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似笑非笑地打量他,漫不经心道,“我记得当地人说过,那个东西得供起来,每天按照他们那边的风俗习惯祈祷,才能起到招桃花的作用。外国游客买回去,一般都只是取个寓意,用来送给心上人,讨个欢心。”
“哦,这样啊……”邵禹好奇,“那你供起来了吗?”
南弋好笑,“你看我像有那个闲工夫还是少女心爆棚?放在抽屉里落灰呢。”
“……啊。”邵禹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气声,心头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触动划过,不知是失落还是什么,在他抓住之前,消失无踪。
他们俩的见面,本质上应该目的性很明确,未见到对方之前,各自身体上的渴望与急迫心知肚明。然而,真正坐下来面对面吃饭聊天,却不约而同地将节奏慢了下来。心跳仍旧悸动,但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反正邵禹乐在其中,回家没能卸下的枷锁,在南弋这儿仿佛有了着落。
这顿饭连吃带聊,两个多小时过去了,出门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高峰,路上清爽不少。
南弋结账的时候被告知结过了,他没纠结,也没矫情地抱怨邵总是不是瞧不起人之类的。反而是邵禹怕被误会,主动交代,“上回是你结的,我不能总占你便宜。”
南弋从他手里接过车钥匙,打趣他,“您不是付过费了吗?”
邵禹反驳,“一码归一码,我的秘书说你太忙,还没开始走付款流程。”
南弋笑了,“我给你留点儿时间思考,我好像不值那个价。”话是这么说的,但他却没什么妄自菲薄的姿态。
邵禹权当听不懂,“没必要。”
南弋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他熟悉了一下车辆的操作,打着火之后问,“现在去哪?”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倒把邵禹问住了,他原计划是赶紧吃完饭直接去酒店,可他现在有点儿舍不得眼下的气氛,酒店的暗示性太强,回家的话又不符合协议规定,上一次是因为时间来不及,这次好像没有理由……
“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南弋提议。
邵禹大脑宕机了一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南弋路不是很熟,找错了两个岔口才驶入一条闹中取静的盘山路。他匀速行驶了一会儿,突然问邵禹,“我能开快点儿吗?”
小邵总下意识想要拒绝,却在脱口之前忍住了。他有过严重车祸的经历,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克服。直到现在,只要方向盘不是在自己手里,他坐车仍旧会心里不踏实。但他没来由的不忍心说不,南弋澄澈中闪着星光的眸子令他心尖颤动,隐隐竟生出些始料未及的期待来。
“好。”邵禹轻声道,右手抓紧了侧边的把手。
南弋将车窗降下来一点,循序渐进地提速。他的车技很好,尤其是山路拐弯处,总是在刚刚产生一点漂移的离心刺激之后很快又稳了回来。两个来回之间,建立了信任,南弋放开了速度,邵禹也放下手,大开车窗,任由劲风拍打面庞,尽情地享受久违的快感。好像开得足够风驰电掣,那些尔虞我诈纷纷扰扰就再也撵不上他们。
他甚至想喊,也就真的喊了出来。
“靠,爽!”一直到驶入山顶平台,两个人下车并排跳坐到机关盖上,邵禹依然意犹未尽。“你以前是不是经常飙车?”他困惑地端详南弋,这个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是他尚未察觉到的?
“青春期有一阵子叛逆,会借朋友的摩托车骑。”南弋拍了拍屁股下边的车身,“这么好的车没开过。”其实他的车技是在国外练的,但凡在丛林山坳中被反政府武装的子弹追过,这点儿盘山路跟玩儿一样。
邵禹这次不信了,“你少忽悠我。”
南弋仰头望着高悬的明月,“今晚是十五吗?月亮好圆。”
邵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又低头打开日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是十六。不过咱们运气挺好,看预报今晚应该云层很厚,可见度不高。”
“人生处处有惊喜。”南弋笑叹。
邵禹怔了怔,实话实话,“我还是喜欢所有事情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南弋收回远眺的目光,温柔的视线罩在邵禹拢在月色下愈加清隽的面庞上,他有感而发,“邵禹,很多时候幸福或许来自于满足,不来自于完美。”
邵禹还在琢磨南弋的话,一个意料之外的吻蜻蜓点水一般落在唇上。轻柔温暖的触感,不带有情欲,像是怕亵渎了一般,一触即分。
南弋的吻似今夜的风,温柔缱绻,恰如其分。
邵禹只懵了一刹,便追随过去,他的吻要比南弋激烈得多,如烈焰似炙火,每一次都像是不窒息不罢休,很容易就擦枪走火。
艰难喘息的间歇,南弋逗他,“还去酒店吗?”
