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像是没有私交的上下级彼此不太热络地道完早安,商颂川迈开两条笔直的长腿,去隔壁大楼开会,关瓷则低着头,唇角带着不明显的弧度,打开电脑。
由于关瓷这段时间本来请了病假,今天先重新调整了工作安排。
下午,关瓷商颂川和某项目部的同事们开了一个小会,回到办公间,关瓷本来想回自己工位,商颂川侧眸看他一眼,稳重说:“关助,来趟办公室。”
关瓷折身和商颂并肩走进他的办公室,“还有什么……”
话没说完,商颂川肩膀贴近他的肩膀,快速从衣兜里的掏出手机,略微压低声音道:“晚上想吃什么?快下班了,我先把食材下单,今晚吃石斑还是秋刀鱼?”
办公室外,公关部和allis在商议某重要客户的接待事宜,声音清晰可闻。
关瓷侧过头,往商颂川的手机上看了一眼,声音放的更低了:“石斑,我想吃清蒸。”
商颂川迅速加进购物车:“牛肋条还是里脊?”
“里脊?”
商颂川继续小声:“青菜想吃什么?”
关瓷盯着生鲜超市的图片,还没有做好决定,背后猛然响起一声商总,关瓷瞬间拉开和商颂川的距离,脸色镇定道:“商总,和富康的谈判进度就是如此,我先出去了。”
商颂川衣冠楚楚的颔首。
门口是相识的人力资源部程总,关瓷经过她身边时,笑着和她颔首。
回到工位,关瓷继续工作,十来分钟数据整理完毕,关瓷把某同行的的竞品数据发给商颂川。
商颂川——远安科技执行总裁:【嗯。】
这时候,关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关瓷侧眸,摁亮手机。
商颂川:【图片】
商颂川:【我刚刚买了上海青】
电脑屏幕上,企业沟通软件上,页面上是远安科技执行总裁和技术助理的言简意赅从无废话的沟通记录,关瓷再看一眼微信,打字:【。】
两人今天下班时一起抵达停车场,各自开各自的车离开,关瓷比商颂川先到御景湾地库两分钟,等侧后方的空车位停进一辆宾利,关瓷熄火下车。
两人并肩往电梯走去,关瓷想到要下班时看见的程总,聊了句工作上的事:“余虎愿意来远安了吗?”
余虎是H国雪光集团镜头研发部总监,雪光是一家知名的影像公司,生产的摄像机镜头全球闻名。
前段时间,人力部从某些特殊渠道得知余虎已经申请离职,他是华国人,二十年前研究生毕业后便去到H国工作,雪光镜头很多专利都有余虎身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镜头技术专家。
这一个月,人力部的同事已经飞H国三次了,就是想说动余虎来远安科技任职。
商颂川叹了口气:“他还是拒绝了。”
“原因呢?”
“说暂时不想工作,想多陪陪家人。”
“不满意给的待遇?”
“待遇比现在雪光给的好很多,但程黎说见面他都不聊待遇问题,似乎没考虑过远安。”
“他还不到五十岁,不会想现在退休吧。”
“谁知道呢?”商颂川叹口气,“虽然真的很想把人挖过来,但总得你情我愿。”
说话间,两人进入电梯,关瓷看商颂川先按二十五再按了一楼,狐疑:“你……”
商颂川:“你先上去,我去拿几个快递。”
关瓷先回了家,生鲜超市的员工已经把今天下班前,商颂川点的食材放在了门口木架上,关瓷换了鞋把食材拎进厨房,洗了手脱掉外套,抱起围着他脚踝激动得不停的酒酒。
不多时,商颂川回来了,他推着一个蓝色推车,推车里面满满当当放了十几个盒子,关瓷抱着猫蹙眉站在玄关口:“你买了些什么?”
