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研究所那些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我只是想……想见见你。”
“我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小禾红着眼道,“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还是想来当面跟你道个歉。”
“我对你一直是真心的……池哥。”
秋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池哥,你能最后陪我走完这段时间吗?”任钰禾哽咽着说,“我真的很害怕,我也不敢告诉我奶奶,她年纪大了,承受不了。”
“你看在我就快死了的份上,再陪陪我好吗?”
他忍不住去拉秋池的手:“池哥……”
小禾话音刚落,安静的长廊里忽然响起了一串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只见护士带着一个穿着军装的人走了过来。
“患者秋瑞君就住在这间病房,”小护士小声说,“您注意探访时间,病房的熄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傅向隅微笑着跟那个护士道了声谢。
“看完妈妈了吗?”傅向隅从两人之间走过去,于是小禾抓在秋池腕上的手就这么被他不动声色地给撞开了。
“嗯。”秋池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今天提前下班,我赶飞机过来的,”傅向隅笑笑说,“特意来接你。”
“我能进去跟妈妈问个好吗?”
“不要……”秋池拒绝道,“她已经休息了。”
“好吧。”傅向隅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他故意在“回家”两个字上咬了重音。
“嗯。”
傅向隅于是很自然地揽住秋池的后背,带着他往电梯口走去。
没走出几步,小禾突然又开口叫了秋池一声:“……池哥。”
傅向隅表情怪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任钰禾。”
“你怎么还有脸叫他?”
任钰禾直勾勾地盯向他。
“既然都没剩几个月了,不该回去好好躺着吗?没事出来干什么,是嫌几个月也太长了么?”
秋池很轻地拉了他一下:“傅向隅。”
任钰禾立即反唇相讥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池哥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吧?”
“池哥那时候瘦成什么样,脸色差成什么样你知道吗?你关心吗?那时候傅少将应该还在忙着自己的订婚宴吧?”
傅向隅被他的话猝不及防地哽了一下。
“池哥,”小禾又说,“你别又被他骗了,他要是真的在乎你,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你?”
眼看傅向隅的脸色越来越差,秋池又拽了他一下,然后小声说:“回家吧。”
傅向隅心里的火气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抚平了。
车内。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上。傅向隅盯着秋池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接着突然说:“我那时候……忘记了很多事,那场发热期太严重了,导致我的大脑出现了一点损伤。”
“但我跟方一珂真的什么都没有。”
司机还在前面,傅向隅也不好对方一珂的身份多说什么。
“我也不是故意不来找你的,”傅向隅小心地揽住他的上半身,让秋池靠进自己怀里,“那时候我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只能先听家里的。后来秦蔚他姑帮了我,我才能顺利入伍,在里面我爸管不着我,但我也没法随意跟外界联系。”
“我一直都很想你……”傅向隅的下巴抵着他的头,声音很低,“后来我还用基地的座机给你打过电话。”
“可是你那时候已经把号码换掉了。”
“我不知道你当时怀孕了,还吃了那么多苦……是我太没用了,对不起。”
他能感觉到秋池的情绪不太高,甚至比待在家里的时候还要差了。
“之前你不是跟我说,你是爱过我的吗?”他只手捧起秋池的脸,定定然看着他,“我也是一样的,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变过。”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秋池。”
他说的很认真、很真诚。秋池知道他口中的爱大概是发自肺腑的。傅向隅是完全诚实的,秋池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热切与渴望。
但那又怎么样呢?每个人在许下誓言的时候,都一样真诚,一样发自肺腑。据说他的父亲也曾很认真地对妈妈说过,一辈子都会爱她。
可是他并没有做到,好多人都做不到。
他仅剩的一点勇气已经在任钰禾身上消耗干净了。秋池不敢再奢望爱了,毕竟爱是短暂又虚无缥缈的一种奢侈品,如果有天傅向隅又反悔了,把这些爱重新收回,他想象不到自己到时候该如何坦然面对。
秋池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靠在Alpha手上。
他看起来又有些累了。傅向隅并没有责怪他的沉默,而是心疼地凑过去,吻了吻这人的眼角和眉头。
秋池闭上眼睛,像是困了。
傅向隅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经意间,他在秋池的额角边上看见了一块不怎么明显的浅淡疤痕。
然后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这大概是之前那次,他失控时失手在秋池头上留下的。那一小块地方好像已经不长头发了,好在秋池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完全能把那块小疤遮盖住,所以傅向隅才一直都没有发现。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快乐过吗?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开心……傅向隅忍不住想,而他带给秋池的,是不是只有疼呢?
*
到首都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房子里静悄悄的,煤球敞着肚皮窝在沙发上睡觉,时不时发出一点极轻微的呼噜声。
秋池刚才在车上睡了几个小时,所以现在倒并不很困。傅向隅顺手帮他脱掉外套:“你老家那里医疗资源算不上好,我让人给你妈妈办转院吧?”
“不用了,”秋池说,“我妈她会不高兴的。”
“那我找几个人帮忙盯着,下次不会再让任钰禾那种人随便找去那里了。”傅向隅道,“研究所那几个管理员也都被关起来了,你别太担心。”
“好。”秋池心里确实有些担心,虽然他才刚跟妈妈闹过不快,可妈妈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心里对她的那点恨来得快去得也快,万一小禾跟研究所的人想要用妈妈逼迫他怎么办?
秋池无法接受妈妈会因为自己而出事。
“谢谢你。”
傅向隅用手背蹭了一下他的脸。秋池最近变“乖”了,也变得顺从,可他心里却依然隐隐有些不安感。
他帮秋池撕掉后颈上的阻隔贴,每天都贴着不透气的阻隔贴,Beta腺体上的那块皮肤已经被闷得有些红肿了。
傅向隅心疼地用指腹在那块红肿的位置上蹭了一下,秋池则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躲开了。
“你之前被他们用了太多药了……医生说那些药需要身体慢慢代谢掉,急不了。”
可能是因为闷太久了,撕下阻隔贴后,那股橙子香气也显得格外得浓。
傅向隅不太敢吸气,只能用手掌覆住他腺体的位置:“阻隔贴天天用也不太好,你知道怎么把味道收起来吗?”
秋池看了他一眼,他连自己的信息素都闻不到,又遑论能跟他们高等级的AO一样,对自己的信息素收放自如呢?
“要怎么收?”他问。
“就是你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个开关。”傅向隅词不达意地解释着。
秋池有些茫然地说:“我好像感觉不到。”
傅向隅沉默地想了想,发现这种感觉也确实无法用言语简单形容。收敛信息素的能力是他们天生就有的,就像呼吸一样,是生理性本能,没什么技巧可言。
“算了,你先去洗澡吧,”傅向隅说,“累一天了。”
“好。”
秋池上楼以后,傅向隅忍不住将沾满秋池信息素的手指凑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上一篇:我CP离结婚只差认识了[娱乐圈]
下一篇:一声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