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上,撑破紧一点衣衫的效果可以做出来。
前提衣服不合尺码,肌肉发力,视觉上的震撼,很容易达到。
腹肌粉喜欢的绷不住到呼之欲出,可以造假。
郑裕思绪飘了一秒,感觉脸有点热,他摸了摸脸蛋,轻轻捂住。
他本来是个很正经的人。
这件事被粉丝一带,怎么想怎么不太正经。
他们尤其擅长往开车的方向剪辑,时常让他看一遍被呛住。
导致现在的思维有点偏粉丝。
郑裕轻咳。
看到了钱导发来的话。
【很合理的诉求。】钱导第一句,让郑裕心死了一半。
【给粉丝发一点福利,我觉得合理。】
郑裕:“……”不是,这对吗?
他向钱导发出了灵魂拷问:【您不是向来看不上这种手段吗?】
钱导:【你又没不合理加戏和改戏,平时演得也好,我为什么要拒绝这点小要求?】
郑裕第一回因为太敬业,不知道怎么反驳。
其实,他更想钱导严肃拒绝此等一听不合时宜的要求。
……怎么还能真考虑进去?
钱导:【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就此讨论讨论怎么露,怎么合情合理给粉丝发福利的问题,在为角色增添一点人情味上。】
郑裕没有马上回答。
他不希望因为一时的不理智,急于做出决定。
抛开个人意愿,钱导说得不无道理。
如果在塑造角色,为他的多面性考虑,这确实是值得考虑的一件事。
郑裕脸上的热度忽然间降了,思考加上的可行性。
楚胤可以不露,也可以被观众看到不同的一面,能说那不是楚胤吗?
作为角色被看到不同面目,是演员应尽的义务。
郑裕想通了。
【可以。】
钱导连夜call编剧,加,加戏,给楚胤大加特加,能加都加,务必做到让粉丝都不白看。
刚结束了一天忙碌的编剧:?
hello?我请问呢?
他骂骂咧咧起来看看加在哪里。
第二天的编剧赶完后,终于把新剧本交给郑裕。
郑裕发誓他看到了怨念和两眼空空。
无欲无求的编剧:“……”相信你看了一夜男菩萨花式露也会萎。
要符合角色,还不能太轻浮。
这点要求,不容易达到。
编剧沉重道:“不要辜负我的良苦用心,好好演。”
郑裕莫名接过一个担子:“好、好的。”
编剧满意了,接下来要偷偷监工看有没有好好演。
钱导喊着各部门准备。
郑裕被推入化妆间,隆重搞着行头。
*
接上回,九千岁传君王旨意,让他进去。
楚胤踏入殿中,伏地行礼。
殿内香炉升起一缕烟绕了几圈,蜿蜒,打起了旋。
一片安静。
台上人没喊他起来。
他身后的九千岁很自然垂下了褶子的眼皮,无声向君王表示恭敬,身子弯得更有弧度了,悄无声息退至一旁。
耳边是靡靡之音,陛下好似赏乐忘了台下的人。
楚胤行礼很标准,没有动一下。
案上,一缕香烟烧断了,啪嗒一声,熄灭,宫人重新换上。
香烟冉冉升起,飘向行礼的少年将军上,似要压弯他的傲骨。
终于传来飘在天边的一声——
‘起吧。’
仿佛下了判决。
没有任何情绪,不紧不慢,浑然不在意他取得了胜仗。
楚胤被允许抬头。
台上君王神色不明,明明休闲散漫,处处没透着精明,好似听乐听乏了,也好似不待见他,抬起眼皮看他,仍旧处于一种君王独有的高高在上。
*
只一眼,昭示了王智明的演技。
像昏君特有的范,不像昏君独有的浑浊昏庸目光,眼里重重叠叠影子和迷雾遮挡,关住了真实的情绪。
是楚胤猜不透,看不透,也看不真切的眼神。
仿佛隔了很远很远,他遥不触及的地界。
君王也不愿被触及。
遥遥递过来一眼,像是漂浮在天边,漫不经心打量了好多回。
仿佛压在少年将军身上无形的手,停留在他头顶上,不曾靠近,也不曾远离,看不透目的,保持着距离。
好似宿命在这一刻,实质化了。
谁都没有开口。
沉静的时间漫长得度了一年又一年。
楚胤只能看到君王昏庸的姿态,浑不在意的眼神。
他没有再看。
君王不可直视。
*
剧组落针可闻。
安静得超出了常理。
镜头里,王智明的君王呈现出了情感极为复杂的眼神戏,投向郑裕。
郑裕与他一眼擦过,垂首,摆出尊敬的姿态。
实则这是一次很微妙的交锋。
不需要任何台词的交锋。
早一秒晚一秒错开视线,赋予这幕戏的效果完全不同。
早一秒是怯战,晚一秒是被压住了,忘了反应。
楚胤不能怯战,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怕和后退。
钱导凝视着。
短短一瞬的眼神戏,不容易演。
好在郑裕接住了,演好了。
他没有喊卡。
现场气氛继续下去。
*
楚胤只等来一句:‘退吧。’
将他打发出去。
让他来,又让他去,似乎只是为了折磨他一趟。
只是见了他又没兴致了。
楚胤行完礼,退下去。
殿内香炉里的烟,缓缓又烧灭了一次,仍旧有种昏暗的静。
君王耽于靡靡之音,九千岁静候在一旁,无话,像静候的石像,存在感低。
忽而,君王终于想起了什么,无意中提起。
‘楚卿似是打赢了……’
君王才念了一句,九千岁忙不迭道:‘这一次与金国打,将军是赢了的,赢得很漂亮,只是冒进了些。’
君王找到了处罚的理由,起了兴致,像个顽童,玩味笑:‘该罚。’
九千岁宣旨。
将军楚胤私自冒进,罚俸一年,禁足一月。
*
朝堂上下哗然。
议论着陛下不该如此,可陛下这些年行事,又……不讲常理,愈发唯心行事了。
可怜楚胤又被罚了。
偏偏每次一冒进,都要被罚一回,将军俸禄不知被罚了多少年了,不知有生之年还有没有机会领到。
大概是没了。
有官员叹息。
楚胤接旨,没有反抗。
楚府中人也习惯了,将军每回出征归来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不知陛下是不是看他们将军年少,自个随着年华老去,故意折腾的。
当然,这话没能说出口。
谁都看得出陛下不满这位将军。
他们叹息,不明白君王为何不待见将军。
府中人关心这一次上战场的楚胤,他同家人叙旧,讲了这次战役,略过了冲锋陷阵的勇猛,家人总会担心他遭遇危险。
可要如何说他对危险的感知,和对机会一闪而逝的把握。
不如不说。
军师笑他竟也懂得,偏偏他不改,军师实在头痛。
楚胤面对军师也难以自处,因为看出了军师的关切和担忧,他不知该如何说。
军师在离别时,于门外望了他一眼,好似总有千言万语,最终淹没在了拉下的眼皮里。
他只叹,唉。
‘愿您永远是如此。’
永远,永远不要变,永远意气风发,永远是大严的少年将军。
军师披着大麾缓步离去。
他一点一点消失不见,楚胤疑惑望了他一眼。
每回见了军师,总是觉得他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他又总是不说。
楚胤是觉得,军师孱弱的身体里藏着什么,他无法窥见,也不能窥见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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