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门之后,又拉拉杂杂跟进来一大堆不知道是哪个组的练习生一起看热闹。大家对着折叠台阶指指点点,饶有兴致地试图弄清顾夜宁他们搞来这东西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怎么会这么兴师动众?
别的组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看顾夜宁组这个台阶,好几个好事的练习生一直在追问他们,确定他们到底是不是“合唱团”或者“唱诗班”的设定。
“夜宁,我们不如用这个道具安排一下站位吧,刚才和楼下的保安大叔借了这个。”霍弋把顾夜宁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卷尺,又示意石琛将塞在折叠台阶中间的一把木质长尺抽出来。
顾夜宁:“!!!”
顾夜宁:“这也太及时了,你们是怎么想到这里也有这种台阶的?”
属于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其实他之前考虑过楼梯的台阶,其实也可以用来作为试验,但是一般楼梯的台阶高度矮了许多,加上本身并不宽阔,无法并排站下三个人,更别提张开手臂的施展空间了。
顾夜宁第一百次感谢上天,在二公给了他一个这么完美无缺的小组,每个人都积极努力不说,还总在认真地为舞台的细节添砖加瓦,甚至不惜想尽办法,把这个三层折叠台阶也搬了回来。
他们将台阶展开,贴着墙壁,对准镜子摆正。
随即拖了一张桌子过来,摆在最下方的正中间位置:齐继、霍弋和石琛三人恰好不需要攀爬台阶,三人往上,顾夜宁和林柏悦、李湛形成了倒V的站位,再加上最上方有椅子道具的谢逅的,能够形成比较和谐,不至于头重脚轻的规模。
虽然在想象里应该挺难,但实际上真的站起来,画框的尺寸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小一些。不过如果要做比较大的动作,舒展四肢,那么还是需要计算进两侧和最上方的人伸长手臂,或者最上方谢逅完全站立着的长度,否则会功亏一篑。
一群人忙忙碌碌测量完毕,估算了大概的数据之后,由顾夜宁记录下来,第二天提供给道具组作为参考标准。
此时眼见着已经接近夜间九点。
“今天真的要在练习室里通宵吗?”齐继问顾夜宁。
按照计划,今天需要练习完成的内容,都已经提前做完了,他们甚至还将intro部分的细节也确定好,必然领先于其他所有的小组。
齐继这么问,其实不是在问顾夜宁,而是通过顾夜宁小心征求谢逅的意见。
果不其然,在问完问题后,顾夜宁下意识地扭头往谢逅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人今天早上可是直接带了厚外套,书包和面膜等物品来到练习室的。
这里的一层有简易的淋浴间,就是专门给要在此处熬夜的练习生所准备的,顾夜宁上辈子睡练习室,淋浴间的每个单间热水的情况与笼头喷出的水雾的舒适程度都稍有研究。不得不说,有几个隔间的水甚至比宿舍里都舒服。
谢逅说:“目前来看,不需要。但是明天一定需要。”
“为什么?”
“明天声乐部分的练习任务很重,指导老师给我森晚整理们每个人指点完毕之后,大家还要集体去健身房,一边跑步一边练习唱歌的。”顾夜宁回忆起之前和谢逅制定的计划,扒拉出来告诉齐继,“所以要珍惜今天还能回去睡的机会,明天记得带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过来,面膜最好也带上。”
后天可是有第一场给PD及各位导师展示练习成果的汇报表演,所有练习生都会在场互相检查,也隐约的相互较量。
那时候有摄像机,也有竞争。
齐继点了点头。
顾夜宁左右看了看。
刚才是霍弋和石琛把台阶抬回来的,两人自然要休息一下,于是他招呼李湛过来,打算由他们三个人一起把台阶再送回去。
这东西是最早最旧的那一批,下边原本应该是有轮子的,但因为时间太久了,有轮子已经磨损或者掉了,还有一个缩在了凹陷处扒拉不出来。
幸亏比想象中要轻,尤其是三个人搬运的时候,落在每个人身上的重量并不大。但也正因为是三个人搬运,所以在走廊里前行甚至有些不太方便,三人一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将台阶运到货梯口,却发现货梯在九点的时候停止运行了。
明明现在距离九点也就多了不到十分钟。
“这个能塞进我们的电梯吗?”
