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硕看着前方路况,仍没有接茬。
这周年庆晚会没什么意思,李格陪艾珂应付得有些累,快散场时又被某公司副总拖着闲聊了会儿,艾珂先走了,结果他转头在电梯里意外撞见孟少谦。
回想过去就烦,李格扯开话题:“今晚真够累的。对了媳妇儿,跟你汇报情况,我喝了两杯酒,没醉。”
“嗯。”陈硕又应了一声。
“我九点要回去的,被人拉着谈项目,算迟到么?”李格见缝插针,“你自己没定时间,不能算我迟到,说好在阳台上,君子一言啊,完了一块儿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嗯。”陈硕腾出手打开交通广播。
李格稀奇道:“你什么时候听这个了?”
陈硕:“突然想听。”
跟媳妇儿解释完算翻篇了,李格放倒座椅闭上眼休息,丝毫没察觉到车身在不断提速,也没注意到陈硕绷紧的下颌与沉下去的脸色,似乎快要压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双用力握紧方向盘的手泛白得厉害,青筋鼓胀,在皮肤下蜿蜒扭动。
而陈硕不平稳的呼吸,被电台主持人聒噪的声音完全掩盖。主持人很吵,但能很好地提醒着他,自己正在开车。
半小时后,黑色奔驰停稳在公寓的地库里。
夜晚地库格外安静,没有第三个人,李格便肆无忌惮地去牵陈硕的手,谁知刚碰上就被甩开了。
以为陈硕不好意思,他再次伸过去牵住并一把扣紧,笑道:“害什么臊,又没人。”
陈硕不甩了,任由李格与他十指紧扣,只提醒一句:“有监控。”
“监控怕什么,谁没事儿盯着咱俩?”李格一脸无所谓,晃了晃彼此牵着的手,不过瘾,又牵至自己嘴边,在陈硕白皙的手背上黏糊亲了一口,低声笑夸,“真嫩真滑溜。”
没有吵闹的广播干扰,陈硕紧抿嘴唇,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能在这里问,不论有什么想知道的都等回家再说。
电梯里,李格就忍不住想吃媳妇儿豆腐,谁让陈硕总面无表情,逗一下都没什么反应,还是做的时候更招他稀罕,奈何被角上那么大一监控怼着,他再肆无忌惮也得注意收敛。
“小陈同志?”
得,媳妇儿害臊了。
其实李格想直接洗澡睡觉的,但闷葫芦第一次主动给他浪漫和刺激,他一心惦记着,在电梯里先提前把礼服脱了,领带摘了。等一进屋,随手往地上一扔,利落解开衬衣纽扣,迅速脱去后跟着脱西裤。
阳台窗帘没关,夜色照进屋里,陈硕开灯的手抬到半空时放下了。看昏暗中李格三两下将自己扒干净,又拉住他手腕着急将他往屋里拽,他身体本能前倾,脚步一时慌乱,就这么被李格拽到了阳台,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刻奔涌而出。
他的用处对李格来说好像只体现于此。或许网友是对的吧,李格真的不在意他,要的只是一个能填补空虚的玩具。
“下午做过,直接来啊媳妇儿,先润润。”李格熟练解开陈硕的皮带……脑袋就被一双手掌给扣紧了,紧接着上方响起陈硕低缓的一声称呼。
“小宝儿。”
正哄着陈二弟,李格没法说话,略微点头含混应了声。
今天是个踏青的好日子,连窗外夜色都那么好看。陈硕失望低头,借着夜色凝视搅乱他生活的男人,李格闭着眼睛,紧紧裹住他,是陶醉而依恋的姿态,很坏,每次都故意用这招来表现出很喜欢他的样子,从而迷惑他。
他强行将自己的身与心分离开来,忽视李格带给他的虚假的快乐,揉了下掌心中毛茸茸的脑袋,问:“我们是两口子吗?”
