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逍呈偏偏在这时站起身。
他走到房间角落的小书架上挑了本书,又往回走。
偏过头见我盯着他瞧,面上莫名的表情牵动着眉峰动了下。我心里的感觉有点奇怪。手指抠了三下桌面,顿时恶向胆边生。
我站起来,走过去,把正要坐下的人给推倒在沙发上。
冯逍呈没有防备,很结实又被动地坐下去,愣了愣,而后无所谓地贴到沙发靠背上,头仰起,打量着我,没说话。
呆站了一会儿,我忽然面对面跪坐在他身上,“我学不进去了。”
冯逍呈面上挂起的态度是爱学不学,开口却建议我去睡觉。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摇头。
冯逍呈便不再搭理我,我坐在他腿上,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道:“你让我玩一下。”我刻意省略掉询问的语气。
冯逍呈没说话。
他没表情的时候反而最恐怖,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点紧张,然后又无比勇敢。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
某个瞬间我在心里豁出去,闭了闭眼,翻身坐到沙发上,背靠进他怀里,脑袋后仰,同他商量,“你答应要和我谈恋爱的,对吧?”
可他除了陪床就是陪吃,越来越像例行公事,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冯曜观为我雇的小保姆,偶尔几次,我甚至会产生自己正在进行职场性。骚。扰的错觉。
思想一顿,忍不住坐直了,越发理直气壮,“我觉得你表现的非常不合格,但现在还是有机会改正的,否则你一直以来的表现真的很敷衍很没有契约精神……我会忍不住想找你爸爸告状。”
我心想,全是废话,但最后一句好有道理。
上次能见效的威胁,没道理这次行不通。
听完我的胡言乱语,冯逍呈安静了几秒,眉梢微扬,忽然“哦”了一声,总结道:“你,屁。股真不疼了。”
我停顿了几秒,皱眉,迅速扬手给他一巴掌,不轻不重的一下,打完我愣了半瞬又立刻伸手轻轻去摸,有点生气地抿起唇,“……谁叫你嘴贱。”
这下轮到冯逍呈皱眉了,我见势不好,便捧着住他的脸,轻轻在他刚被打的那边脸颊上蹭了两下,在他耳边更加直白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让我。睡。回来。”
“或者——”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我又往后退一步,“你给我……舔。”
说话时我一直全神贯注在冯逍呈的反应上,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出乎意料的,冯逍呈表情没太大变化,眼神往窗外闪了下,实在很像在动摇挣扎的样子。
于是,我顾不上怀疑其他,打蛇随棍,渣男似的保证,“一下,两下,就舔几下,不会让你很难受的。”末了,还十分公平地表态,“下次,我也帮你弄。”
-
他大概是吃错药了。
我坐在沙发上,视线自上而下,最后保持微微下垂,落在冯逍呈的面孔上。
冯逍呈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先前因为在看书,他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他抬起视线扫我一眼,动作利落地摘掉眼镜放在一旁,眯起眼睛,微微俯身,靠近过来。
他超高的配合度使我有点懵,转开脸,脑袋后仰,用小臂挡住眼睛,忐忑但洋装镇定,“你,快点。”
冯逍呈并没有表露出被催促的不耐,似乎笑了下,“怎么办,它好像不太愿意。”
我低头看一眼,感到被冒犯,艴然不悦,但神情坦然。
废话。这半个月全身心投入,学习那么累,每天节奏都飞快,晚上我几乎都是沾枕头就睡的状态,马上起立才不正常,只能证明我是个身体健康的变。太。
并且这种语气,让我想起他曾经揪住家附近一只发。晴扰民的小狸花,用手指强硬地拨。弄它的尾巴,“想当小阉猫了啊。”
想着,我便很有危机意识地用膝盖撞了下他的肩头,嘴边的话来不及出口,猝不及防就感受到一条温热、柔软的东西。
脑袋里霎时“嗡”了一声,脑震荡似的冲击顺着脊椎一路窜到空白的大脑,我半个人麻了。
然而不等我做出反应,楼下便传来一阵响动,随后冯曜观说话的声音响起。同时入耳还有冯逍呈的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俯身在我耳边笑,“真成小阉猫了?”
房间外,冯曜观的声音由轻变重,似乎上楼了,正在喊我和冯逍呈的名字。
于是我另外半个人也麻掉了。
第86章 更显他神兵天降
冯曜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不太想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侧脸看到冯逍呈一点不着急的表情,我也就不急了。随冯曜观进来,然后看见好了。我想。
至于看见什么……我抬头,扫了眼身前站立的冯逍呈一眼,转而飞快地拽起裤子。不管看见什么,总不至于在自己儿子房间里看见一个面熟的暴。露。狂。
实际上,闪过这几个念头后,我的大脑是空白的。
我知道总有这一天,但并没有准备过如何应对。然而当下的情景其实并不具备那一天的基本要素,冯逍呈穿得整整齐齐,我也是。
房间里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我心平气和地想,不会真被吓阉了吧,又转念,那倒是不必再忧心自己真的变成一个满脑子都是他人唇。舌的色。秦狂。
我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门,等着外面的人将它推开——
-
“邱寄?”
脚步声到门口,有人在门上敲了一下。
我没应声。
静了好一会,又一阵脚步声后,才有人说话。
“你在这干什么。”是霍熄的声音,“人呢?”
“他们不在家。”冯曜观答。
“嗯。”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他不在房间里?”并没有十分明显的询问语气。
外面又安静下来了。
半晌,又听见冯曜观说:“你在问谁?我儿子还是你儿子?”
“分那么清啊,哪个没喊过你爸爸呢?”
我忍不住眨了下眼,隔着厚重的门板,仿佛都看到冯曜观头顶昨日重现般闪烁的绿光。
我又扭头去看冯逍呈,他正垂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冯曜观笑了一下,竟然十分赞同道:“有道理。”
我忍不住又想扭头,去看冯逍呈的表情,可他手更快地掐住我的脸,使我无法转头。
于是,我只能被迫嘟着嘴巴继续听。
“嗯,他们都可以是我儿子……但你好像只有他一个亲属了,生老病死他给你送终。你那么缺德的人,想必无病无痛好死的可能性不大,你说,等你躺到重症监护室,他是想你痛苦久一点,还是更希望你早登极。乐呢?毕竟,最后能拔你氧气管的也只有他。”
“那怎么不是你来?”
冯曜观又笑了一下,语气温和,“没有这个必要,我付出十年已经够了。两个儿子也被人指点了十年,总不好再添一个杀人犯儿子的头衔,况且,当初我不让他妈妈带他走,也不是为了这个。”
“那你为了什么?”
“带着个小孩,她就不好嫁了,就算有男人愿意当后爹,你就看你现在背着我能对邱寄笑出来吗?”
冯曜观的话很假,并且多少有些片面了。邱令宜凭什么只能嫁人,怎么就不是因为带着我她没办法继续求学呢?况且,我回想了下,发现霍熄私下对我笑得次数还不少,只是都有些阴阳怪气罢了。
想曹操曹操到,门外,霍熄这便笑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对话即将终止时,霍熄忽然又问:“那你每周放蒙山,把蒋姚的名字放上去算什么,指望她真能变成鬼,受了这功德,好再给你添一顶鬼气森森的绿帽子?”
话落,便响起一个人的脚步声,有人下楼了。
我不知道离开的人是谁,但我发现了,霍熄的嘴是真贱。
等了大概一分钟,留在门外的人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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