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偏偏同样倒霉,只好各怀鬼胎又惺惺相惜。
被遗弃的小狗要一起流浪。
后来,我没想过再遇见他。
仅仅是偶尔会不合时宜地想起——
十八岁时,冯逍呈二十岁。离家前夜我曾将对方绑住,恬不知耻地坐进他怀里小声抱怨过,“你怎么那么难追?”
-很混账的心软拽哥x超能苟的冷酷哥宝
-bt有且含量不低,准确说是神经病比较多(擦汗)。
标签:破镜重圆双向养成第一人称年上HE
第1章 不可爱(修)
#不要进来纹身#
工作室的门半敞着,仅挂了这样一个木牌,不知是店标还是警示牌。
但这是我第三次决心要洗掉手背处的纹身。事不过三,不该再变卦。哪怕这是五年前我百般缠磨来的成年礼物。
因此我没有犹豫太久。
室内装潢是一片米灰色掺紫调的岩石砖,从地面蔓延至天花板。踩着它走到尽头,微暗的门洞内隐隐透出光影。
我将视线探进去。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我,仰靠在沙发上。似是在小憩。
我放轻脚步,意识到自己的冒昧,但很快心神便被对面白墙上投影处一段录像夺去——
有人被绑在皮椅上。
又有人在说话,“这是我哥,冯逍呈。”
随后画面一阵晃动,黑屏后定格放大出深邃的面孔,立体的骨骼在浅麦色皮肤下起伏,流畅如山峦。
他眼睫微颤,仿佛下一瞬就要掀开,制止我眼前这场无谓的闹剧。
可惜没有。
一种自踏进这里后便隐约缠绕的预感攀爬而上……我终于意识到,门口的牌子或许是一种警示。
现在我只能看着镜头继续晃动。
一只冷白骨感的手闪过,手背上,冰蓝色的曲线段从食指蔓延至腕骨。
这只手捏住他的下颌,抬起。
画面再次不稳。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抿起唇,旋即又听见响亮的“啵”声,以及一声自语,“……又不是亲的为什么不能亲。”
……
良久,镜头被随意放置在桌面,代替暂离的主人监视着他的俘虏。
脚步声愈远。
除了现在的我没有人看见,彼时被绑缚的人早已清醒,冰冷专注地盯住镜头。
也捉住偷窥的我。
“邱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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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我才知道我母亲邱令宜并不是冯曜观的老婆。她是被有妇之夫包养的女人,俗称二奶。
自然,我就是冯曜观出轨的产物。
作为私生子,我被他养在另一个城市,很少见到他。我和邱令宜两人就住在有名的二奶小区,邻居大多是些风情漂亮的女人。这样看来,或许我尴尬的身份其他人早已心照不宣。
只当时的我一无所觉,可见被邱令宜保护得很好。
来到这个小县城初见蒋姚时,她微笑着轻抚我的脸颊,声音轻柔,“长得倒是像。”
倒像被我那一声乖巧奶气的“阿姨好”软化了心肠。
可她的指尖是冰凉的,神经质一般在我腮边软肉上颤个不停。痒得很。
下一瞬。
她便扬手,结结实实打了我身旁的邱令宜一个响亮的耳光,在有人围观瞧热闹的家门口、巷子里。
“不要脸的贱货。”
我在众人指指点点的私语声中,看见蒋姚的嘴唇张合,“他留下,你可以滚了。”
就是买卖小孩也没有那么蛮横的道理。顷刻间,我的世界天翻地覆。
“邱邱,不许哭。”
邱令宜也要我留在这里,乖乖的。
蒋姚则拽着我,直至车子消失在视野中才松开我。
她的声音很平静,仿佛这场大戏不是她在自家门口亲自唱的,“哭够了自己进来。”
闻言我愣了一下,而后傻乎乎地双手捧住脸蛋,果然触及一片湿漉漉的水渍。
怪不得。
难怪邱令宜不肯停车带我走,原来,是因为我不听话。