邵禹泄愤似地咬了一口,“你等得及吗?”
说他是狗一点儿也不冤枉,南弋咂着嘴唇上的血丝暗忖,“那,回家?”
邵禹破罐子破摔,“车够大。”
南弋笑得打颤,“你准备东西了吗?”
邵禹蓦地一僵,懊丧地一拳捶在机关盖上,“算了,只有护手霜。”他跳了下来,大口呼吸试图压下蓬勃而出的欲望。
南弋随之一跳,从身后抱住他,无底线地纵容,“没关系,够了。”
第39章 田螺小伙?
夜深人静的山顶,月光轻拂微风摇曳。放平的G63后排不算逼仄,但承受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翻江倒海,则显然捉襟见肘。
车辆优越的稳定性能保障了安全性,但深入岩土的车痕则见证了这一夜的激烈与疯狂。
南弋几度怀疑自己的脊梁骨要在车玻璃上撞碎了,他两只手将皮质座椅攥出一道道透白的痕迹。
反复颠簸于山巅云端。
“……艹!小王八蛋!”南弋无奈中透着显而易见的纵容。
邵禹喝下的那点儿酒融入血液里,愈燃愈烈,手下每一寸肌理的触感都是饱满而生机勃勃的。他贪婪地占有,霸道地给予,锲而不舍,欲罢不能。
他在南弋耳畔恶劣地叱责,“骗子。”
“什么?”南弋如漂浮在狂风暴雨中的扁舟,予取予求,五感混沌。他曾经熟知作为掌控者的乐趣,却一而再再而三无可抵挡地沦陷于陌生的KUAI感中。
他睡过去之前,极力想要听清楚邵禹说了什么而不得。
邵禹最后恨恨地,“谁骗人谁是,Tolai。”就原谅你这个骗子一次。
两人相拥着歇了没多久,半睡半醒中,日升月落。南弋闭着眼问,“几点了?”
邵禹不情愿地掀开眼帘,扫了一眼腕表,“五点四十。”
“不行了,”南弋挣扎了两下,邵禹跟只八爪鱼似的不松手,南弋哄他,“乖,快点儿送我回去,上班要迟到了。”
邵禹几乎是挂在座椅外侧,不贴紧南弋就要掉到地上,两个人浑身汗津津地黏腻,他自己也觉得腻歪,但就是不想放开。“要不,别上班了?”他埋着脑袋,不过脑子的霸总言论上线。
可惜南弋不是能配合他的小白花,给不出类似“你养我啊”之类的回应。
“要不你再躺会儿,我叫辆车?”南弋以退为进。
责任感爆棚的小邵总最吃这一套了,立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欸?”他摸了南弋一把。
“别闹。”南弋正在启动重组程序失败,腰疼腿软,散架着呢。
邵禹把手伸到他额头上,皱眉道,“你发烧了。”
南弋有点儿蔫,“没事儿,是天太热了吧?”他嗓子干哑得厉害,鼻子也略微不通气。
“大清早热什么?”还是在山上,邵禹脸沉了下来,他昨天最后原本打算拿出来的,南弋非说没关系,荒山野岭的,只用湿巾擦了擦。
南弋大咧咧地拍开他的手,“不至于,我什么体格?”他逞强地展示肌肉,胳膊还没弯到位,就带着浑身锐痛,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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