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艰难的干呕声,伴随着哗的一声响,胃里面那些秽物稀里哗啦的往外倒。
方玉泽吐得厉害,洗手间里的味道也不好闻,李曜驰脸色依旧,没有一点的嫌弃的意思,手上放轻了力道,顺时针的给方玉泽揉着躁动不安的肚子。
方玉泽又是吐又是呕,吐了足足十几分钟,到最后恨不得把上周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直到他呕出来的只剩下酸水,李曜驰才停下了给他拍背的动作,转而给方玉泽揉着心口顺气。
心口翻涌的难受劲儿随着李曜驰的动作渐渐地平缓,最后方玉泽艰难的止住了吐意,脸上的细汗将额间的发都染的湿透,他双手撑着洗手池,垂着头闭着眼睛艰难的喘着粗气。
李曜驰替方玉泽拢了拢肩上的毯子,一手揽着方玉泽还在颤抖的腰腹,半扶半抱的将方玉泽扶到了床上坐着。
温热的水喂到方玉泽的嘴边,方玉泽就着李曜驰的手喝了两口,抬起含泪的眼睛望着李曜驰。
他一生病就变得不清醒,尤其李曜驰还在他身边。
望着李曜驰近在咫尺的俊脸,方玉泽想和他亲近,想抱他,可是抬起的双手还没有耷拉到李曜驰的脖颈上,就被李曜驰不冷不淡的抚开了。
方玉泽眼里的柔光瞬间一暗,他抿紧了嘴巴,一动不动的望着李曜驰。
李曜驰脸上没有表情,将杯子放到床头,又替方玉泽将被子盖好,正要直起身子,这个时候方玉泽带着怨气的冷声说:“李总照顾人照顾的真体贴,看来是照顾过很多人......”
李曜驰不动声色的说:“对,毕竟现在只能呆在方总身边,没办法。”
说完李曜驰就转过身去收拾洗手间里方玉泽吐脏的水池,方玉泽被李曜驰的这句话气的胸口起伏,脑袋发蒙,拿起床上的枕头朝李曜驰砸去。
枕头砸到了李曜驰的后背,李曜驰压根没回头,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大约过了十分钟,李曜驰将洗手间里收拾干净,走出来顺手将掉在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抬手扔在床上,走出了卧室。
方玉泽坐在床上望着李曜驰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李曜驰又要去他那个小沙发睡觉了。
方玉泽顾不上胃里面的隐隐抽痛,下床走到了客厅。
果然,李曜驰正从另一个主卧里拿出来一床白色的被子,又开始铺沙发了。
那一刻方玉泽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
憋闷,难受,气恼,又不甘心。
妈的,渣男。
昨天晚上草了他一夜,把他折腾的要死要活,半条命都没了,也就那时候愿意和他躺一张床上睡,今天不做.爱了立刻翻脸不认人,又搬出去了。
方玉泽站在原地,眼睛通红的瞪着李曜驰,心里将李曜驰从头到尾都骂了一个遍。
直到看见李曜驰快要把沙发收拾好了,他大步的走上前,拽住李曜驰正在收拾被子的手,说:“做.爱吧。”
李曜驰侧过头,眉头微皱的看着方玉泽,怀疑自己听错了。
昨晚他弄的那么厉害,方玉泽肚子疼了一夜,后来直接疼晕了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脚腿酸软的连地都下不了。
丝毫不夸张的说,现在方玉泽身上全部都是红印和吻痕,但凡扯开他的睡衣看一眼,满身细嫩的皮肤跟受了人虐待似的,尤其手肘和膝盖。
原本白皙圆润的关节现在红的跟樱花瓣一样,估计没有一个星期消不下去,再做一晚上方玉泽估计真的要散架了。
李曜驰说:“不做。”
方玉泽将李曜驰的手握的更紧了,不依不饶的说:“做,我想要。”
这次李曜驰直接甩开了方玉泽的手,说:“我不想。”
方玉泽脸色一滞,目光瞬间沉了下来。
他作为一个承受者,连续两次主动让李曜驰和他睡,却还被拒绝,方玉泽觉得既没面子又恼怒,他耳廓通红,再次一把用力的拽住了李曜驰问:“李曜驰,你什么态度?”