商颂川把推车留在外面,这是快递站借给他的东西,等会儿还要还回去,把十几个大小不一箱子拿进来,他看一眼关瓷的小腹,说:“昨天晚上睡不太着,我给孩子在网上买了些东西。”
关瓷:“……”我特么看你不是因为睡不着而买东西,而是因为买东西才睡不着吧。
吃过晚饭,关瓷和商颂川一起收拾厨房,主要是商颂川忙碌,关瓷站在一旁监工,关瓷盯着他洗碗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过两天我去买台洗碗机。”
关瓷对做饭深恶痛绝,连带着当初装修厨房时,都没装洗碗机,反正他又用不上。
站在水池前洗碗的商颂川猛地转过头来,看着关瓷。
关瓷没什么表情地抿了抿唇,赶紧转身,离开厨房。
“唉,先别走啊,关瓷。”商颂川赶紧叫住他,说,“我打算给自己报个准爸爸学习班?你要去吗?”
“准爸爸学习班?”
“对,就是教导准爸爸们怎么带孩子的?你知道吗?刚生下来的孩子特别小特别软,和成年人不一样。”
“什么时候去?我也去。”关瓷毫不迟疑地说。
准爸爸学习班一共七个课时,在这周六和周日。
上次去医院做体检,关瓷由于要打胎,没做唐筛,周六早上,他去医院做了一个无创检查,无创检查的结果很健康。
下午两点,两人抵达一家位于市中心的准爸爸学习班。
商颂川报的准爸爸学习班是小班教学,一共八个爸爸,两人抵达教室,其余几位准爸爸和两位护士已经都在教室里了。
教室的位置是一个环形大圆,商颂川和关瓷站在最后的两个空位前。
座位前放着一篮子东西,最引人注意的是篮子里的仿真婴儿,关瓷第一次直观地意识到刚出生的婴儿很小,只有自己的两个巴掌大。
商颂川则伸出手,利落地把宝宝从篮子里拎出来,捏了两下,站在商颂川右侧的一位准爸爸自来熟地凑近商颂川,“唉,哥们儿,你老婆的预产期还有多久啊?”
这婴儿做的可真软?小孩子真有这么软吗?商颂川都不太敢用力捏,听到隔壁的问话,商颂川抬起头,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我老婆的预产期还有五六个月。 ”
男人一笑,“我也是。”
两个人快速交换姓名,苟天说:“你老婆怀孕后,心情怎么样?性格有变化吗?”
苟天明显是个社交恐怖分子,他叹口气,惆怅道:“你知道吗?我老婆没怀孕前性格又稳重又理智,雷厉风行的,但是她怀孕后跟变了个人一样,动不动就开始哭,我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她委屈的哭,我说话的声音小了一点,她听不到她也哭,我睡觉的时候,脑袋没朝着她,她也能哭。”
“我现在在家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又惹我家的小祖宗哭了起来。”
另外一个叫陈泽的准爸爸闻言,毫不迟疑地加入了苟天的话题,“你老婆就是孕期敏感了些,你就偷着乐吧,我家这位祖宗才是难伺候,她没怀孕前是个软妹,特别乖特别甜,怀孕了受孕期激素影响,控制不住脾气,特别易怒。”
男人撩起自己的衣袖,嘶了一声说,“看见没,昨天晚上用什么修护霜给我砸的。”
说完,两个人同情地对视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商颂川身上。
商颂川余光扫了眼还在观察仿真婴儿的关瓷,满面春风的对两位企求安慰的准爸爸开口了:“我老婆怀孕前,是冷淡疏离的那种人,怀孕了之后吧,就特别黏人特别可爱特别会心疼我了,前几天居然主动说给我买洗碗机,我说不用买不用买,洗个碗还能把我一个大老爷们累死,但是没办法,她太心疼我了,太爱我了,这不,一定要买,昨天晚上洗碗机就安装好了,还是最贵的那种。”
关瓷戳了戳小婴儿的脸,很软,耳边忽然听见商颂川关于他老婆的高谈阔论,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商颂川。
两位准爸爸则露出羡慕的表情,“人比人,气死人啊。”
商颂川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云淡风轻地说:“主要是我和我老婆八字合得来,天作地设,所以这有了孩子后自然会越过越……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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