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之后吧,又发疯,在校园群里不要命的撒红包,说什么你走了,终于不碍他的眼了,要跟全校庆祝。”
“罗安那个傻,还在下面附和。”
时屿突然想到,上次也是在这间酒吧的包厢门口,听到那些人提起红包这件事。
虽然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相信罗安的话,没有相信段京淮撒红包的目的是为了“庆祝”,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在洗手间门口跟他闹脾气。
段京淮是怎么想的呢?
哪怕在心里以为他喜欢别人,重逢之后,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
江遇继续说:“后来,他就跟我们所有人说,不能提起你的名字,谁不小心提到一次,周围的气氛都会变得跟冰窟窿似的。”
江遇憋着嘴摇摇头:“他那张脸,就像是要吃人似的,可怕的很。”
“但是他之后又会莫名其妙的找我喝酒,清醒的时候,只是沉默的喝,后来有些醉了,就会提起他平时是怎么赢你的,再迷糊一点,会叫你的名字。”
时屿眨了几下眼,眸底的神色低沉下去。
“你送他的所有东西,他都保存的好好的,哪怕平时不拿出来看,也决不允许别人碰。”
“毕业之后,他就忙了很多,我们也很少见面,只有我跟谢家豪他们见的比较多,老段他一头扎进公司里,工作狂,没几年就把段家一部分产业独立了出来,建了新公司,混得风生水起……事业这方面你比我了解。”
“他酒量也见涨,几乎没喝醉过。”
“唯一的一次,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送过他一个模型汽车,不小心被他朋友打碎了,那天他喝了个烂醉。”
江遇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好笑,轻嗤着说:“你知道吗?就那么普通的一个模型,感觉都能要了他的命似的。”
时屿翳了翳唇。
江遇收起器皿,将手里刚调好的酒推给邻桌的客人。
深咖色的酒搁置在高脚杯里,杯口冒着白色的雾,看上去神秘又烈。
时屿盯着那杯底幽深的花纹看了会儿,忽然道:“这酒叫什么?”
江遇抬眼:“我最近刚推出的新品,要来一杯吗?”
他点了点头。
——
段京淮接到江遇电话的时候,刚结束一场应酬。
京港这几天落雪,寒冬凛冽,北风呼啸地刮着,积雪皑皑,大衣上都沾染了寒气。
段京淮收起漆黑的伞,径直走向吧台的位置。
时屿正趴在吧台上,两截漂亮的蝴蝶骨罩在纯黑毛衣下,腰部微塌,纤细中透着一股坚韧的美感。
段京淮蹙了下眉,在他的身后站定,从一旁的卡座里拿过时屿的外套,动作温柔地盖在他的肩膀上。
时屿感受到背部的重量,从臂弯里抬起头来,跟段京淮对上视线。
他神色有些茫然,浓密的睫轻掀着,眸色蒙上了一层朦胧,瓷白的脸颊和鼻端都缀着很浅淡的酡红,像个带着钩子的小狐狸。
昏黄的灯光晦暗,吧台旁的舞台上传来悠扬婉转的弹唱声。
段京淮喉咙不由自主地一滑,他伸手剥了下时屿额前的碎发,眼神都柔软了下来:“你怎么又喝醉了?”
从吧台另一侧忙完的江遇走过来,看到段京淮的身影,凑过来:“你来的还挺快。”
接到时屿喝醉的电话,段京淮连手里的应酬都推了。
段京淮冷凝了江遇一眼:“他喝了多少?”
“没喝多少啊,但是我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我给了他一杯浓度很烈的,他喝完没多久就醉了,”江遇皱了皱眉,无辜地说,“你们大老板经常谈应酬,酒量不应该都跟你一样好吗?”
酒精在身体里肆意挥散的缘故,时屿觉得全身都燥热,脸颊莫名灼烧,眼前层叠的灯光晕开一团雾般。
“唔…”他用攥住段京淮的手指,茫然地牵了一会儿,又轻轻打了个酒嗝,嗓音含了几分糯。
段京淮低垂着眸,唇边哑然失笑,伸手掐了下他的脸:“我们回家?”
