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醉酒误事,今天早上就该完工,不过他应该没有比同事们迟太久。
如果松晟那边现在在加班,说不定都权衡出筛选结果了。
裴京郁捧着手机没事做,顺着做白日梦,想象秘书打开笔译文档,满意地从第一行看到了最后一行。
然后呢?
接下来该主动联系他了吧?
被甲方连夜拨打电话,祝贺自己被选为本次项目的团队负责人,再紧急敲定档期,邀请自己去松晟大楼进一步详谈……
裴京郁构思得越来越精彩,现实的手机却半天没有新消息。
“怎么还没打啊?”他趴在枕头上,额头还捂着退烧贴。
紧接着,他开始找理由:“简历上的手机号没有问题啊,是不是谢昭君的电话费最近不够用呢?”
胡思乱想地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裴京郁沉沉进入梦乡。
周末过得很安稳,他去哪里都嫌累,干脆宅在家里看电影。
之前略微有一点低烧,搞得裴京郁有点头晕,这倒是很快痊愈了,热度好似随浴缸的温水一同流走。
膝盖的淤青泛着点紫色,看起来有点严重,实际上不怎么疼。
裴京郁回想自己也没怎么被摆弄,这样是不是太经不起磕碰?
无论怎么说,他整个假期过得舒坦,打着养伤就要补营养的旗号,每天喂自己好几顿。
期间,陶奕白约他去夜店再聚,裴京郁下意识地推拒。
狠狠栽过跟头没多久,他腿侧的那枚牙印勉强褪干净,这时听到喝酒简直有了应激反应。
裴京郁也闲不住了,本身他的事业心就很强,让他歇假五天是休息,超过一周就成了煎熬。
这阵子天气晴朗,气候升温很快,醉倒时被扯坏的还是衬衫,如今街边行人个个换上短袖,俨然是夏天的光景。
写字大楼常年恒温,人人西装革履,裴京郁今天没正式场合需要出席,一身条纹三件套很是休闲。
“裴总监,最近听说你在休假,那么早就回来上班了?”同事与他打招呼。
裴京郁叹气:“在家天天纠结点外卖,来这儿还能跟着大家蹭工作餐。”
同事揶揄:“那你赶紧谈个对象,为你洗手作羹汤,家里能开火就不会惦记吃盒饭了。”
“没万哥这么好的福气,嫂子漂亮又贤惠。”裴京郁客套地说。
“你也就是不乐意找。”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
紧接着,同事随口关心:“话说你们竞聘松晟的峰会,确切结果出来了没有?”
裴京郁道:“我没收到消息,你这儿有风声吗?应该差不多该联系了。”
“刚过一个周末,他们估计今天才开始推进。”同事道,“你没托人去打听一下?”
裴京郁摇摇头,姿态很散漫。
“这种事就没必要花人情了,除非认识谢昭君这种能拍板的,否则也就是早晚拿结果的差别。”
他们一起走进大客户部门,下属看到他来了,纷纷和裴京郁打招呼。
“许一晗,你等下要去新国展做同传?”裴京郁点名问。
许一晗刚试用转正没多久,没想到上司会记住自己的日程,连忙交代细节。
“我中午去确认场地和设备,开完会还有一场商务晚宴,我到时候要陪同。”
这种陪同要夹在中间传话,虽然坐在饭桌前,但心思扑在各方交流上,肯定吃不上两口饭。
裴京郁提醒:“噢,去超市买点面包备着吧,下午我跟你一起去。”
同声传译很考验心态,许一晗入行没多久,这会儿压力很大。
得知裴京郁能在现场看着点,他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立即拍马屁要点奶茶。
“我最近就喝白开水。”裴京郁的嗓子哑了两三天,好不容易恢复清亮。
许一晗去茶水间倒了杯水回来,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进门就往裴京郁的方向张望。
“小裴,听说你下午也跑新国展?”那人开口,“怕你家的新人闯祸啊?”