“完全竖起来或许可以,但是它边缘太锋利了,一旦扛不住,会把人走的电梯的墙壁划花。”顾夜宁拒绝了齐继的尝试。
三个人站在电梯间面面相觑,半晌决定走楼梯,继续把这东西往下扛。
“所以说我们刚才为什么不直接一起下楼去,在外边弄好站位,确定好高度和宽度,再上来就完事了?”齐继叫苦不迭。
“霍弋刚才说,他们是从室外拿的,据说那地方比较偏,因为在路灯光照的盲区内,所以比较黑暗。”顾夜宁委婉地解释。
霍弋所说的“拿”,真的是“拿”。
明明借了卷尺和木尺,却忘记进行最重要的报备。
待三个人气喘吁吁又把这台阶运送到楼下,才发现保安正在满世界寻找莫名其妙不见了一半的台阶,霍弋两人甚至是未经允许的情况下,直接把这东西拖了回来。
顾夜宁三人好说歹说,道歉了一百次,保安才叮嘱着“下次拿走记得要提前和我们申请,这是基地的财产”,背着手走了。
待重新拼接回室外的一整排台阶处后,三个人都隐约出汗了,回到房间里,还有更离奇的事情——剩下四个人都不见了。
贺天心倒是在等他们。
这人和全世界反着来,大冬天的时候他能在阳台上穿松松垮垮约等于没穿上衣的背心,一点儿不怕生病,现在在开了暖气的练习室,他裹了件羽绒服外套,内里是练习服外套,再里边还有T恤,看起来很怕冷。
“你生病了?”顾夜宁想到今天他没和明烨一起去小卖部的事,先入为主。
贺天心要说出口的话全被顾夜宁这句关心憋了回去。
“……没有生病,等下,我要和你们说什么来着?”他烦恼地抓了抓头发,突然回忆了起来,“哦对,节目组通知说,要去录制一个看家长温情寄语的环节。一个组一个组去,我们组刚结束,马上轮到你们。”
贺天心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就在楼下那个方向的最后一个房间,录制完之后回来可以继续练习。”
李湛不疑有他:“谢谢,我们马上去。”
齐继则扯着顾夜宁的胳膊就要往前走。
顾夜宁没动,他盯着贺天心的眼睛,半晌问:“你哭过?”
贺天心:“嗯,看家长戳心窝话的环节,还是蛮煽情的,很难不哭一下吧。”
“你这眼睛的情况,看起来不像是因为感动泪流满面。”顾夜宁往前走了一步,凑近了观察对方的眼睛,“我怎么觉得你是笑哭的呢?”
“笑哭是什么意思?”李湛没懂。
“就是因为太好笑了,所以笑出了眼泪。”顾夜宁解释说,伸手从贺天心的脖子边上扯下一条长长的黑色发丝,“还有,你这里这根不属于你的头发是哪儿来的?你们组唱rap还需要戴假发?”
贺天心:“……”
“还有,你领子也歪了。”顾夜宁又伸手,他强迫症发作,给贺天心整理了一下歪斜的练习服领口,发现他里面内搭的那件T恤的领子都跟着一起歪向了一边。
贺天心说着“没事没事我自己来”一边赶紧接手了顾夜宁的动作,表情逐渐心虚。
李湛终于看出了问题:“真的是录制煽情环节吗?”
顾夜宁:“叔叔阿姨需要你戴着假发跳一段热舞,甚至有可能套上了其他衣服,导致领子都歪了吗?”
贺天心装作没听见。
顾夜宁也并不需要他回答,因为他知道这是什么。
当然不是真的录制煽情环节。这个环节顾夜宁有印象,是节目组会放在第二轮淘汰环节,宣布位次的中间,穿插着给大家播放,缓解一直观看排名的紧张或疲惫情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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