方玉泽这次用的力气大,直接将李曜驰拽的转过身。
李曜驰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上的被子扔在沙发上,直视着方玉泽说:“方玉泽,当初你的要求是让我每天等着你回家,给你做饭,听你说话,陪在你身边,难道现在还要要求我对你说的话曲意逢迎,并且每晚陪你睡觉吗?”
胃里的疼痛愈演愈烈,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变得不可忽视,方玉泽强忍着咬着牙说:“对,要求。”
李曜驰沉默了几秒说:“做不到。”
李曜驰回答的太干脆,方玉泽愣了一下,歪着头问他:“......骗骗我都做不到?”
李曜驰面色不变,再一次说:“做不到。”
“做不到......”方玉泽低声重复了一遍李曜驰的话,忽然嗓子里发出了一声轻笑,他抬眼问李曜驰:“为什么做不到?”
“不想做,自然就做不到。”
李曜驰回答的一句比一句直接,方玉泽红着眼睛,看了李曜驰半响,忽然又轻笑了一声,下一秒他松开了抓着李曜驰的手,双手按着肚子,缓缓的蹲到了地上。
方玉泽这个动作来的突然,李曜驰瞳孔一暗,弯下腰问方玉泽:“怎么了?”
方玉泽蹲在地上,头低垂在阴影里,压根在看不见他的表情,李曜驰眉头紧皱,一手探进方玉泽的腿弯,将方玉泽横抱到了沙发上。
方玉泽靠在沙发上,发丝散乱,紧咬着下唇,唇色被他咬的煞白,双手交叠着深陷在肚子里,按在胃部不松手。
李曜驰一看就明白了,方玉泽这是胃疼。
之前方玉泽每次吐完都会胃不舒服,更何况今天吐的还那么厉害,又被他几句话给气着了,所以才一下就疼的这么严重,没有一点预兆。
李曜驰单手揽着方玉泽轻颤的后背,面对面的将方玉泽抱进怀里,另一只手探入方玉泽的手和腹间的位置,试着方玉泽胃里面的动静。
肚子里面的那个东西又蹦又跳,跟吃了跳跳糖似的,折腾的方玉泽疼的头皮发麻,掌心出汗,死死的按着李曜驰的手,将他们俩人的手都用力的朝着胃里面按。
再这样按下下去,方玉泽非胃出血不可,李曜驰又做不到一边抵抗方玉泽手上的力道一边给方玉泽揉肚子。
李曜驰的眸色愈发黑沉,揽抱着方玉泽后背的手来回的搓动着方玉泽的上臂,安抚着低声说:“方玉泽,放松,放松......马上就不疼了,放松.......”
方玉泽胸口激烈的起伏,猛地张开嘴咬住了李曜驰的肩膀。
他痛的要命,理智不清,咬着李曜驰时又有泄愤的情绪,齿间的力道没有留情半分,不仅如此方玉泽双手抓着李曜驰后背的力道也很用力,指尖几乎陷入李曜驰后背的皮肉里,下意识的以此来分散他的疼痛。
很疼,李曜驰却是一声不吭,如同感觉不到似的,手上不停的给方玉泽揉着肚子。
胃痉挛这种症状多半来的又急又快,但是散的也快。
大约是过了十几分钟,这阵犹如海啸般剧烈的疼痛终于平复,方玉泽紧绷的跟钢板一样的身体也软了下来,柔柔的贴在李曜驰的怀里,虚喘着粗气。
他松开了咬着李曜驰肩膀的牙齿,侧了侧头,闭着眼睛将脸埋在李曜驰的脖颈处。
许久的寂静后,方玉泽喘息不匀,趴在李曜驰身上,问道:“疼吗......”
额上的湿汗全部蹭在了李曜驰的颈间,他的声音嘶哑,即便是自己还在疼,但是第一句问的却是李曜驰疼不疼。
“不疼。”李曜驰说。
方玉泽沉默了数秒,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说:“你活该......”
方玉泽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抱着李曜驰的双手还是心疼的抚摸着李曜驰的后背,妄图这样缓解他带给李曜驰的疼痛。
李曜驰手上依旧在给方玉泽暖着肚子,没有说话。
方玉泽咬着牙忍了一会,忽然吸了吸鼻子,声音很低的说:“你还管我做什么.......你就应该气死我,这样就没人再关着你了。”
“......”
李曜驰依旧没有说话。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方玉泽又是吐又是疼,活生生的折腾了一个晚上,李曜驰也就跟着他忙活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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