“唔……”李格点点头,霎时,整个头皮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他背脊瞬间绷直,俊脸疼到扭曲,脖颈因这粗暴的外力被迫向后倾倒,脑袋也被迫仰起,带着错愕的眼神望向陈硕,显然懵了。
“知道两口子是什么意思吗?”陈硕冷眼看着李格,逐字解释给他听,“是一起过日子的伴侣,不是炮友。”
“操——”疼痛骤然加重,头皮被一双手生生撕扯着,李格嘴巴下意识张大,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你真把我当你媳妇儿吗?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解释了?”看李格面露痛苦那样难受,陈硕只觉得更痛,可他痛,李格也别想好过,是李格活该。
李格蹲着支撑自己的双脚,由于身体重心偏移快撑不住了,他抬高双手想去抓陈硕胳膊借力时,却被陈硕猛地松手一甩,失衡摔倒在坚硬的地砖上,给他气得心肝肺都在疼,太阳穴突突地跳,妈的疯狗!
“我给你机会,现在解释。”陈硕脱下西裤,抽出皮带握住皮带扣,将过长的皮带在手上缠绕了两圈,而后握紧。
“你他妈的有话啊——”随着“啪”一声清脆响,李格痛叫出声,万万料到陈硕这疯狗居然敢拿皮带抽他屁股,疼死他了。
“别废话,我只听解释。”阴暗的负面的一切侵袭着陈硕,似乎只有让李格痛了,才能缓解他自己的痛苦。
“我操你大爷,啊——”又挨了一下清脆响亮的抽打,李格受不了这火辣辣的灼痛,蜷缩在地上抽搐着,屁股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开一样,疼得他心里直委屈,嘴里直哼气。
他艰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狗杂种”,骂不出别的了,满脑子只有疼和不服气,姓陈的狗杂种就他妈有病,暴力狂。
说好给他浪漫的,结果这么打他,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打在李格身上,却痛回陈硕心里,越痛他越恨,恨李格的不在意,恨李格的风流债,恨李格没有完整属于他,包括那颗心。
他回想李格对他做过的恶,从去年年初第一次放他鸽子开始,悉数着李格的臭毛病,是李格害他变成这样,李格就是个四处留情的渣子,他不能心软。
见李格蜷缩着不起,陈硕等了一会儿后,问他:“疼吗?”
“你妈的傻逼,我抽你试试!”阳台铺的地砖有点凉,李格屁股疼到坐不起来,只能狼狈卧着。
“还有更疼的。”陈硕胳膊用力一甩,手中皮带瞬间划破空气,带出一阵风,重重抽打在一旁的沙袋上,沙袋剧烈摇摆起来,链条“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狼狈卧着更让李格憋屈,他不允许自己低陈硕一头,硬站起来,瞥见身侧鱼缸里那十几条欢快游动的小鳑鲏,想起自己为陈硕付出的那么多心思,做出的那么多牺牲,甚至委屈自己蜗居在这破公寓里头,顿时气血上涌,替自己不值。
“你敢再动我一下?”他死瞪着陈硕,“有资格动我么?让你干几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啊?以为我不敢打你是不是?我现在就能弄死你!”
陈硕只是盯着李格,隔了两秒又问:“在我眼皮子底下拉拉扯扯,不打算跟我解释你的那个老相好吗?”
“被你听见了啊,”屁股还火辣辣的疼,李格受尽委屈,气头上想到什么说什么,“我他妈就懒得跟你解释,跟谁拉拉扯扯你管得着么?他是我老相好,怎么着?我跟他当初好过,他比你听话,比你会伺候人,我现在去干他都跟你没关系,明白了么?你没资格骑我头上,别把自己当个香饽饽,我喜欢你可以惯着你,腻了一样让你滚蛋!”
他一口气吼完,胸膛还在剧烈起伏,眼神跟刀子似的紧盯着陈硕,想为自己争一口气,然而对上陈硕失去聚焦的眼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嘴快说了不合适的话。
怪夜色太亮,陈硕将李格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捕捉得清清楚楚,每一句话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心脏突然间像被刺链拴住一般,跳一下就会痛一下,一直跳一直痛,数不清的尖刺在他心上扎出许多个血窟窿,似乎只有死亡才能拯救他。
陈硕知道气话不一定是真话,但分人,对于李格这样高高在上的风流公子哥,气话反倒是潜意识里的真话。
他转身背对李格,身形微微一晃,差点站不稳,靠着沙袋才得以支撑自己。心还是好痛,陈硕感到奇怪,早明白李格是什么样子的人,不是没有过心理准备,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呢?真想把心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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