时屿松开攥着他的掌心,脸稍躲了下,漆黑明亮的鹿眼里充满懵懂:“别碰我……我在等我男朋友。”
段京淮无奈地笑,人俯下身凑近了些,慵懒的声线蹦成一根弦,低沉悦耳:“我不是吗?”
时屿感觉太阳穴突突地阵痛,掀着眼睫看了眼他,摇摇头。
“那你看我像谁?”
时屿还是摇头,指着人颠三倒四地对吧台后的人说:“江遇,这里有坏人,你快把他赶出去。”
江遇轻啧了一声:“段京淮,你确定你把人追上了?”
段京淮又斜睨了他一眼。
江遇撑着下巴,一脸坏笑地说:“我可不能让你走,万一时屿明天醒了找我问罪怎么办?”
说完,坐在卡座里的时屿忽然摸过自己的手机来:“我要给……段京淮打电话。”
江遇顺势问道:“给他打电话干什么?”
“我有话要跟他说。”
江遇挑挑眉:“你要把他甩了?”
时屿摇头:“胡说八道。”
江遇笑了下:“那你要说什么?”
“我想跟他说……”时屿眼角染着薄红,眸也是勾着一层似睨非睨的媚,那声线在酒精的作用格外的软。
段京淮本就幽沉的眸又低了一度,被他这幅模样撩的眉骨一跳。
他上前一步,虚虚地抱住时屿的后颈,将人的脸拥进自己怀里:“乖,我们回家说。”
时屿喝醉的模样有多勾人,他心里最清楚,不想给任何人看。
江遇也不跟他俩闹了,神色正儿八经道:“司机在门口吗?
“嗯。”
段京淮说着,格外细心的帮时屿把大衣穿上,将人扶起来,又去拿他搭在卡座里的围巾。
时屿身子摇摇欲坠地站着,脚刚着地,腿弯便有些软地向前靠,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没有任何重量。
段京淮连忙眼疾手快地抱住他,将人搂在怀里。
时屿灼烫的鼻息拂在他的颈侧,那唇擦过他的喉结,他神色滞了下,抱着人的手臂也缓缓缩紧。
车子如野兽般匍匐在夜色里,车窗外灯红酒绿的光线落进来,空气里发酵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
刚上车,时屿便不安分地将毛呢外套脱了半截,段京淮没办法,只能把两侧的车窗关紧,把人抱到腿间坐着。
有酒香漂浮在鼻端,他仿佛也跟喝醉了似的,漆黑的眸如漩涡般深邃,轻抚着时屿的背脊,沉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时屿的背脊很薄,腰也能用一只手掌握,高领毛衣将性感的颈紧束起,微翕的唇在酒的浸润下染着光泽。
他抬着眼睫,那张素日冷峻又禁欲的脸染着绯色,眼尾微扬,连眉梢都带着媚意。
“段京淮。”
时屿没骨头似的赖在他怀里,清冷的嗓音透着一丝鼻音。
“嗯?”
“在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学校运动会上报了长跑,还没跑几步就被身后高年级的人恶意撞倒在水泥地上,磕掉了一颗牙齿。”
“我流了很多血,疼的一直哭,后来你把那人教训了一顿。”
“明明对方的个头比你大那么多,你仍旧一点也没怕。”
“那是你第一次保护我。”
段京淮怔了怔。
他没想到时屿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时屿凑近了些,学着段京淮的模样,咬住他的耳垂:“我知道,你每次亲我,都会扫我右上颌的第四颗牙齿。”
莫名的酥麻从耳垂直袭到尾椎骨,段京淮眸暗了一度,收紧手上的力道。
“谢谢你。”
段京淮轻抚着他的背脊:“谢我什么?”
时屿抬着眼尾,漆黑的眸底有跳跃的火光,一下子就锁住段京淮全部的注意力。
“我以前真的不知道,你那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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