战。彼此的关系一夜间回到原点,余念把自己关在房间,就连吃饭都要错开,不再叫他梁先生,也不再接他送来的牛奶。
这种冷战,持续到院里组织的旅行当天。
下午两点,余念提着行李出现的门前。
梁颂晟接行李未果,被余念甩在了后面。
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彼此无言,余念低着头,只顾发消息。
「清沨哥哥,你们到了没有呀?」
清沨哥哥:「在路上了,你呢?」
「我也是,终于又能见到清沨哥哥啦。好兴奋,好激动,好期待!/小熊转圈圈」
清沨哥哥:「你这么说,梁医生看到不吃醋吗?/摸摸头」
「不要提他,煞风景!/小熊噘嘴。」
清沨哥哥:「吵架了?」
「我才懒得和他吵架!大古董有什么可吵的,没意思!」
清沨哥哥:「看来是真的吵架了。」
「/小熊噘嘴」
清沨哥哥:「需要帮忙化解吗?」
「不用,才不原谅。/小熊噘嘴」
清沨哥哥:「我先生有点累,我替他开会儿车,咱们见面聊。」
「好的呀。/小熊挥手」
看着聊天界面,余念承认羡慕了。清沨哥哥和徐医生感情那么好,自己的感情却惨兮兮的。
与此同时,手机弹出条新消息。
爱森哥:「小可爱,到哪了?」
「什么?/小熊问号。」
爱森哥:「旅游啊,你没在你老公车上?」
「爱森哥,你也来呀?」
爱森哥:「这事是我组织张罗的。」
人多点热闹,省得和大古董生气,没人讲话好尴尬。
爱森哥:「你们到哪了?还有多久?」
余念对外面的建筑不熟悉,找了半天也没发现路牌和明显地标。
「不知道耶。」
爱森哥:「问你老公。」
余念:“……”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才不是我老公呢。/小熊噘嘴」
爱森哥:「哟,闹别扭了?」
爱森哥:「他怎么惹你了?跟哥哥说,哥哥替你收拾他。」
「不需要。/小熊噘嘴」
爱森:「心疼?怕我打疼他吗?」
余念:“……”
这人真是又坏又烦人。
「应该快到啦,见面说吧。/小熊挥手」
本次旅行的第一站,是高海拔的温泉度假村。
见余念不再按手机,梁颂晟问他,“喝水吗?”
今天中午吃了三个鲜肉包,咸咸的。
余念舔舔嘴唇,头瞥向一边,“不喝。”
梁颂晟把车停在路边,将保温杯拧开盖递给他。
余念又舔舔嘴唇,脸仍撇着。
梁颂晟保持递杯子的动作,“你生我气,不理我,我都能理解,但缺水会影响身体机能,严重了会引发各种疾病,得不偿失。”
余念:“……”
总是这样吓唬人。
余念的嘴唇贴在杯子边缘,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加过蜂蜜,淡甜的槐花味。
虽然是七月天,温泉区海拔较高,天气微微发凉。余念接下梁颂晟递来的大衣。
他刚下车,就看到了挥手的爱森。
“嗨小可爱,你们终于来了!”
余念小跑过去,“爱森哥,好久不见。”
梁颂晟拨走即将搭在余念肩膀的手:“你们怎么认识的?”
爱森捋了捋长发,“梁医生,还没结婚就管这么严,怪不得小可爱生你气,不想理你。”
余念:“……”
这个大嘴巴!
“念念。”清沨的声音如沐春风,“在这里。”
余念蹦跳着过去,“清沨,不是,清溏哥哥,你来啦!”
新闻主播真的好有气质,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还不会大嘴巴乱讲话。
余念转向于清溏身边的男人,“徐医生好。”
徐柏樟微微点头,“你好。”
余念快乐得心里转圈圈,徐医生也好帅呀,成熟稳重,和清沨哥哥太般配了,他们实在太好磕了呜呜呜。
*
爱森看着和人侃侃而谈的余念,对梁颂晟说:“你家小可爱怎么谁都认识?”
梁颂晟:“病的事,你告诉他的?”
爱森偏头,“什么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梁颂晟:“我没心情陪你装傻。”
爱森:“你冤枉人还看对象啊?怎么就不能是钟严和徐柏樟说的?”
“他们有分寸。”梁颂晟口气,“会乱说的,只有你。”
“行行,是我说的,行了吧。”
梁颂晟:“说这个干什么,你考虑过他知道真相的感受吗?”
爱森不再嬉皮笑脸,“可你有没有考虑过,等哪天真沦落到你身上,他那时才知道真相的感受吗?”
梁颂晟:“那是我的私事。”
“他会恨你,比现在更恨。没有人愿意成为被隐瞒的对象,哪怕是善意。”爱森说:“你该谢谢我替你说出这些,帮你解决了自己开口的难题。”
梁颂晟哑了音,不是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是知道对方没错。
“行了,你埋怨我、指责我都没意义了,哄好小可爱才是首要问题。”爱森把房卡塞给他,眨眨眼,“还是得看我。放心吧,过了今晚,我保证你俩能和好。”
梁颂晟接过房卡,往余念的方向去。
余念左瞧右看,“咦,钟医生没来吗?”
梁颂晟说:“忙,走不开。”
余念心里点点头,口头上没理。
梁颂晟搂住他的腰,“走吧,回房间放行李。”
余念不让他碰,先一步上了电梯。
同一时间做电梯的人较多,余念和梁颂晟、爱森坐一趟,于清溏和徐医生下一趟。
他们从负一层上来,电梯停在一楼。余念跟着爱森往外走,却被他拦住。
爱森把人往里推,“跟着我干嘛,找你老公去,你们在二楼。”
电梯门闭合,狭窄空间只剩彼此。
余念心乱如麻,
爱森哥是什么意思啊?
是说他们要睡同一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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