裴京郁接过陶瓷杯,道:“有萧老师在,我当然放心场面镇得住,就是我最近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找机会出去走走。”
一场标准会议的同传至少需要两个人,今天是许一晗和萧徽互相协作。
后者是隔壁口译部门的经理,有他在旁边把关,的确出不了什么岔子。
萧徽揶揄:“我还以为是松晟没打来电话,你等得心急了。”
他们都在名单上面,可以说是竞争关系,这类选拔非常常见,裴京郁不会为此心里有挂碍。
他游刃有余地应付了几句,下午提前抵达展馆,门口已然停了不少车。
裴京郁看了眼物料,上面标的是某个财经论坛,举办方是一所专业类大学联合了相关报社,性质更侧重于学术交流。
两位同事一下车便团团转,忙着在外接洽,裴京郁走进同传箱,有条不紊地帮忙测试设备。
过了会,同事们也过来了,裴京郁喊住许一晗,又交代了几句要点。
“不用太紧张。”萧徽摆出大前辈的姿态,“要是被吓得大脑空白,效果反而不好。”
距离开场还有半个小时,口译员认真翻看准备的资料,裴京郁坐在许一晗旁边,观察着场内的状况。
邀请的嘉宾来自各个领域,门槛应该很高,他认出来的几家公司都在业内很有名气。
尽管如此,他们却没能坐到前面,被安排在中间段的位置。
裴京郁琢磨着,打听:“话说你们的晚宴在那儿办?”
“瑞银饭店。”许一晗回答。
与此同时,谢昭君在会场的前排落座。
他侧过头,低声与秘书说:“晚上他们还要去瑞银吃饭?我不去了,让他们另外安排。”
这几天谢昭君摆明了心情不好,总是冷着一张脸,秘书因而反思多次,却一直没盘算出来,究竟是哪位祖宗得罪了领导。
此时她不想触霉头,听到谢昭君要翘班,随即表示自己马上去安排。
等会儿论坛就要开场,在他们周围,主办方正给海外嘉宾发放耳机,调整收音频道用于实时传译。
谢昭君心不在蔫地看了会儿,让秘书也去帮忙拿一个。
“什么?”秘书没理解他的用意。
谢昭君说:“他们刚才说自己请了蒲音的人。”
秘书很愧疚:“原来是这样,我没有注意到,您居然一耳朵就捕捉到了!”
谢昭君没多解释:“碰巧而已,我听一下质量。”
没想到谢昭君居然这么周全,秘书一边应声,一边问主办方要来了两副耳机。
待到主持人开始发言,耳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
温厚沉稳,描昭得很精准,也容易理解。
秘书分辨了一会儿,与谢昭君介绍:“这位应该是萧徽,他的译稿也不错,水平非常稳定。”
谢昭君淡淡应声,秘书揣摩:“这边还没有联络裴京郁,既然没有对外定下来,现在换人也来得及。”
她感觉谢昭君的态度很模糊,不过萧徽发挥得确实好,有时候就是突然偶然抓到表现的机遇,或许可以改变整个轨迹。
半个小时后,同传人员进行了固定轮换,嗓音明显变得稚嫩。
不过那个人基础功扎实,眼下驾驭得住,谢昭君听了一会儿,不着声色地望向同传箱。
场馆太大,隔得太远,根本看不清里面究竟有几个人。
谢昭君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而台上人讲到激动处,不自禁开始脱稿,洋洋洒洒地表达最新观点。
节奏被这样猛然打乱,翻译的声音迅速绷紧,勉勉强强地向听众们传递信息。
紧接着,台上人讲了一个极其生僻的专业词汇,口译员明显磕绊了下,再努力地续上了内容。
意思理解歪了。谢昭君在心里想。
不过这种翻译的正确率不可能做到百分百,能将大致意思表达个七八成,就已经足够用。
对方似乎也发现有口误,并且为此焦虑起来,想要回头打个补丁,却一直没找到插入的空隙。
上一篇:大佬们明明暗恋却热衷于互怼
下一篇:室友关系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