初次去幼儿园时,邱令宜也不喜欢我哭,所以哪怕我的眼泪将老师的原则都泡软了,也没等来邱令宜。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惩罚我,那天我是最后一个被接回家的小朋友,但回家以后她还是温温柔柔地喂我吃饭。
-
都说三岁看老,当妈的最了解自己的小孩。的确,我没那个胆量乱跑。
可我记恨着蒋姚那一巴掌,也怕进门就要被她刮一个大嘴巴子。于是我胡乱擦干眼泪后就原地立正,罚站似的杵在大门口。
等到大人们终于散去,几个小孩又嘻嘻哈哈跑出来,在我不远处窃窃私语,时不时便瞥过来一眼。
直至远处过来一个男孩,他们的议论声也越发大。
那男孩个子高,腿也长,几步便拉近同我的距离。
伴着耳边“小杀人犯”,“疯子”这些莫名其妙的词语,我终于看清他的模样——
晚霞烧得艳,正披在他肩上,衬得眉眼轮廓稍深。还带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淤青,周身狼狈,表情也阴沉的吓人。
这一切映在我眼中,宛如动画片里总要闪亮而隆重登场的反派角色。更不要说他来时还自带BGM。
可他不迷人,也一点不可爱。
因为很快就有人指着我,冲他大声喊道:“冯逍呈,你弟弟在这儿等你呢,快领他回家吧哈哈哈哈。”
我不喜欢他们这样提起我。
仿佛我是什么可以用来嘲笑、攻击别人的把柄。
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以往邱令宜参加家长会时,班主任提起我总会使她感到骄傲。
冯逍呈没搭理任何人,径直走到我面前站定了,弯唇对我说:“就是你啊……”
“小、野、种。”
原来他就是冯曜观和他老婆生的儿子。
我诧异地盯住他看。这时,冯逍呈却再不看我,转而扭头冲四周威胁,“你们皮都痒了?”
都说柿子要挑软的捏。
冯逍呈大我两岁,比我高,比我壮,当下斑斓挂彩的面孔也说明他必然比我更富有打架的经验。
怎么瞧也不是个好捏的。
但我还是底气不足地冲上前,一把搂住他。
或许冯逍呈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可能因为这友好的拥抱不合常理使人迷惑。
总之,他没有挣扎,一直安静地等到我咽干净口水,踮起脚,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下去,才吃痛地喊出声来。
为什么要咬他?
不知道。
我只觉得牙根都痒痒。他有没有哭也不知道,反正我是哭了。
哭得好大声。
我难以接受他轻蔑的视线,也无法接受这不光彩的身份转变。
那一口,疼得冯逍呈面孔扭曲,却没有还手,不是不想,是没来得及。
因为我哭着哭着就撅了过去。
-
翌日,我从陌生的床上醒来,爬下床,走出房间,踩下楼梯,我穿过一个精致的花园。
这座房子很漂亮,也很大,在四周朴素的民房中鹤立鸡群。
我重新回到大门口,原地蹲下。
昨晚昏沉沉的,一夜无梦,因而我的记忆停留在冯逍呈抬手就要揍我那刻。
现在,他出现在我面前,居然对着我笑。
冯逍呈冲我咧开嘴,视线自上而下地打量我。
他这样对我笑,我更想跑,无奈肚子瘪瘪,没有任何能量可以驱动我的双腿。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脸上良久,然后,嘴角的弧度便骤然拉直,“你咬我,我还没找你算账,那是什么表情?臭脸摆给谁看?”
我下意识抿起唇。
不是摆臭脸,是天生嘴角下垂。
幼儿园时身边的小朋友就不爱跟我玩。胆子大一点的会跑来,询问我为什么整天不开心,又笑我来幼儿园那么长时间还交不到朋友,羞羞脸。
自此,我学会了假笑。
按照大人的话说,逢人见面三分笑,伸手还不打笑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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