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还有几张和其他赛车手的合照,手搭在彼此肩膀上,看起来关系很融洽友好。
关瓷盯着他的照片,一股强烈的不爽忽然充斥了全身,两个人犯的错误,凭什么所有的恶果都要他一个人承受。
这个念头闪过关瓷心头的时候,关瓷脑子里还没决定怎么做,但身体先一步知道了,他拨通了商颂川的电话号码。
十来秒后,手机嗡的先响了一声,接着,是商颂川有些诧异的声音,他身后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好像是在某个热闹的聚会上。
关瓷压下去的不爽先从不舒服的腹部冒出来,很快再次传遍全身。
“关助,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公司有什么事吗?”商颂川似乎走出去了,繁杂的背景音弱了一些。
关瓷手掌放在猫背上,语气没有起伏:“和公事无关。”
商颂川呆了一下,关瓷自然给他打过好多次电话,头一次,他是说和工作无关的事,“那是什么事?”商颂川下意识放轻了声音。
“你在哪里?”商颂川言简意赅。
商颂川报上地点,是SA会所,今下午他在某个还算专业的赛车比赛上得了一个很不错的名次,一帮朋友来帮他庆祝。
关瓷把猫从他的膝上抱下去,商颂川先听到了微弱的猫叫声,接着是关瓷冷淡的声音,“我现在出发去你家,半个小时后在你家门口见。”
“诶,到底什么事啊?”商颂川话没说完,电话被关瓷挂断,只听到嗡嗡的声音。
商颂川疑惑地看了看手机,回到包厢里,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说:“今晚你们的消费算在我身上,我先走了。”
陈聪一把拉住商颂川的胳膊,“哥,今晚是你的庆功宴,你跑了把我们留在这儿是怎么回事?”
黄先锋看了商颂川接了电话,回来后便说要走,他戏谑道:“商总,谁给你打的电话啊?对象吗?”
“哥,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今晚怎么没把嫂子叫来让我们见见。”另外一个算是从小长大的玩伴神色惊讶。
商颂川:“什么对象?不是对象,是我助理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商颂川离开了包厢,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大晚上的公司应该没什么急事吧?”
“感觉不像是公司里的事,也不像是助理。”黄先锋说,“刚刚我看见他打那个电话,问对方有什么事的语气可温柔了,你们肯定都没见过。”
*
半个小时后,商颂川开车回到了绿景园,这是他长住的地方,也是关瓷口里的他的家。
他开车进别墅,没看见附近有熟悉的车辆,商颂川停好车后,先进了客厅。
大概两分钟后,别墅外响起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商颂川放下水杯,走到大门口,灯光昏暗,因为熟悉那个人,所以他能够看出从汽车驾驶座下来的是关瓷。
商颂川站在门口等他。
半分钟后,关瓷走到了别墅大门口,关瓷站在防盗门外的走廊上,看着商颂川,光线昏昧,看不清他的五官,只能看清他身形的轮廓。
关瓷走过去。
“关助,劳烦你大晚上跑到我家门口,你到底有什么私事要说?”商颂川语气里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关瓷垂下眸,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
“这是什么?”别墅楼的路灯不够明亮,商颂川拿着文件走进客厅,抽出里面的纸张,商颂川发现抬头是南城第六医院,看诊人那一行写的是关瓷,一股狐疑的念头升了起来。
关瓷平铺直叙地说:“我怀孕了。”
商颂川刚在看血检的单子,听到这句话,愣了愣,脖子僵硬地向关瓷的方向看过去,过了片刻,他发出一声复杂的笑来,“关助,我刚刚好像幻听了。”
关瓷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商颂川和他的对视了一会儿,低下头,修长的手指在十几张报告单里翻了翻,找到了一张妊娠的报告单。
“宫腔内可探及一大小约3.0*0.8cm妊娠囊,其内可见胎芽长约0.8cm,可见胎心管搏动,左侧附件区可探到一大小约1.0*0.8cm囊性回声。”
“超声结果提示:宫内妊娠,胚胎存活,估计孕龄七周。”
三行诊断结果商颂川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商颂川目光落在估计孕龄七周几个字上,一个荒唐,并不是没有过的念头在脑海里闪过,他看着关瓷,语气艰难:“那天晚上在酒店里的男人是你。”
关瓷神色冷淡:“是我。”
商颂川眼神在关瓷身上转过,落在他的腰上,他喉结滚了几下,说道:“你先把衣服脱了。”
关瓷脸上的冷淡难以维持了,他脸色很难看,拳头也攥紧了,“你特么还要在再草我一晚上才能确定那天晚上的人是我?”
“不是,不是。”商颂川连忙解释,“我记得那个人的后腰上有两颗红痣。”
关瓷盯着他。
两分钟后,关瓷放下后腰的衣服,扣好下摆的两颗扣子后,转过身,面向商颂川。
关瓷腰肢窄韧,皮肤皙白,这一点商颂川并不意外,他看过好多次酥酥老师的福利,但衣摆掀开,后腰上两个漂亮的腰窝果然有各有一颗小小的、鲜艳的红痣。
就像关瓷这个人一样,总存在出人意料的地方。
商颂川心跳得很快,仿佛变成了一头失控了的雄狮,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中四处狂奔。低头再看了看手上的检查报告,商颂川没有犹豫太久,他抬起头,喉结滚动了几下,询问道:“你想什么时候结婚?婚礼想在国内办还是国外办?婚礼上的花你更喜欢粉百合还是厄尔瓜多玫瑰,我觉得绣球也不……”
“等等,谁要和你结婚了?”商颂川跳跃的思维差点让关瓷忘了今晚上的目的是什么,“我没打算要这个孩子,前几天我去医院看过了,医生建议我去C市找重合医院的谢燕医生做手术,她有……给男性剖腹生子的经验,但她最近好像没有在重合医院看诊了,我挂不到她的号。”
他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人,没那么大的能量能在国内快速找到一个妇产科医生,但商家是富豪榜上的人物,而且,开腹手术先不说医药费,病假必须要一段时间。
难道让他把去做流产手术的病假证明挂在系统上?
“男性生子很多吗?”商颂川捕捉到了一个重点,他语气迟疑道。
关瓷冷漠道:“不多,国内就两三例而已。”
商颂川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圆融的人,此时此刻,听着关瓷的回答,他却只能挤出一个干巴巴哦字。
关瓷又说了一遍,“那天晚上的事,我们俩都有责任……事已至此,麻烦你打听清楚曾经给男性做过剖腹生子手术的谢燕医生,现在在哪儿就职。”
关瓷离开后,商颂川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他听着窗外汽车的轰鸣声,心里依旧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好一会儿,他转头往落地窗外看去,花园里早就没有了那辆熟悉的沃尔沃,商颂川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心里依旧装满了愕然,那一晚睡了他的狗男人是关瓷?
关瓷还怀了他的孩子?
草,这什么他做梦都梦不出来的奇幻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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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人地狱之一,繁忙周一。
商颂川今早有五个会要开,集团会议,科技公司高管会议,和几个分公司负责人的线上会议,还有两个和技术部门的会议。
商颂川工作时,一般精神都很集中,效率很高,今天早上却走了好几次神。
他觉得这不能怪他,是关瓷有他孩子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
前面三个会议都不需要关瓷参加,商颂川走神的频率还可以控制,后面两个会议的有关瓷参会,商颂川眼神控制不住往侧下方的关瓷身上飘。
他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干净冷冽的白衬衫,半框的商务眼镜,和研发部门很多同事懒散的坐姿不同,他很笔直,很端挺,很鹤立鸡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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